但时梨听酒店的人说了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
所以,她大着胆子又戳了下靳遇白。
“起来吃一点吧,好不好,吃一口也好的呀。”
小姑娘声音细声细气的,软的像是刚从烤炉里取出来的面包,连带着空气都有着一丝甜滋滋的味道,还有点着急,像是不答应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样。
靳遇白紧闭了下眼,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睁开眼对上时梨的眼睛,道:“就一口。”
“好,就一口。”
时梨欣慰一笑,吃一点算一点,她要求不高。
靳遇白掀开被子起身,餐桌上已经放上了粥,还冒着热气,只有最简单的米粒的香味,再没有其他的味道。
总之,是看一眼都觉得很寡淡。
时梨倒是先拿起勺子给他,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格外的期待。
靳遇白:“……”
如果是关盛,他能直接将这碗粥扣他脸上。
但眼前不是关盛,他也做不到,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也要遵从,他深吸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
嘴里没什么胃口,喝粥跟喝毒一样。
时梨还贴心准备的一小碟咸菜,不过也不能吃多了,只能在喝粥的时候加一点。
她手肘撑着桌面,手掌撑着脸,就打算这么看着他吃。
靳遇白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搅动了下白米粥,舀了一勺吃下去。
本来没什么东西的胃部还在灼烧,这会儿有软烂的食物进来,倒是没之前那么难受了,灼烧感缓解了不少。
靳遇白连着又吃了两口。
时梨更欣慰了。
就像是看着叛逆的儿子终于不叛逆了。
这种念头自然是不能让靳遇白知道的,她还想活下去。
有了第一口就有了第二口,慢慢的,小半碗就被吃掉了。
靳遇白抽了纸巾擦拭了下唇,将这碗粥推开,迎面对上时梨笑眼,神情不自然,道:“很难吃。”
“你现在嘴里没味道我知道的,等好了才能正常饮食,所以你要乖乖吃药。”时梨耐心道。
又来了。
又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
靳遇白眉头皱的跟小山包一样,想纠正又作罢了,他现在生病没什么力气,懒得浪费在废话上。
他重新躺回床,看着跟进来的时梨,随眼扫了下钟表,“不早了,我这里好多了,你早点回去。”
“但是你烧还没退,等关大哥来了替下我就回去了。”
“他们医院忙,加班加点是常有的事情,等他来了就半夜了,你怎么回去?”
“关大哥说会送我,我已经提前跟我爸妈报备过了。”时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此刻安安静静的。
靳遇白没什么力气了,只是丢了一句随你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时梨也没闲着。
她担心退烧贴作用不够,还用了物理退烧,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脸、脖颈以及手臂,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看见他脸上不健康的红褪去了。
万幸。
时梨累坏了,两只手臂都酸涩不行,但好在辛苦是有回报的,靳遇白的烧渐渐退了。
她做的这些,靳遇白不是没有感觉。
他只是没什么力气,身体更像是陷入无意识的昏睡中,但也并不是毫无知觉,几次都睁开困倦的眼皮,看到时梨跟个兔子来回的蹦跶。
她是真的很用心的想要自己好起来。
为什么?
就为了他救过她一次?
就这么点事她倒能记很久,随时随地谢谢挂在嘴上。
只有笨蛋才会做出的事。
*
时梨眼看着靳遇白在慢慢退烧,她没什么可做的了,就从主卧室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她没有开电视,担心会打扰到他休息。
时梨在沙发坐了会儿,室友徐晴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下班了没?嗯,你在哪?”徐晴去过她家,一眼就从屋内的陈设看出来不是在家里。
时梨只好将下午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徐晴看着她笑,“我怎么觉得你们报恩报的要发展点什么啊?”
“你想多了,什么都不会发生!”
“老师从小是怎么教育我们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实习的日子太苦闷,连徐晴这样的性格都能开起玩笑了。
聊的正热络时,冷不丁的插来何云珊的声音,“对谁以身相许?”
过一会,何云珊出现在镜头里。
“时梨,你这是在哪里呀?”她好奇的凑过来,像是要透过时梨极力看清楚她的背景,“看着像是在酒店,你在酒店?”
“啧,看着还不便宜,你去哪里干什么。”
时梨含糊其辞,“没什么,就是一个朋友病了,过来看看。”
“有钱的朋友吧,你是不是瞒着我们有几个土豪朋友?”何云珊的一双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对八卦的渴望。
徐晴推着人出境,“有有有,有你这个土豪朋友行了吧。”
“我又不土,这辈子都不可能是富豪,勉为其难是个富婆。”
“是是是,那现在请你这个富婆快点去洗澡,明天还要上班呢。”
“知道了,跟我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