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听到这里,好心情荡然无存,气的狠狠翻了越赵氏一个白眼。
越民耕道:“大人。越绣宁是我大哥的女儿,我大哥失踪,她的婚事自然是我和三弟做主。母亲虽然是长辈,可到底女流之辈,老来就该从子,这种大事都不跟我和三弟商量,自己做主了,实在是坏了规矩。此其一,其二,母亲是经过大夫诊断的,脑子有病症的人,有时候会神志不清,今天大庭广众之下的举动已经看得很清楚,确实不是自主的人,这样的病人怎么能定了孙辈的婚姻大事?高家是母亲的娘家,对于母亲的病情应该是了解的,既然了解,却还趁着母亲神志不清的时候定下婚事,这分明是欺诈啊!大人。”
听了堂上越家人这样说,大堂外面的高家的管家很紧张,紧张的一直看高启宝。
高启宝还想挣扎一下,忙道:“姑奶奶是越家的长辈,孙辈的婚事怎么不能做主?你们说她神志不清,分明是血口喷人,她说话办事都非常的清楚,哪里看着像有病?”
越尚耕冷笑:“大夫诊断的,这也有假?你姑奶奶是我们兄弟的亲生母亲,我们更关心她,还是你更关心她?!你哄骗了这桩婚事,能有多少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对县令道:“大人,此人并非是高家的直系亲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远房亲戚,高家人说的话,他们就是来打秋风的。来的时候衣衫褴褛就和要饭的一样!他们一定要结这门亲事,分明是看中了我家的家财了。求大人查清楚这个高启宝的来历,就一切分明了。”
县令一听就道:“来人,去将高家主人传来。”
门口高家的管家顿时着急了,他来就是主子派来的,就是看着点别叫这桩官司牵扯上主子的,一听急忙的跪在外面道:“小的是高家的管事,一切小的都知道,大人有什么疑问,只管问小的就行。”
第231章 罚钱
县令一听就道:“高家和越老太太商议的婚事,是你家谁做的主?既然明知道越家老太爷已经过世,如今二爷当家,为何不询问越家二爷,却只和越老太太一介女流商谈?可知,婚姻大事父母之言,现不询问越家二爷三爷,不询问越姑娘母亲,怎么做主的?”
高管家支支吾吾的,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回话。
县令是常年断案子的人,他的这点小伎俩早就看清楚了,哪里容他仔细的考虑?厉声道:“你既然不能回话,就叫你家主过来!”
高管家顿时吓得连连的磕头:“小的回话,小的回话!”顿了顿道:“婚事的商议,主要是越老太太的意思,是越老太太想把孙女嫁给我们家的谁……”
“一派胡言!”县令大人气的惊堂木一拍,叫道:“来人!将高家家主给本官传来!”说着将签盒中的押签扔出去一支。
马上就有衙差上前答应,拿了押签去押人。
高管家就算现在想要回话都来不及了,只好扭头示意了那个小厮一下,小厮明白了,一溜烟儿的就往高家跑回去报信了。
即便是去报信了,县令已经将押签扔出来了,人是必然要到衙门的。
高家家主也是很愚蠢的,押签到了他都没跟着来,而是派了另一个管家带着五十两银子先过来了,想要将银子给塞给县太爷,过来一看,众目睽睽的掏不出来,管家就躬身陪笑着道:“大人,我们家家主有些物证想交给大人,不过不宜让旁人看见……”
县令已经是惊堂木一拍怒叫道:“放肆!本官开堂审案,你有何物证不能在大堂上拿出来?鬼鬼祟祟的居心何在?!再敢放肆,本官必然让你知道县堂的威严!”
那管家吓得顿时不敢多说话了。
去押高家家主的衙差就在府里立等着,这边的情况又回禀了过去,高家人一看,确实没办法,老爷只能叫自己的大儿子带着庚帖去县衙。
终于,高家大爷来到了县衙。
县令没客气,沉着脸询问案子,高家下人跑回去了两三趟禀报案子,高家大爷也知道,越家咬的是越老太太脑子有病,似乎人家那边也有确凿的证据,而越家老太太在杏花村的时候就闹了一出大事出来,县太爷已经给断过一次案子了,人家县令大人知道这位老太太什么问题。
所以高家大爷很干脆,等县令大人质问为什么不跟越家二爷和三爷商量,却只凭老太太的说法就换庚帖商量婚姻这等大事?高家大爷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越赵氏的头上。
越赵氏在旁边气的乱颤,不过她现在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县太爷就叫人把自己拖出去掌嘴。
县令指出两家的婚事,女方这边并无父母之命,老太太虽然是女方的奶奶,但父母均不知道,父亲不在,叔父便是父亲,两位叔父全都不同意,婚事不能作数。
高家大爷没敢多说什么,点头承认。
高家那边一松口,事情就好办了。
县太爷命令两家将庚帖重新换回来,所谓的婚事就此作罢。高家明知道越家还有越民耕、越尚耕这两个叔父在,婚姻大事不但需要询问老太太更应该询问这两位当家作主的人的情况下,却还故意的装糊涂换了庚帖想要完成这桩婚事,有欺诈的嫌疑,因此罚银一百两,当堂交与越家。
高家带来的银子倒是也派上了用场。
高家也就是本地的一个普通人家,有点钱,但也不算很有钱,在县城算是个大户人家,可家底也就那么些而已。不然也不会撺掇着让自己的远房亲戚娶了能挣钱的越绣宁。结果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掏出去了一百两。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边县太爷又对越民耕和越尚耕道:“你们母亲的问题,本官已经是第二次跟你们说了,回去了找大夫好好的看病!上一次说过,为何不尊?”
越民耕嗫嚅着,觉着这话不太好说。
越尚耕就直接道:“病是看了的,吃了两个月的药脾气就好了些,不过后来她自己知道了,就怎么都不肯吃药了。我们身为儿子也实在没办法。”
县令一听皱眉,看向了越赵氏:“有病就要看病吃药!不吃药所为何来?上一次你拿刀砍儿媳妇,因为你儿媳妇未报官,加上你年纪老迈,本官已经网开一面了,你怎么不分好歹?回去了之后延医用药,老老实实的。若是在闹出来什么事情,或者因为不吃药而有什么问题,只要到了本官这里,本官再也不会宽容,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你明白了吗?”
越赵氏双颊红肿,布满了血丝,嘶嘶的道:“知道了大人。”
像她这种人,还真的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怕的人很多,她能欺负的,其实就是自己的家人罢了。
县令就道:“越民耕、越尚耕你们二人听见了?好好的给你们的母亲看病,若是再有问题,你们两个也当受罚。”说着惊堂木一拍:“退堂。”
他起身回去了。
众人磕头。
等站起来了,高家大爷气的过来冲着越赵氏厉声道:“姑姑,这一百两银子你总得还给我!”
越尚耕怒道:“凭什么还给你?你们明显的欺诈我家,还有理了?堂上县太爷判定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敢要银子?那就请县太爷出来,咱们在告一次状!”
那高家大爷怎么敢!气的指着越赵氏半天,又将怒气撒在了高启宝身上,扭头对他怒道:“一百两银子算在你们身上!”
说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高启宝也气得要死,好好的一个娇俏美女就这样飞走了,还落下了一百两银子的巨额债,他要是有一百两银子,还来看高家人的脸色?还被他们捏着婚事随便的摆布?
等高大爷出去了听不见了,他就在后面怒叫道:“少他娘的来!你们就是欺诈!还欺诈了我呢,我也要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