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道:“本来要赏你一些金银财务,但你这般人品相貌,那些俗物又哪里能配你。我听说你身体不好,正巧我前日去神庙祈福,多求了一个护身符,便赠予你,望它护你一世平安。”
容时怔愣片刻,看着国公夫人将那锦囊挂在了自己腰间,低着头道谢。
“这孩子真乖。”国公夫人夸道,而后又想了想,道,“总觉得很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
国公夫人一时没记起来她曾在宫里见过容时再小一点的模样,景淮进行了两句日常问候,岔开了话题。
又说了一会话,景淮与母亲告辞,带着容时离开。
走出国公夫人的院子,迎面走来一个丰姿窈窕,衣着微露的女子,含羞带怯地——
“啊!”
摔了一跤。
她是皇帝赏赐下来的众多美人之一,景淮在她们一进府就让管家去与她们说明了他不会要她们,要么留在府中当婢女,要么可以去账房处领银子走人。
其中几个领了足够安稳过完下半辈子的银子出府去了;几个选择留在府中当婢女——权贵之家的仆人,其实有时候比平民百姓要光鲜亮丽一些;还有几个,便如这个女子一样,想要与正得圣恩的公子成好事,谋个名分。万一运气好得了子,那便会母凭子贵,一步登天。
这样的诱惑,试问有几人能拒绝?
她抬起头看向前面不远处的公子,黛眉微蹙,眼中含泪。
第18章
这个姑娘有点懵。
因为什么呢?她早就听说晋安公府的世子身手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就拿他前不久从疾驰的马蹄底下救出一个孩子的事来说,这件事由百姓口口相传,传到最后就带上了那么点传奇的色彩,譬如景公子天生神力,武功盖世,或为妖怪所变。
她当然知道事实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夸张,但是景公子伸手不凡,善舞刀弄剑这个是假不了的,她背后的主子是调查过的。
所以她对于景淮没有过来救她,她成功摔了跤这件事有点懵。
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这会的眼泪也是真真切切的。因为真的疼,心里想到自己养了几年的柔嫩肌肤要磕出一块青紫,兴许还会破皮流血,她就心疼。
见目标对象沉默地看着她,她一边疑惑一边硬着头皮往下走剧情——拧着眉揉一揉脚踝,又揉一揉摔疼了的大腿,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自己的屁股,娇滴滴带着细微的哭腔低声呼痛。
任凭是哪一个男人,见了这样一个貌美性感的女子如此情态,都会生出恻隐之心。
她相当自信,于是泪眼朦胧地看向景淮。
“你是谁?”她看到景淮没有过来,反而是一个小少年近前来,又有点懵,虽然这少年也一副好相貌,但她是有任务在身的,而且也是有一点良知,不会去祸害还没长成的男孩。
“姐姐,你摔跤了。”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
“疼不疼?”
“有……有点……”她瞥了眼景公子,对方仍然没有一点动静,反而一副无奈看戏的模样。
“呀!”她忽然惊叫一声,脚踝处骤然感觉到一片冷意。她赶忙抹了一把泪,低头去瞧,只见这少年把自己的曲裾掀了起来,女子柔嫩细腻的皮肤暴露在人前,脚踝处一块青紫高高肿起。
然后那块青紫处是一把冰冰凉的袖珍弯刀,刀锋锐利,泛着冷光。她吓得不敢说话,颤颤巍巍去看这小少年,感觉对方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小恶魔。
“花神医跟我说,肿成这个样子得消肿。”小少年歪着头,像考核的夫子一样问道,“你知道消肿最快的办法是什么吗?”
她茫然地摇头。
“是把肿起来的地方切掉哦?”少年对她笑了一下。
“我来帮你治疗吧,姐姐。”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少年举起了那把弯刀,慌张失措地道:“不!不用了!我不疼,一点也不疼……你别过来!啊!”她哪管得上扭伤,缩回脚立马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跑得极快,好像身后有鬼一样。
容时看着她快速消失地背影,用陈述的语气道:“跑这么快,明明一点也不痛呢。”
景淮失笑道:“没想到我们鸣玉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吓唬人这一点,颇有我少时风范。”
容时平静地把刀收入刀鞘。
他想,他并不是吓唬人。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就像一个受到夸赞而不好意思的腼腆孩子一样。
景淮上前去揉了揉他的头:“随身带着刀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刀剑无眼,要小心别伤了自己。”
容时抿唇,发出低低的鼻音:“嗯。”
“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些人里,很多都是混进来的细作,我正愁怎么解决这些人。”景淮拇指划过容时乌黑绵密的头发,说,“我应该怎么感谢你?”
“既然如此,我帮你把她们解决好了。”
景淮挑眉,垂着眼睛看向容时手中的弯刀:“你要怎么帮?故技重施?”
容时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也不是不可以。”
景淮摇了摇头:“不必,我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你一个孩子,本不应该做这种事。玩玩闹闹可以,其他的,不如多读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