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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明着给韩玉娇告状,暗戳戳地给威远侯夫人王氏上眼药,王皇后如何听不出来。看着一脸认同的六皇子,王皇后知道小儿子所说八九不离十,否则老六不是这副表情。“男子汉要心胸开阔,不可以因为别人犯错而自己就睚眦必究!”王皇后语气和善,“你们两个都是我大胤的皇子,要有容人的雅量,你看你们葳姐姐可有派人过来诉委屈?”赵明葳只是让冬惠过来回禀说是今天身体不适,没有多说一个字。既没表功也没有因为被慢怠而抱屈,王皇后很满意。作为未来的四皇子妃,要是个斤斤计较、心胸狭窄、急功好利的,她就该头疼了。赵明葳的礼数她也很满意,每天都过来陪她聊天。就算有时要晚来一会儿也会先打发人回禀的,可见是个懂事的。而且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还是分得清的,否则在这人均八百个心眼的皇宫里她岂能活到今天,还即将有第三个孩子出生?“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六皇子和七皇子对望一眼赶紧站起来同时拱手施礼。“母后,我和六哥还有功课没做,就先回去了。”目的达到,七皇子就赶紧溜,六皇子也赶紧说了一句“儿臣告退”就和七皇子一起走了。出了长乐宫,两位皇子对视一眼都笑了,没听见母后说‘不可以因为别人犯错而自己也睚眦必究‘吗?呵呵,既然母后都知道了是别人犯错,那他们就放心了!见两位殿下走了,洛鸢姑姑过来扶起王皇后在福宁殿里慢慢地溜达着。外面太热了,还是殿内清凉。一边溜达着,洛鸢姑姑一边学了绛紫轩里的事,当听到李钰瑄没能撵走两个弟弟,最后只能板着张脸走了,王皇后笑的很开心。儿子想跟喜欢的姑娘待在一起她是一点也不吃醋,毕竟是赵明葳要陪着儿子走完一辈子。至于靖安侯府的韩玉娇,王皇后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一个眼皮子如此浅的,还弄不清身份的哪用她一国之母出手,她自己就会把自己玩死。反倒是赵明葳的态度她很好奇,“明葳就一句话都没有替自己说?”王皇后有些不相信,她十八岁时可做不到。“没有,”洛鸢姑姑嘴角含笑地说:“是沐卉觉得姑娘委屈,才跟奴婢抱怨了两句,还特意叮嘱奴婢不让告诉娘娘您,说是赵姑娘在马车上就叮嘱过,别跟您说,怕您孕中担心。”“可你转头不还是跟我说了吗?”王皇后故意地问。“奴婢这么些年就只跟娘娘您一人说啊!”洛鸢姑姑一点都不担心。王皇后拍了拍洛鸢姑姑扶着自己的手,这么多年在这高高的宫墙内,只有这一个是最贴心的。———————————————————————————不到晚膳时分,威远侯府和徐阁老府就都往宫里递了牌子,一个是请罪的,一个是谢恩加请罪。王皇后看着折子笑了笑,“让他们明日早起进宫!”她的儿媳妇救了人还受了委屈,呵呵······第二天卯时初,威远侯夫人就到了神武门侧门口,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徐阁老的长媳项氏。项氏向王氏福了一礼,王氏也回了半礼,项氏就不再说话了。王氏心里一阵气闷,徐阁老虽然贵为文臣之首,可这个项氏不过是个四品的恭人而已,在自己这个正一品的侯爵夫人面前也是如此的傲慢。要不是婆母和徐老夫人是手帕交,当自己愿意理会这些个酸腐的文臣之家吗?卯正,侧门打开王氏和项氏才进去。大胤等级分明,皇帝出入皇宫走承天门正门,皇子们独自出入皇宫走太和门,大臣们进宫上朝走的是承天门侧门,皇后若是随皇帝出行自然也走承天门,可若是独自出宫要走神武门。而后妃和外命妇出入皇宫只能走神武门旁的侧门。就算是随皇帝出行也只能是先行从侧门出去,等在承天门外。因为这就是妻妾之分,君臣之别。一路无话,到了长乐宫福宁殿外,已经过了辰时,后妃们都在福宁殿向皇后娘娘请安,又等了将近两刻钟,已经辰时正了,后妃们才从福宁殿里出来。王氏和项氏赶紧跪在一旁向各位嫔妃们问安。等后妃们都走了,王氏站起来时有一阵的眩晕,趔趄了一下才站稳。卯初就到了宫门口,到现在辰时正已过,整整一个半时辰了,除了站就是走,现在又跪了这么半天,王氏可比王皇后还大一岁呢,有点坚持不住了。而项氏也是脸色发白,她也是过了四十岁的年纪了,在家里都是等着媳妇孙儿来请安的,今天不但要谢恩还要给自己的幼子请罪,昨晚照顾婆婆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下折腾了这许久也是吃力的很。坐在福宁殿的王皇后看着王氏和项氏走进来行叩拜大礼,两个人都已经鬓边汗湿,面带苍白,微微含笑叫起赐坐。看着王氏和项氏半坐在椅子上,王皇后知道其实这还不如不坐呢,她当年还是皇子妃时进宫就是这么坐的。挺胸微低着头、垂眸向下、腿不能弯、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还不能坐实了,呵呵~这滋味只有真的尝试了才知道。上了茶,王氏才站起来再次跪下回话:“臣妇向娘娘请罪,昨日赏荷宴上,臣妇没有照顾好赵姑娘,望娘娘恕罪!”王氏如此一说,项氏也赶紧跪下,说道:“臣妇今日前来是为了感谢赵姑娘对家中母亲的救命之恩的,要不是有赵姑娘,母亲怕是已经······”项氏顿了一下接着说:“臣妇还要向赵姑娘请罪,昨日幼子无知,冒犯了赵姑娘,不敢奢求赵姑娘原谅,任打任罚,只望娘娘您能恕罪!”王氏心中暗骂:你个蠢的倒是等我说完你
', ' ')('再请罪呀,我还得陪着你跪,都是这徐家闹的!“项恭人既然说了是幼子无知,那本宫岂能怪罪?”王皇后笑的和气,语气也是和气。可是听在项氏的耳朵里却好像晴天霹雳:幼子无知,一个无知的幼子明年还能参加殿试吗?“皇后娘娘恕罪,我儿徐颂只是忧心祖母,实是无心!”项氏一个头磕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流下来,后背早已湿透,心跳如擂鼓,大气都不敢出。一旁的王氏也是心惊,万万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会如此袒护那个赵明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日宫中回话要她今日一早进宫了。想到昨日六皇子临走时那一回头的眼神,王氏额头也冒了汗。
王皇后见二人如此,心中一时之间觉得没了意思,慵懒地说道:“都起来吧,我那儿媳妇没事,不必如此。”“谢皇后娘娘!”二人赶紧同时磕头起身。项氏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礼单,“皇后娘娘,这是家中父亲母亲让备的一点点薄礼,谢赵姑娘的救命之恩的。与救命之恩想比,这实在是九牛一毛,可是也是家里的一点心意,不知赵姑娘今日可好?臣妇能否去当面道个谢?”王氏心里暗翻白眼,又让这个项氏抢了先。也赶紧拿出礼单,“这是臣妇给赵姑娘带的一点点补品,还请娘娘收下,臣妇也想去探望一下赵姑娘。”她是真的没有料到皇后娘娘会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儿媳妇看的如此重,早知道皇后娘娘是这个意思,我一定把这礼单再加厚几倍,王氏心中暗想。王皇后看了一眼洛鸢,洛鸢回道:“一大早崔医正就去看了姑娘了,倒是没有大碍,就是昨日累的狠了,现下还没有起来呢。”“那臣妇改日再去探望!”王氏和项氏回答的一致,这回倒是很有默契。“小孩子家家的哪日不能看,倒是徐老夫人身体如何?”王皇后问。“昨日多亏了赵姑娘及时救治,又有小姜太医给服下了药,母亲她已经没事了。下职后,姜医令也被请到家中,在给母亲诊脉后,也直说凶险的很,要不是有赵姑娘在,家中怕是要和长平伯府一般了。”项氏赶紧回答,其实她是真的感谢赵明葳,要是婆母过世,丈夫就要回家丁忧三年,儿子徐颂错过了明年的殿试就还要再等三年。女儿已经十七,九月份就要出嫁,若祖母故去,就要守孝一年,那可就要耽误了。“没事就好。”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王皇后就端茶送客了。走出长乐宫,王氏和项氏都在这大夏天的感觉出一丝凉意。王氏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当年跟在自己后面叫姐姐的庶妹如今有如此威仪,看来是自己平时托大了,也是皇后娘娘不跟她计较,今日她算是真的见识了到了什么叫天家威仪。都怪这个徐阁老夫人,你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吗?下帖子你就来呀?来就算了,你在我家犯什么心疾?惹了皇后娘娘不快,气死她了!项氏则是为自己的话感到深深的自责,她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说什么“幼子无知”啊,要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耽误了儿子的前程她该怎么办?不行!要赶紧回家,找自家夫君商议,都快悔死她了,这个威远侯府没事办什么赏荷宴,害死自家了!而此时御书房里,徐阁老也在向皇上谢恩和请罪,谢恩自然是谢赵明葳救了他的老妻;请罪,自然是为孙子徐颂请罪。皇上昨天晚上在皇后宫里就听说了此事,今日又见徐阁老亲自请罪,也没有当回事,哈哈一笑就揭过此事。可是回头却叫梁洪盛准备了一大堆的赏赐送到福宁殿,告诉皇后这是赐给赵明葳的。哈哈,还是这个儿媳妇给自己长脸!皇上的赏赐,皇后的态度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皇宫,又传到宫外。当靖安侯府听到这消息时,已经是两天后了,靖安侯一个大嘴巴扇到了韩玉娇的脸上。转回头又大骂了靖安侯夫人一顿,骂她教女无方给家里惹了大祸,罚韩玉娇跪祠堂半月,抄《心经》千遍。吓得韩玉娇一时之间都忘了哭,一千遍心经!《心经》总共是二百六十个字,一千遍!这是要抄写到什么时候?当天靖安侯府老夫人、就递牌子进宫,皇后看都没看就拒了。靖安侯府顿时慌了,连着三天递牌子进宫,可是都被拒了。这下靖安侯府彻底慌了心神,罚韩玉娇跪祠堂三个月,外加罚金刚经百遍。又恰逢江南闹了点水患,靖安侯府带头捐了二十万两白银,此时才算了解。皇上皇后如此行事,京中有爵之家无不对赵明葳收起了之前的轻视。不过是韩玉娇一个小小的为难,就被宫中的两位拍的差点站不起身,还有谁敢去捋虎须?赵明葳此时已经精力十足地窝在福宁殿东暖阁的软榻上给皇后娘娘讲笑话了,自从前几天无意间听了赵明葳讲的一个笑话,王皇后就爱上了这笑话。“娘娘您知道什么叫‘意外’吗?”赵明葳问,王皇后含笑摇了摇头。赵明葳接着说:“一个人到饭馆吃饭,点了两个菜,吃了,三十篇的大字。就是他刚刚习字时也没有每天要练三十篇大字啊!还每天都要一篇经意文章,原来都是三日一篇的。找父皇告状,却被父皇给训了回来,父皇说他的字确实是该练练了。其实是皇上觉得李钰瑄说的对,这个老七确实太闲了,每天都去皇后宫里晃,害的他有时候想单独跟皇后待一会还要找借口撵他才肯走。这几天多好,老六老七功课多,都没时间去皇后那了,哈哈······而此时一边写大字一边在心里暗骂: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父皇跟前儿给他打小报告,他非要他好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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