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是关心我?”杜俞楠眉毛一挑,轻哼出声。
“自……自然是……”
“那你为何不愿信我,要冒险跳出马车?”按那石先所说,他分明是摸索着探出的马车,而他眼睛看不见,定是为了逃脱才如此冒险。
李玉笙一愣,低垂下头:“不……不是……”见他执着于此便是心里一横,脱口而出:“只……只是不愿丢下你一人……毕竟……毕竟……”可后面他是怎么也想不出完整的说辞来。本就只是出于担心,却莫名觉得难为情。
杜俞楠见他神色紧张,急于解释又欲言又止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去计较他所说是真是假,而是轻笑着问:“石先与我们同行,先生可是惊喜?”
李玉笙又是一愣,不知该如何心态回应,只得低垂下头,轻声道:“你别胡说……”
杜俞楠哼笑,不再做任何言语。
李玉笙又想起他的伤势:“你的伤……”
“俞楠,你和先生是要去哪里?”马车外,石先忽然问道:“这眼见着就要回到大路了,你还未告诉我是去哪里”
“朝寻村,”杜俞楠并未回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石先道,“今晚到前方不远处的客栈休息”,说着便闭上了眼睛,随意的靠在他的身侧。
李玉笙只觉得肩上一沉,下意识的想脱离却无处可动,见他故意忽略自己便是愈发担心,小心的侧着身子摸索着,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只是刚碰上他的手臂便被他握住手腕,低声道:“只是伤了表面并无大碍”
“那你怎么……怎么这般有气无力?”李玉笙自是不太信,毕竟听他语气着实觉得不对劲。更何况那匪徒皆是凶猛野蛮之辈,他就是会武也不可能只是受了点伤。他分明只是逞强而不愿讲!
杜俞楠哼笑着,却笑不达眼:“我只是饿了”,顿了顿,也松开了他的手,轻笑道:“这伤并无大碍,让石先跟着也不过是合了先生意”
李玉笙面上一热,知他误会什么便欲开口解释,但转念一想他定是不听,便又瞬间失了言语的欲望。况且他本就无非分之想,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须废些口舌去做辩解。
石先不知他们是何交流,手一扬鞭子加快些车速后便大声冲着身后道:“先生,这离客栈有些距离,不如来唱些歌解解闷吧”
李玉笙一愣,微微笑道:“说来惭愧,我不会唱歌”
“那我就来献献丑”,石先说完便煞有其事的清了清嗓子,而一开口便是来了句不知名的歌谣来。
说是歌谣不如说是他自己编的,词句有头无尾,甚至为了押韵而前后不搭,曲调也夸张至极,一听便能知道是纯属胡闹。
却也是这胡闹的唱词让他忍不住笑出声,解了他胸中郁结许久的压抑。
马车一路颠簸,从羊肠小道走到正道宽路。李玉笙靠着途中石先停下马车,让杜俞楠取出灯笼而得知暮色将至,也是过了没多久,周遭的虫鸣鸟语被一阵人气所取代,不是很嘈杂,却也不至于给人清冷感。
石先刚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杜俞楠便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径直跟着接待的小二进了客栈。
李玉笙被石先扶下来时脚下一软,径直倒在了他的怀中。淡雅的清香毫不避讳的闯入鼻子里,在勉强意识到什么时只觉得心跳加快,勉强定了定心神后不好意思的道:“失礼了”
石先大方的笑了笑,却将他拦腰抱起,在他挣扎之前连忙解释着:“这客栈只有几人先生不必难为情”
李玉笙只觉得面上一热,心里满是尴尬,但也只得抓紧了他的衣物不让自己掉下来。
石先将他抱着上了台阶,而后让其在一处桌椅前坐下,四处寻去便见到杜俞楠在跟伙计点着菜,张罗着要房间。
“看来俞楠是真饿了,连先生都不管的只顾着自己”
李玉笙不知该何表情,倒是庆幸着杜俞楠并未管他。他有伤在身若是还要顾及他,不知要吃多少苦。
脑中忽的想起来什么,胡乱的抓住了石先的手臂,道:“俞楠手臂有伤,让小二请位大夫来包扎一番才好,他不拘小节又极爱颜面,怕是会硬撑”
殊不知这番场景皆落入了某人眼中。
“说的也是,”石先笑了笑,转身与杜俞楠对视上,见他目光冷淡又是不由得一笑:“先生可是真心挂念着你”
杜俞楠嗤之以鼻:“我看你明日还是尽早回书院才是”,说着便拿着行李和伙计给的钥匙上了楼,顺带招呼着送些热水来。
石先目光闪了闪,让伙计拿了些金疮药后便对着李玉笙道:“先生你且在这安坐些许,我去看看俞楠伤的如何”
李玉笙点了点头,正襟危坐的不敢动丝毫。他不知周边是何模样,自然只能听人而行。
“客官可要添些茶水?”
“不用”
“那方才那位客官点的饭菜可要端上来”
“尚且不用,等他们下来也不迟”
李玉笙不好意思的笑
', ' ')('了笑,又是茫然的等了一番。耳边的声音不算太多却也有三三两两的谈话声,听不太清内容却觉格外踏实与安稳。活着的感觉莫名踏入心中。
不知多久,身侧响起石先的声音:“先生,你怎的不先用膳?”
李玉笙一愣,笑了笑:“自是要等你们”,说着也不知杜俞楠有无在场,问:“俞楠呢?”
话音一落,便听到身侧椅子被挪开后又放回的声音,而后是杜俞楠带些不耐的声音:“我倒是死不了”
“你当然死不了,血都没流多少就停了”,顿了顿,“先生我跟你说,他这伤还不如去年偷摸着去打猎时被狼咬了要重”
“打猎?”李玉笙有些疑惑。书院虽设有骑射课却也禁止学生私自去打猎,毕竟那些打猎的山头有过多的猛兽,稍有不慎便会出些意外。
杜俞楠刚拿起店伙计端来的饭,不由得眉心一皱,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只是还未夹菜吃上一口,忽的见到李玉笙正端坐着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桌子上的碗,刚欲做些什么,石先已经先他一步的将那碗拿起递到他的手中,还奇怪的问:“为何先生是喝粥?”
强忍着心里莫名而来的不满,也懒得去回答他这问题。毕竟自会有人迫切地替他答复。
“我行动不便,本身也喜粥类,所以才和你们不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