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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市,TenClub。
绚烂的光束在昏暗的酒吧里来回扫荡着,无数男士在充满了性暗示的歌声里,随着台上仅披着若隐若现薄纱的男驻唱摇摆,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地暧昧一笑,到吧台开个房,便尽可享受这万分美妙的一夜。
苏晓熟练地推开了三个凑上来搭讪的男人,丢掉了五张强行塞进他裤子兜里的名片,径直走向了二楼视野最好的vip包间,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抱怨道:“老大,咱们家产业也不少,下次能换个地方吗?”
包间里烟雾缭绕,小桌上随意地丢着一包大重九9+1,沙发正中间坐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大长腿随意地伸着,闻言眼皮一抬,目光从频频点头的几个心腹脸上扫过,抬手把那支与众不同的烟屁股摁在烟灰缸里:“回回都问,你们也不腻烦。”
得。
谁让老大是个gay呢。
一群钢铁直男敢怒不敢言,那男子却终于把腿一收坐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苏晓便坐过去,从包里抽出几页纸递给男子:“老大,这个喻柏本名叫白榆,白桐同父异母的弟弟。跳舞的,没涉过黑,倒是常来咱们这儿,化名也是喻柏。这次摸进J市来,似乎是要……绑架您。”
包间里瞬间一片哗然。
这位是谁?
从三岁没了妈,就直接被老秦爷扔进了拳场里,十几年不闻不问,直到成年才被接回秦家。三年前一夜之间少主失踪,老爷子被送进城郊的疗养院,秦家的掌权者便换了人。虽有几家忠心老爷子不服他管的,被这位雷霆手段整治一番,几乎要家破人亡,只得乖乖听话,倒成就了这位爷道上的名声。
秦绍安。
狼群中撕咬而出的新王。
而此刻,秦绍安正靠倒在沙发上,看向台上那个近乎赤裸地扭着屁股的驻唱,懒洋洋的俨然一个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眼底却晦暗不明。
来路可疑,连化名都这么随意,不排除是有人想栽赃嫁祸。
目的也不明朗,抓了这次,说不定还有下一次,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探探对方的底。
台上一首歌唱完,秦绍安终于轻飘飘地开了口:“先别动他。”
具体的事宜很快就安排妥当,秦绍安站起来抻了个懒腰,笑眯眯地推开门,没半点架子地给下属们做了个吸引火力的“先行官”。
他身材颀长,穿了件黑色的杰尼亚定制风衣,一双桃花眼潋滟着,不管和谁对视都要风流倜傥地笑上一笑。被他吸引的男人无一例外地得到了一个飞吻,一张名片,外加“下次一定答应你”的允诺,心满意足地离开。
没人知道名片上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是假的。
毕竟今晚,没有称心的猎物。
走出夜店,秦绍安随手将收到的一沓联系方式丢到垃圾桶里,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袖子,又摸出一包大重九来,撕开内衬纸抽出带星的那支叼在嘴里,随手把剩下的一盒丢给身后的人,又微微低了头,在苏晓递过来的火上点着了。
“散了吧。”
按秦绍安的吩咐,苏晓给白榆做了无数个防卫上的破绽,谁料他根本没去钻,倒是领着人每天蹲着点守人。
不像是黑道上的人,倒像是……街边的混混。
三天后的傍晚,在秦绍安的配合下,几个嘻嘻哈哈的年轻男子终于成功地带着人在金都集团附近的巷子里堵到了人。秦绍安甚至对他们几个笑了笑,摸出烟盒来叼了一支,又将剩下的递给那个看上去是头头的人,含混地问道:“兄弟,有火吗?”
那人看了看烟盒,劈头将秦绍安嘴里那根也夺过来:“贿赂你老子,还敢自己留一根?”
秦绍安眼里闪过一道快得捉不住的冷光。
看着他将自己叼过的烟叼到嘴里点了,心里便有点厌恶。也不嫌墙面破旧腌臜,没骨头似的靠了上去:“兄弟,谁要搞我,总得给个明白话。”
那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没抽过这种烟,只觉得烟味和一股不知是什么的甜滋滋味道混在一起,倒有些抽不惯,啐了一口:“你们这群人模狗样的大老板,惯会骗人感情。这次骗到我们小喻哥头上,算你倒霉。”
秦绍安被人推搡着来到巷子口,路过一辆普普通通的比亚迪F3时,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那几人也未察觉,直接推他上了辆面包车,最后面坐了个一身潮牌的小蓝毛,带着兜帽,正闷着头打游戏,音效开的震天响。
“小喻哥,人给您带回来了,没磕没碰,就捆了手。”那为首的将秦绍安推到白榆身边,赔笑道,“这钱……”
“真能抓着?!”小蓝毛一扭头,黑亮的眸子与秦绍安撞了个正着,立即咧开嘴笑了,“回酒店,再给你们加二十万。”
夕阳透过灰蒙蒙的车窗罩在这个嚼着泡泡糖、浑身挂满丁零当啷挂件的年轻人身上,秦绍安靠在车门上来回打量着他,又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自家没做半点掩饰和隐藏的跟踪车,内心泛上一股荒诞。
能得手全靠自己大
', ' ')('开绿灯,对于他在自家地盘毫不反抗没有疑问,不搜身,也发现不了几乎没做任何掩饰的跟踪……
一个没什么城府的小少爷,带着一群货真价实的混混。
来绑架——他。
“小喻哥。”
秦绍安咬文嚼字地慢慢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目光从小孩稀烂的战绩爬到他挺翘的鼻梁上,笑了,“是你吗?”
“不是我是谁?”白榆吹了个泡泡,不安分的爪子轻佻地在秦绍安结实的腹肌上摸了一把,将手机丢到一边,在队伍语音铺天盖地的骂声里美滋滋地勾住秦绍安脖颈亲了一口,“你不认得我啦?”
在酒吧里跳过舞,他倒是很有可能见过。
只不知那次见过,是有心还是无意。
指尖危险地在第三节表链处摩挲着,声音却暧昧地压低了:“我不是个负心汉么?”
白榆也没指望他记得,手掌有意无意地摸上了秦绍安大腿内侧,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负心汉在J市这么风光,住过东江酒楼没有?”
秦绍安黑长的眉毛一挑,作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床舒服,服务好。”白榆趴在秦绍安颈侧嗅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儿,呼吸炽热地喷在秦绍安皮肤上,“听说这家酒店的顶级套房可是出了名的奢华,你知不知道?”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小蓝毛对黑道可谓是一无所知。
……竟是实打实地来算计他的屁股。
秦绍安失了耐性,指尖一动,便要按下信号器。
白榆对他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却恰在这个时候坐起来一点,贴近了秦绍安的脸颊,“可惜我每次来玩,那间房总是有人,听说是被人常年包着,也不去住,可惜死了。”他贴的太近了,唇瓣轻轻地摩擦着秦绍安的脸颊,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秦大少,您的面子够不够价?”
兜帽边滑落下去,露出他白嫩耳垂上鲜红欲滴的耳钉,在夕阳下反着光,像圆润的血滴。
秦绍安盯着看了半晌,忽然就移开了手指,半眯着眼笑了。
小少爷长了这样一副模样,要玩玩,倒也无妨。
只是这玩法,却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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