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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福瑞01重逢
异世界架空,探险背景
身强力健勇者攻X瑞兽软萌白切黑受
欧纳西斯的夜晚很长,往往是刚到傍晚时分,天色就迅速黯淡下来,到访这里的几乎都是探险者,候鸟般来了又往,生生不息。他们大多停留四五日,打探信息、补充资源,很少人会留下来定居,毕竟这里气候干冷,风光贫乏。这里的原住民只有一家,人称“独眼胖龙”的伍罗德,世代经营着酒馆,他很会吹嘘,坚称自己的前身是享誉大陆的黄金勇者“独眼龙”。
不过一切都是口讲无凭,这位腆着啤酒肚、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只是位平平无奇的老板,有着商人的市侩与精明,只对某些挥金如土的客人特别殷勤。
如今坐在他眼前的,便是这么一位豪爽的金主爸爸。每年都会来一两次,每次都是单人匹马,带着巨大的行囊。
“这是新鲜的呼噜噜汁儿,加了冰晶柠檬,滋气补益,提神醒脑,来一杯呗?”
伍罗德声音洪亮,动作幅度很大,一下子便把整个酒馆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低调地坐在吧台边上的青年皱了皱眉,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露出了他笔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如同刀锋般单薄的唇线。他仪容整洁,下巴刮得很干净,衣着虽然陈旧,却打理得一丝不苟,连斗篷上的补丁都是严格对齐的。他戴着黑色的露指手套,轻薄的盔甲从上臂一直覆到手背,他身侧放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包裹,撑得鼓囊囊的,用魔索紧紧缚了三四层,还贴上了紫色的魔法纹章,饶是这样,那东西仍不时颤动着,仿佛在挣扎。
青年并不想和人交流,他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伍罗德立刻会意,笑眯眯地从柜台下头摸出把钥匙,递了给他。
“老规矩哈,一晚五十个布洛币。”难得接了单大生意,他兴奋得搓了搓手,浓密的胡须都掩不住脸上的灿烂笑容,“如果要洗澡或者特别服务,加十个。”
“可以。”
青年起身,单手提起那闹腾的包裹,轻车熟路地上了楼,他身型很高,肌肉虽有却不夸张,从露出的肩背线条来看,明显是久经锻炼的探险者,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随身携带武器。
酒馆里一时议论纷纷,大多猜测着他的身份和猎物——那包裹里怎么看都是从无尽之海里捕捉的魔兽,起码能卖三百布洛币的样子。那是一片铁锈色的海洋,鳞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尖锐礁石,位于欧纳西斯的周边,是非常热门的中阶探险地之一。
“运气真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角落里的一位客人说道,他闷头把杯中的蓝色液体干了,咬了咬牙,又再点了一杯。
“说不定是人鱼啊,那个尺寸,啧啧啧,但这个季节,它们不都在冬眠吗?”
“嘿,那男的一看就擅水性,也许是下海捞的哈哈哈……”
“这么容易你怎么不去……”
“去你的,我这还戴着义肢呢……”
不同于楼下的喧闹,楼上又是另一个世界。这旅馆的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法阵,二楼的东侧是给VVIP客户的,不仅隔音,私密性还很好,房间大而抗造,在里面对练都不碍事,每间配备了传讯的小精灵,或是小兔子,或是小蝴蝶,通通都乖巧能干,可以充当跑腿或是护卫,自然,这里的房价也是所费不菲。
青年走到了最里侧的一间,拨开了自来熟的彩色扑棱蛾子,开门落锁一气呵成。那蛾子在外头失望地唧唧叫,转了两圈,又委屈地趴回墙上。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四方盒子,手持着将房间巡视了一遍,连床底下、柜子里都不放过,盒子一直没有亮灯,他松了口气,这才卸下了装备,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
青年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扶手,是某种特殊的节奏,他身上的伪装魔法随之褪去,真正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那是一位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的金发男人,容貌不可谓不英俊,甚至带着几分贵气,只是他左边的眉骨上有道伤疤,一直横贯到耳后,仿佛是曾经被什么利器近距离所伤,他的眼睛是很浅的茶色,眼窝深青,像是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叹了口气,很是疲累地揉着眉心。
今天是几号了?那小东西离开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
青年逃避地阖上眼,不敢再往下想。
要是当时他回头就好了,就算是变异了的血族蝙蝠,对付它们也不费多少力气,只是肯定会触犯到禁制。
愧疚加深了他的思念,即便理智在劝解着他,这是最妥当的选择。
仿佛在监视着他的波动,腰腹深处窜过一道剧烈的疼痛,青年闷哼了声,额上青筋暴起,他的瞳孔在收缩与涣散之间来回切换,过了好几秒,他才平复下来,长舒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咒术在提醒他,提醒他不能再犯戒。他早就是戴罪之身了,每年都要被审查,多做点什么都会被曲解。
这样的他,凭什么能拥有幸福?
那小东西还曾大言
', ' ')('不惭地说,只要臣服于他,就能得到福瑞眷顾,真是痴人说梦啊……
突然,酒馆的楼体剧烈地震动了几下,像是受到了大型魔兽的攻击,天花板上的木屑和灰尘扑簌扑簌地往下掉,青年甩了甩身上的粉末,大步走到窗前,往外探望。
酒馆自带的防御阵法被激活了,化作一层淡色的薄膜包在外头,青年目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忽明忽暗的天色之中,不远处的山巅上跃动着的艳红色的火光,像是鸟类又像是猛兽的形状,空中雷电交加,乌云聚拢,他被这道毫无理由的狂风吹得脸上发疼,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
直觉告诉他即将有大事发生。他抚摸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心里隐隐有股期待。
不断有大胆的探险者向着光亮的方向跑去,半是看热闹的,半是想趁火打劫的,青年不为所动,从包里拿出了食盒,人吃的能量水果和兽吃的粉晶码得条理分明,他挑了个最大的,发泄般狠咬了一大口。
团里给的干粮果然味美甘甜,量多管饱,他不客气地连吃了五六个,味蕾都被甜得麻痹了,黏腻的汁水留在了手上,他物尽其用地舔得一干二净,轻微的洁癖让他不能容忍身上的气味,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仰躺在大得让人心生邪念的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房里有助眠的熏香,加上这里特别静谧,本来该沾枕就眠,只是青年心里太多事,翻来覆去的辗转不安,他的身体明明很疲倦,精神却很亢奋,他干脆用手垫在脑后,闭目养神,守株待兔。
很长一段时间里,房内静得只有他带来的包裹发出的啪嗒声响,那是捉来换钱的剑齿鱼,未进化的,没有开智,更不能变作人形。
这片大陆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探险者只能捕捉原始的兽类,对于可以化人的,具备智慧的,通通禁捕。
所以那小东西大抵是安全的,想到那毛茸茸傻憨憨的萌态,青年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他摸出怀表来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快到凌晨了。
这个流逝的速度,快得有些诡异啊,他到旅馆的时候还是中午呢……
莫非是磁场紊乱导致的扭曲?青年腾地翻身跃起,顿觉不妙。
此时,有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了进来,凶悍地破开了法阵,直奔他而来。青年侧身闪躲,翻手亮出了匕首对抗,那白光灵活得很,在空中拐了个弯,继续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光影拖得长长的,依稀能看到些毛发的轮廓。
“?”
青年心神一动,心里的揣测落了地,他笑了笑,低声喊道:“塞纳斯?”
那光影嘻嘻一笑,很是亲昵地凑上来蹭了蹭他的脸颊,是道软糯的少年音:“臭默西,我找到你啦!”
“呜呜呜人家好惨哦,风餐露宿,饿了好多天了,连毛毛都没有光泽了呜呜呜呜呜……”
这一如既往的聒噪让青年大喜过望,他搂住那扑在胸前的光团,只觉得沉甸甸的仿佛比先前还要肥了,他揉了揉毛脑袋,顺着背脊一路往下摸,那光团舒服得瘫软了四肢如同毛毯子一样,他和人碰了碰鼻尖,湿漉漉的,带着草木的芬芳,细小的带着点点毛刺的舌头探出来撩了撩他,他眼疾手快地含住了吮了一口,那光团唧呜一声,又不是不欢喜的样子,一人一兽你来我往地玩闹了半晌,才静下来说点久别重逢的体己话。
只听得青年问道:“你……真的是你?怎么找来的?路上没碰到什么吧?”
“是啊!当然是我啊!哼你都不知道我多惨啊,为了隐匿气息,我把魔力都消耗完了,暂时只能维持这个半透明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啊嘤嘤嘤,我听到外头那只骚包蛾子在笑我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啊呜呜呜呜默西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青年深吸了气,忍住了打断他的欲望,他像是抱孩子般兜着那光团,让人在他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头枕着手臂,四只爪爪按着他的胸肌,那圆圆的小脑袋抬起来,碧绿的眼眸如同上等的翡翠,殷殷地看着他,没有半点被抛弃的怨怼,依然充满着对他纯真的、无条件的依赖。
怀里是一头中等体型的魔兽,有着长而蓬松的大尾巴,尖端是卷卷的,有两个枝丫般的分岔,耳朵尖尖的,有点像狐狸,他通身雪白,背脊上覆盖着浓密的长毛,只有爪子是黑色的,修长纤细,自带一股优雅气息。
这便是青年无意中捡到的魔兽,塞纳斯,自称继承了上古瑞兽的血统,非常的高贵聪颖,可以回溯过去预知未来,但却是个路痴,因为出来觅食而迷路了,恰好遇到了青年。
“默西,你为什么走了啊!”
塞纳斯叼住了青年喂过来的粉色晶体,咔嚓咔嚓地吃掉了,舌头舔了舔,又发出细小可爱的讨食的声音。
“因为要做任务,”青年避重就轻地回答,“而且时间不够了。”
不说自己是瑞兽吗?逃脱的能耐总有吧?你看,现在还轻而易举地闯了进来,怎么就爱跟他撒娇呢?
虽是这么想着,青年还是自觉理亏地垂下了头。
“唔……那你就舍得不理我啊……呜呜呜呜好狠的
', ' ')('心……在冷雨里我都没地方睡觉,还被冬蜂蛰了,屁股都肿着……”
青年投喂的动作一顿,明知他信口开河,心还是揪了揪,塞纳斯见此话起效,立刻不要钱似的卖起惨来,各种细枝末节放大了夸张了来说,说得那叫一个顺溜啊。
“我我我总之我就很可怜就是了!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啊!”
编了半天也终于词穷的人掷地有声地总结道,他用松软的小肉垫拍打着青年的胸膛,毛尾巴如同大拂尘一样晃晃悠悠的,这姿态,就像一只名贵的大猫在向他的主人耍赖,青年忽略了他话语里的诓人成分,放软了声音哄道:
“行行行,都听你的,那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他小心翼翼地往人所说的伤处摸去,塞纳斯连忙一昂头,有些羞涩地瞪圆了眼睛,“不许碰啊!没礼貌!”
塞纳斯已经恢复了不少法力,身体也从光团中完全显现出来,他引以为豪的毛发很是飘逸,触感仿佛丝缎一般,惹得青年爱不释手,一摸再摸,他哼哼唧唧地享受着抚慰,半眯起眼,漏出些咕噜咕噜的叫声。
青年抱了半天,也有些手酸,于是回身把他放到了床上,塞纳斯不满地扯着他衣服,一边埋怨着床垫手感不好,一边又跃了回去。青年无法,只得抱着他躺靠在床头,把玩着人仿佛穿了黑丝般的小蹄子,斟酌着问道: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他并不想把他的处境和盘托出,只捡了些不招误解的部分来说,“我有任务在身,行程都是定好的,不能更改。”
“我知道啊~~”吃饱喝足的小兽打了个哈欠,声音都拖长了,带着慵懒的腔调,“跟你一起去就好了吧?你下一站是什么?月光森林?”
青年目光一凛,“你怎么知道?”
“嘿嘿嘿,这算什么,都说了我知晓一切。”塞纳斯朝人俏皮地眨了眨眼,颇有些故弄玄虚的神棍味道,“我可是瑞兽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呢。”
不等青年反应,他便趁热打铁地道:“对啦,我都给你想好了,走风之峡谷过去,路途近一些,还能打点儿蓝晶让我吃,那个脆一些,好吃。不过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青年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他觉得冥冥中似乎是什么不可解释的力量选中了他,推着他前行,塞纳斯身上有着互相矛盾的神秘感和熟悉感,仿佛在亘古之前,他们便已经相遇相知过。
再说了,这一路凶险,有瑞兽在身边,到底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他静静地等待着下文,塞纳斯却转了转眼睛,卖了个关子,“晚点才和你说,我困了,给我铺床。”
“好。”
他摆出一副十分听从吩咐的样子,开始忙碌起来,只是他到底也知道自己心思龌龊,加上先前将人抛下的歉疚,于是表现得千依百顺的,像个忠心耿耿的仆从一样。
而另一边厢,塞纳斯则是优哉游哉地趴在爪子上等他,仿佛女王一般,他半阖着眼,掩过了其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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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有人形and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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