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来舒蔻神思恍惚,心事重重,可又苦恼撬不开她的嘴巴,“那个疯女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平常闹凶了,连许先生的父亲都得躲在外面,几天几夜的不敢回家。你又何苦和她置气伤你自己的身体呢?更何况,今天还是你的生日,除了蛋糕,小胖她们还准备了不少的好东西,等着你和小少爷晚上回去吃呢!”
是啊!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可有人在生日这天,被人抽嘴巴,揪头发,打脸的吗?
舒蔻似有若无地抽了抽嘴角,觉得憋了一肚子的话,可又不知道该找谁去诉说。
“初一啊,”她转头看着两个孩子,“你和除夕先回家吃蛋糕,我晚一点……”
“不嘛,你又骗我们?你明明说过要带我们来见爸爸的。爸爸就在医院里吗?他生病了吗?原来你天天来医院检查小宝宝,都是来看爸爸的?”初一不依不饶,显然见到爸爸的吸引力,比蛋糕可大多了。
但除夕在他身后,懂事地拽了他一下。
初一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苦恼地皱起眉头,又问:“那晚上,爸爸会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你的生日蛋糕吗?”
舒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
她眼眶一阵泛红,冲着他们胡乱地点了点头。
随后,很快地推门下车。
她怕再多呆一分钟,眼泪又会扑簌簌的往下掉。
“等等!”初一从车上追了下来,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丑八怪,你别哭。如果爸爸不肯跟着你回家,你就告诉他,我们肯定会把他的那份蛋糕也吃了的。”
“嗯。”舒蔻看着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又要破涕而笑。
原来,初一塞给她的,是一张她先前给初一用过的纸巾。
虽然皱巴巴,还沾着他刚才哇哇大哭时的眼泪和口水,却被他折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的。
这孩子,虽顽劣淘气,可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舒蔻有了些许慰藉,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可她哪里知道,她前脚刚走。
一辆黑色的宾利,也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场……
*
舒蔻几乎是一路捂着半边脸,乘坐电梯,穿过走廊,走进病房的。
“怎么了,舒小姐,你今天牙疼吗?”大光头没看出她神色不对,还和她像往常一样打着趣。
舒蔻把他大大咧咧的声音,关在门外,才终于放下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许攸恒,许母先前声嘶力竭的话,却像魔咒一般,在她脑海里一遍遍的回荡:
他们父子一个找人绑架了你,把你关起来,想把你活活地饿死。一个明知是高速路,却把你车上丢下来,让你差一点送命……不然,你以为许攸恒为什么会找到你,为什么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给他生孩子,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不是因为他想救他妹妹,是因为……
“是因为愧疚,是因为良心发现,还是因为可怜我!”舒蔻突然放声大叫,眼泪禁不住潸然而下,“许攸恒,你起来呀。你起来告诉我!你们父子俩当年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她狠狠地抽噎了一声,然后一抹眼泪,丢下了包。
转身走进洗手间的她,没看到病床上的男人,很明显的皱了皱眉头。
她一门心思地站在盥洗台前,准备打开水龙头,洗一把脸。
可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毫无预兆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