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只抽了一点点血?”许母倏地站定,气冲冲地拍了拍女儿的胸膛,“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平常就算割破一点点皮,我都心疼得要死。现在,凭什么让他抽你们的血,去救别人的女儿?”
说罢,她一回头,看到许家二老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两脚生风地走上前,“爸、妈,你们可得为我做主,不!是为沛烯和小炜做主哇!”
老太太睨她一眼,不耐烦地说,“虽然咱们几家就一墙之隔,可你也不能这样跑出门吧!先把你头发理好了再说话,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此时的许母披头散发,像个在村口撒野的泼妇。
她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有扣好,趿在脚上的一双拖鞋也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刚在家中和丈夫大打出手过。
正如老太太早前所说,发飚归发飚,可她很懂得察颜观色。看到二叔一家都在,便识实务的静下来,把自己从头到脚先理清爽了。
“说吧,什么事? ”老太太轻喏一声。
“妈,正闳他今天居然背着我,带着两个孩子去医院抽血……”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说是要……要给那个压根不是许家的孩子做骨髓移植。”
“是吗?”老太太不惊不疑,似乎早料到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妈,那又不是咱们许家的孩子,怎么能让沛烯和小炜去做这种牺牲呢?”她一脸委屈。
“大伯母,如果您觉得烟姐姐不是大伯的女儿,就算抽了沛烯他们的血,也配不成功,你又何苦这么担心呢?”许沛煜不冷不热地戗她一句。
“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许母不顾她父母也在场,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不上医院,给你口中的烟姐姐捐骨髓呀!”
沛煜冷着脸,站起来:“很多年以前,大哥就让我去医院验过血。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罢了。如果我的合适,他后来又何必煞费苦心地找上舒蔻?”
许沛烨抬着一只茶杯,也走过来,附和道:“是啊!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大伯还有这么一个女儿。既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也可以去医院试试。”
许母冷睨他一眼,压根就不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
“不过,都这么多年了,大伯怎么会突然又想起这个女儿了呢?”许沛烨自言自语似的嘟哝,“还有今天在董事会上,大伯也把票投给了舒蔻。最近,他的举动,似乎都很反常呀!”
许母的脸色一变。
许沛烨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让这句话,在对方的家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
离董事会上的大获全胜,又过去了好几天,舒蔻已经彻底从当初的喜悦中走了出来。
除了每每坐在别墅的露台上,看到重新破土动工的主题乐园,还有一点点的成就感,她内心更多的是对许攸恒的担心和焦虑。
“为什么呢?”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望着晨曦下的庭院,连一辆蓝得耀眼的跑车,停在庭院的大门前也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一个明明呼吸正常,心跳正常,连体温也正常的大男人,就是不会醒呢?最近几天,她几乎天天追着许攸恒的主治医生,问这个问题。可对方不是躲着她,就是东拉西扯的,说出一大堆她也听不太懂的医学术语。
“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念念有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