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冲冲地就想往外跑,林知幼不由得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急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思桃的眼眶里沁出了泪水,杏眼也红通通的。
平日里特能说的一张小嘴,这会儿完全挤不出话来。
她艰难地呜咽:“幼幼,我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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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幼从未想过,从滨城体育大学去第一人民医院的这条路会这么地漫长。
城市的霓虹灯四起,的士车融在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中,他们一路艰难地向前,连续遇到了好多个红灯。
交通灯闪烁不停,每一次,他们都差点赶上绿灯通行,但每一次都只能在红灯面前,止步不前。
林知幼从不信命。她觉得这世上的一切,只要努力,皆可由自己做主。
然而这一刻,她信了。
就像永远都错过的绿灯,有些人,即便你再怎么追也无法追上,只能任由时光的长河湍湍流过,与ta失之交臂。
思桃的妈妈因病去世了。
这晚的天空灰蒙蒙,夜幕沉沉地压下来,让人无法喘息。
思桃跪在那张白色冰冷的病床前,嚎啕大哭,许久都未停歇。
我们每个人都曾以为,自己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和亲人慢慢度过。
然而,时间却从来都不等我们。
上帝只要轻轻地伸出手指,时钟的分针就会被快速拨动。
钟声响起,一切无法挽留。
林知幼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病房里传出的阵阵哭泣声。
那些哀恸的声音像滂沱大雨打在她的心上,令她的呼吸都有些迟缓。
她慢慢地挪开目光,将视线停驻在不远处的长椅上。
思年坐在一片昏暗之中,远离了那处白色之地,但影影绰绰的灯光落在他萧条瘦削的身上,更显落魄与悲戚。
他穿着一件洁净的白大褂,脑袋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林知幼缓步走近他,脚步声轻微,但思年听见了。
他微微抬起头,清俊的脸上带着几近病态的苍白,眼瞳泛红,犹如绝境中的困兽。
林知幼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思年。
他永远都干净清隽,淡冷如山,但有着春风融雪的温柔。
他是父母眼中的骄傲,是五人帮中最优越的存在。
但这样的他,一直藏着一个秘密。
当初,思年之所以选择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其实是为了治疗妈妈的病。
思年的妈妈患有心脏病,身体一直虚弱,需要常年吃药。
他为了妈妈,上大学时毅然决然地填报了医学专业,毕业后成为了一名心内科的医生。
他原以为,只要他留在滨城的医院工作,悉心地守护自己的妈妈,她肯定会渐渐好起来。
可最终,他还是抵挡不住病魔,没能将妈妈留住。
“我是不是太失败了……”思年哑着嗓音道。
林知幼红着眼,摇摇头。
她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纤细白皙的手顿在半空的那一刻,思年蓦地伸出手臂,将林知幼抱住。
林知幼的身子一僵,站在原地霎时无法动弹。
思年坐在长椅上,双手环上她的腰,仿佛卸下了全身的力气。
林知幼听到了,他靠在她的怀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呜咽。
她僵着手,轻轻地拍上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他。
医院里的灯光昏暗,与漆黑的夜色交融在一起。
在这寂静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往他们这儿而来。
江野一听到思年妈妈去世的消息,立刻疾疾地赶到医院。
可他还未跑进病房,就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第23章哄二十三下野哥真浪漫,牛逼!
漆黑的夜色中,有一簇火光迸发。
江野隐在医院的角落里,默默地望着不远处的林知幼和思年。
身穿白大褂的思年就坐在走道的长椅上,依偎在林知幼的怀里,忍着哭腔,低声哽咽。
江野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们。
他漆黑的眼瞳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沉邃又幽深。
江野从烟盒里磕出一根香烟。香烟夹在他的手指间,猩红的光被点燃,明明灭灭,宛如他的表情变幻莫测。
他额上的青筋鼓了鼓,有风透过医院的窗吹拂而入,点点烟灰随风落到了地上。
须臾,周遭恢复成一片寂静。
江野转身缓缓离去,无人知道有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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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思年和思桃看似照着正常轨迹,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生活。
但林知幼知道,他俩的心都覆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霾。
思桃说话比以前少了许多,她在学校的冰场上没日没夜地训练,企图用高强度的训练来麻痹自己。
最终,林知幼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脚踩冰鞋滑进冰场内,一把抓住思桃的手腕,迫使她停下。
“走,我们去吃饭!”
林知幼不由分说地攥着她的手,将思桃带出了冰场。
她俩来到学校的梅苑食堂,周澄宙闻讯赶来。
他气喘吁吁地将一瓶草莓味牛奶“哐当”一声放到桌上。
周澄宙眯了眯笑眼说:“这是我刚刚在兰苑食堂的小卖部那儿,和一个学妹据理力争才抢来的。只剩这最后一瓶,好险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