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绝望无助偏生无法停止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不正常,近乎吸毒与戒断,如果没有替代品,毒品很难一次戒断,人——或者那种感觉也是。她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和一个人自自然然的在一起,相亲相爱。
但是她知道自己无法抗拒白慈,就像是蜜蜂无法抗拒花蜜,像花无法抗拒绽放与凋谢,像人无法抗拒光明和黑暗,像人无法抗拒死亡,她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延长抗拒的时间。
白慈像是一团火,她不介意自己被火烧得一干二净,她只是不想半死不活。
关世云建议过她:如果抗拒如此辛苦,不如放任自流,或许结果会和想象的不一样。
庄申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于是她问面前的美人:“你知道伏羲和女娲兄妹繁衍的故事嘛?”
就算是打定主意想要撩拨人的白慈,也不得不被“兄妹繁衍”这四个字吸引——足见乱//伦禁忌背后的魅力。
她一手搭在庄申的腿上,有些迟疑地问:“人人都知道?”
像是知道她在迟疑什么,庄申说:“很多人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你说。”室内的灯光早被白慈换成适宜入睡的黄光,适宜温度,浴后的倦懒,白天忙于公事的疲惫都叫白慈昏昏欲睡,可她又不舍得回房去睡。
“诺亚方舟知道吗?”
这个白慈晓得,欢快地点头。
“全世界各处都有大洪水后得救的故事,中国就是伏羲和女娲兄妹。他们帮助了神,受到神的指引,保存物种和自己家养的狗和鸟,躲到大船上,躲过了浩劫,那场雨下了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过后,雨停了,该死光的人类差不多也死绝了,只剩下伏羲和女娲兄妹两人。两人生活一段时间之后,伏羲突然跟女娲说,这样下去不行啊,人类要完,我们得为人类的繁衍做出一点牺牲。”
“借口吧。一定是借口,男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白慈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庄申怕她着凉,给她盖上薄毯。她玩着庄申的手指不忘发表评论,说完怕庄申不高兴自己打断她,接着问:“后来呢?女娲一定不愿意。”
“女娲一开始不愿意,她说我们是兄妹,这么一搞不是乱//伦嘛,不行不行。一个坚持为了人类大义,一个坚持说不行,那怎么办呢,最后只得求助第三方,他们带着逃难的动物——狗和鸟。”
白慈忍不住插嘴,“狗肯定支持主人,鸟也是,猫就不会。”
庄申笑道:“你怎么聪明?”
白慈无不得意。“我是谁啊我。”
“狗和鸟都帮着伏羲劝女娲,最后女娲和伏羲打赌,输给了伏羲,只好跟他一起生了之后的人类。”
“哼。”白慈不服气,“说不定是伏羲强来,女娲力气没他大,最后没办法。”
庄申笑倒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这都能给你想到,白慈,你怎么那么可爱。”
“那还用说。诶,不对,你怎么可以用可爱形容一个成熟的淑女。亏得你是读书人,这都不懂?”
“那我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你这个成熟的淑女?”
“起码得是迷人,性感。”
“嗯,你很迷人,很性感。”
“我有把你迷住吗?”
“你猜?”说完这句,庄申朝天躺着,看向吊顶的灯饰,不管身边人是否心里起了波澜,她问:“这个吊坠,真是你家的护身符?”
白慈挨近她的胳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听她的语气有点怀疑的意思,不免生气地咬她一口,道:“难道我还骗你?白嬷嬷是这么说的,说是祖传的。之前觉得我小不开窍,不愿给我,后来觉得我怀孕辛苦,只好给了。”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好奇。”
“如果是我自己买,我也得买个好看的呀,这东西……丑里吧唧的,不过有用。我怀小芷的时候,状况不是很好。发现得晚,有点出血,还以为留不住这个孩子,白嬷嬷把这个给了我,后来小芷保住了,总算一路有惊无险,平平安安活到现在。”
每次听白慈说起怀孕,庄申总有心惊肉跳的感觉,许是她眼里的慌张太过明显,白慈笑了起来,摸摸她的脸,“你这个人啊,总是这样。都过去了。”
庄申想问总是哪样,白慈先问她,“你几时搬出去租房子住的?”
“研究生毕业之后,不想住家里,家里面会催着去相亲,好烦。”
“是不是女孩到了年纪都会被催?”
“多多少少。”
“你那么乖,还会反抗?我总觉得你是那种父母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的人。”
“有些事情可以,有些事情不。”
“为什么不去呢?”
“不想去。”
白慈点点她的额头,“你应该说,因为记挂我,你不想去。”
“唔,好,因为记挂你,我不想去。”
白慈笑,“这还差不多。房东对你好吗?”
“房东小姐挺好,我们在博物馆认识,我想搬出来,她正好有房子可以租,然后就住在一起啦。”
白慈不大喜欢她的住在一起。“你要是搬来这里,我不收你房钱。”
“包吃包住是吧?”
“是呀。”
“这段时间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也不麻烦。反正饭总是要吃,衣服总是要洗。你没发现嘛,白嬷嬷喜欢你,小芷也喜欢你。”以为庄申好歹会问一句,那你呢,喜不喜欢我,那白慈就可以接下去说,唔,好像有点喜欢。谁知庄申一点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