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鹩面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那叶帅知道您来此……”倘若不知,他们这几个留守大营的真让这位首相大人在营中过了夜,还不得至少罚半年的月俸,再添上二十军棍。说不准还会在例会上附送一套叶帅不冷不热的嘲讽,那可真是池鱼之殃了!
顾秀道,“临行前匆忙,未曾传讯,多半不知。这也无妨,卫华说守山大阵调伏已经结束,阿渺这两日大约也就回营了,想来明日即可见面。”
风鹩听出这位首相大人话语中的送客之意,却还是怀有最后一丝希冀地试探道,“叶帅临行前留了一个通讯器,首相大人身份非常,若是……”
顾秀只是轻轻截断她的话,“通讯器是紧急军情之用,我为私事而来,擅动不妥。风上校如若无事,这便请回罢。”
眼见这位风上校垂头丧气地走了,顾秀心中一时反倒觉得有趣,见夜阑灯深,早早和衣睡下了。次日一早,卫少将便兴冲冲地找顾秀下棋,三盘之后铩羽而归,却还是兴味不减,中午因要去练兵场不得空,及至暮色四合,方才拎了两坛珍藏的竹叶青,为着避嫌,还半是强迫半是威胁地拉上了刚刚从演武场回来的风鹩上校。
顾秀远远地就听见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卫华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你要是不肯来,以后就别想着我再帮你偷懒,叶帅回来了看我不把你那一堆破事儿给抖搂出来……”
风鹩似乎都快哭了,“我的少将大人,您能饶了我吗?我今晚真的不能去,叶帅马上就回来了,我上一次的八千字检讨还没写呢!”
说的还挺情真意切,顾秀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见卫华梆的一声似乎是在哪儿敲了一下,“得了吧,你的稿子夹在书缝里,那么厚一沓你以为我是瞎了吗看不见?乖乖跟着我过去,你自己说的,要是败坏了人家姑娘名声,叶帅唯你是问!”
正说话间有人一撩帘子,风鹩率先走了进来,苦着脸看了她一眼, “顾小姐。”
卫华紧接着进来了,他手扣在风鹩背后,反锁着一双胳膊,进了帐才放开。大概是一路摁得累了,此时甩了甩手,才对着她一本正经地介绍,“这是京里来的顾姑娘,这是我朋友,风鹩风上校。今天晚上巡逻的时候和我一起,出了一点小意外,脸色不太好,您见谅。”
顾秀忍着笑道,“风鹩上校,久仰大名,幸会了。”
后者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敢,首……先还是谢谢卫少将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