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亲王慢慢点了点头,并不答话。方昕道,“然而以晚辈愚见,王爷方才所言,正是这些人不来的缘由。”
“王爷持身端正,秉心公忠,亲贵之中素有贤名。这些人往日追随王爷,是为了王爷受今上荣宠,今日离去,是为了王爷荣宠不在,无利可图。”
霆亲王冷笑道,“如今危急之秋,趋利之人,如何能放心用之,不要也罢。”
方昕道,“正因趋利,故以利诱之而无不得,试问王爷,天下至利何者?”
霆亲王心下一凉,复又徐徐热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方昕。方昕笑道,“王爷博学多才,自然知晓深揭浅厉之理。若以此利诱之,何事不成?何人不追随王爷?而若一味做先前之态,又有谁敢追随王爷?又有谁肯为王爷真心谋划?”
这一番话正中霆亲王心事,语语精到,切中时弊,当即起身一揖,正色道,“今日多谢大人为孤指点迷津,他日必有重谢。”
方昕连忙起身还礼,一并笑道,“秋水寒而春水暖,当此春寒料峭,方某愿为王爷一试深浅,涉水相助。”
方昕这次来安抚住了霆亲王,回去自向父亲一一禀报,方老大人刚刚从齐家过来,沾染了一身药气,大有不悦之色,一面让丫鬟服侍换衣裳,一面从鼻子中哼出一声,“那个女人一贯胆小怕事,你不激她一激,只怕还缩在兔子洞里不肯出来。这回引她出手,也好瞧瞧堂堂霆亲王的本事。”
方昕见侍女力弱,不甚伶俐,忙抢上前去搭手,恭恭敬敬地到,“是,父亲深谋远虑。”
方锡道,“齐家的事情这一两天就要完,烨儿今晚已接了他姐姐过去,咱们也准备着吧,你夫妇打理一家上下,届时不要失了礼数。”
方昕垂首应了,又试探着道,“孩儿明日还想去一趟相府。今日至霆亲王府未曾掩藏行迹,顾不疑必然知晓。若因此让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可就有碍于大计了。”
方锡换了外衫,任侍女为他浣过手,闲闲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闻言点点头,“你有分寸,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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