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仪典那日天气晴明,流云见姑娘这两天心情都不大好,一力劝她出去散散心。顾秀只是不应,早起看了一晌暗河送来的线报,外面便来报说明将军来了。
列日她独居养病,叶渺素不允人来探望,只怕来人惊扰。明将军身份不同,叶英却不敢拦,亲自陪着送了过来,她心中烦闷,却不得不见,只教流云稍稍梳洗,换了一身素色云纹迭心罗衣,让她扶着慢慢走了出去。
明先生一见她,眼中不免生出怜惜之色来,顾秀看过更觉厌恶,叶英道,“不疑师妹眼下病已好些,我前些日子来时尚不能下地,想来是筋络养的好些了。”
顾秀心中微微冷笑,面上柔和静雅,“劳烦老师来探望,学生心中深觉不安。”
明先生道,“你如今在病中,躯体柔弱,便更应磨练心智,切不可耽溺沉陷,自暴自弃。”
她乖巧应了,明懿心下稍感欣慰,旁边又有人来回叶英事情,便道,“少堂主有事不妨先去,我一会儿自己回园。”叶英告罪走了,室内只余她与老师两个人。顾秀静静朝空处望了一会儿,听明懿道,“我近日听过一则传闻,说叶擎苍被擒,孟宗退位之事,你也参与其中?”
必是听卫珂说起的。顾秀心中漠然想,当日在场之人都不会多言,能猜到此事是她手笔的,独顾籍身边那个卫珂。
见她垂首不答,明懿皱眉道,“你当真有参与此事?”
不单参与,她还是主谋。
顾秀掩过心中所想,淡淡道,“当夜擎苍忽然来犯,学生并不知情。若非齐师叔相护,恐怕此时已无命和老师说话了。个中凶险,想来一时心悸,还望老师见谅。”
明懿本也就是存三分疑心,并不相信原先性情温和的顾秀会做出这等事。见她病中情态恹恹,再不复往日少年活泼之态,心中微觉不忍,想是自己方才一时话说得重,委屈了这孩子。但他生性刚硬不懂回转,勉强嘱咐了几句,起身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