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初云:“说不定呢,不要小看郢宗主的能耐啊。”
顾南行:“如果真有,那郢宗主得先清查一下家务事了。”
两人一唱一和,郢路远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乍然崩断。
“够了!都给我闭嘴!”郢路远一掌拍在了石桌上,顿时一整块石头化作尘戟,四散飞扬。
月离江护着君初云,往后退了几步,撑起一道防护罩。
顾南行也快速闪避,省的被波及到,回头还得换衣服。但是防护罩也挺费力气的,顾南行琢磨了一下,随即站到了君初云身后,全世界就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儿了。
君初云转过头:“你果然挺不要脸的。”
顾南行很谦虚:“一般一般,常规操作。”
这时候让月离江站在最前面,才能够让这老东西相信,这两天月离江真的只是懒得出门,太初宗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什么意外。
郢路远气的脑子已经不能够正常运转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月夫人说话的时候可要谨慎点啊。不巧,老夫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儿,但是夫人你有啊。”
君初云看着他:“你这是威胁我咯?”
郢路远皮笑肉不笑:“夫人深谙此道,应当比老夫清楚才是。”
月离江一直没有作声,这会儿才终于出声,语气有些飘忽,带着几丝不可置信:“郢宗主,容我提醒一下,那也是我的女儿,月离江的女儿。”
郢路远脑子里一片嗡鸣声,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他活了大半生,就没有被这么无礼的对待过,什么利弊得失,此刻早都飞出意识之外了。听到月离江的质问,也只是冷笑着回道:“怎么?就准你肖想我的孙女,还不许别人肖想你女儿了?要怪就怪你生了个女儿!”
话还没说完,一道剑气从他脸颊横扫而过,划下一道极深的伤痕,突如其来的疼痛,终于唤回了郢路远的理智。
月离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郢宗主,说话做事之前,过下脑子。不然下一次,你可能就没机会用到它了。”
郢路远回过神来,才发现,周身被冷冽的剑气所环绕,但凡他敢动一下,很可能就会被绞杀在四溢的剑气之下。
他不确定月离江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宁愿北宗再起战火,也要保住自己的女儿,还是单纯只想找回面子,给他一个下马威。但是,他不敢赌。
随行的长老也快吓瘫了,撕心裂肺地吼叫:“宗主!”
君初云转头看向墙头:“都记下了吗?”
顾南行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趴在墙头上的,是个年轻又面生的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一张娃娃脸很讨喜,眼睛也是圆溜溜的,看上去就很机灵。
但,这好像不是君初云喜欢的类型啊?
不对,等等,这人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他竟然毫无察觉!
娃娃脸小伙子立刻对着君初云比出一个“ok”的手势,对着她笑的十分灿烂:“没问题,夫人您就放心吧,半个时辰之后,这份报道就能传遍各大宗门了,要是西西小可爱哪天走丢了,或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是太微宗宗主干的。”
顾南行:“????!
好家伙!
“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顾南行这才反应过来,墙头上的小伙儿,是四太宗之外的第一大宗流云宗的弟子。
说起这个奇葩宗门,大家都不陌生。
能排在四太宗之下,战斗力、资源、弟子人数、功法以及兵器,都自然占上乘。但流云宗弟子努力修行,并不是为了打败其他宗弟子,而是为了探听八卦。
流云宗宗主是个众所周知的神经病,从年少时候开始,他就喜欢到处打探各大宗门的密辛和八卦,经常被各大宗门追着打,倒也练就了绝世轻功,整个万象界,大概没有哪个宗门的御剑术和逃匿术,能比得上流云宗。
为此,流云宗开办了万象界第一家情报楼。在这里,就没有你买不到的对家黑料和八卦,后来,宗主又觉得,有些八卦没有出售的价值,自己一个人品尝又太寂寞,便把这些不太值钱的八卦,编成册子,封存在留影石里面,面向整个万象界出售。
自此,各大宗主都过的战战兢兢,也都老实了不少。起码个人作风问题上面,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但,各大宗门的宗主和长老,也对流云宗面上笑嘻嘻,心里p。
君初云就没这么复杂的感情了,计划完成,她也对着小伙子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流云宗的小弟子又说:“夫人,那我回头再来找你啊。”
君初云点头:“好的。”
月离江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开始他察觉到墙头有人的时候,就知道是流云宗弟子了——隔壁就是流云宗宗主的居所,他的弟子什么德行,月离江也不陌生。对方既然并没有恶意,他也不在意。
光明正大地偷看,总比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让他安心。
何况,流云宗也并没有太过分地偷窥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基本都是白日里出现,而且也只是隔着墙听一听、看一看,不曾打扰到他们。
但是他没想到,君初云竟然想到这样的法子,顿时哭笑不得。
回过头来,君初云又说:“让他走吧,我要带西西出来玩会儿,长这么丑,别让他在这碍眼了,破坏了好心情,晚上就睡不好了。”
月离江的杀意只在那一瞬间,理智瞬间就占了上风。而且,在西西的问题上,他要防备的,并不仅仅是郢路远,也不仅仅是太微宗,杀了他毫无意义。
但这并不妨碍他给郢路远一点教训。这个剑阵,也是一个宣示。月离江的妻女,就是月离江的弱点,他大大方方明明白白摆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想要挑战地尽管来试。
顾南行也不得不佩服,这大概就是,万象界第一人的自信和底气吧?
月离江刚在剑阵上面动完手脚,君初云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月离江微微躬下身,听她说话。
君初云使劲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有种术法,可以让人一直心神不宁,疑神疑鬼,你会不会?”
月离江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也小声回道:“不用这么麻烦。”
君初云眨了眨眼,表情有点小兴奋:“你还有更高级的更好用的术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