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行立刻又转过头来,盯着对面两个丑陋的老东西,嗤笑道:“他说的不对吗?”
月离江也说:“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要秦长老帮你传话?你当你是太初宗的宗主吗?”
郢路远被噎的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月离江又说:“一天多的时间,郢宗主都在犹豫吗?或是觉得,这个名额本来就可有可无呢?既然如此,事到如今,郢宗主又来兴师问罪,倒是很让人起疑啊。”
顾南行也阴阳怪气地捧哏:“说不定,是为了在仙府里面的所得呢?毕竟大家都知道,你夫人和咱们小闺女,一起进入到了仙府秘境里面呢。”
“不仅如此,看来大比那天的事情也并非意外。”月离也“嗯”了一声,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语气里不带丝毫感情,完完全全就事论事的样子。
既然太微宗这么着急送上门来,想要揭露真相,不成全他们都对不起西西那天的难过和伤心。
郢路远突然察觉一股寒意,从他后脑勺飞过,让他前所未有地冷静。
——月离江知道了?不不不,不可能。事前他们已经查证过了,太初宗的那个弟子,卢飞林,并不出彩,勉强排在同辈人的中游,也不是哪个长老的亲传弟子,淹没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看得到他。
所以,卢飞林这样的弟子犯了错,都不至于报到月离江跟前来,长老们就解决了。但是事情,却得由月离江来表态。
出事后,他也亲自去找了秦山,询问他的意见,又通过他的态度,来确定太初宗对整件事情的知情程度和怀疑程度。
郢路远的算盘打的很响,他确定月离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弟子、这样一件小事,耗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就算是他知道两个弟子之间有冤仇,也不会认可这种解决方式。
——制定规则,就是为了最大利益化。月离江一直都是利益的忠实践行者——从诛魔大战至今,月离江做出的每一个重要决定,不都是为了万象界的利益吗?甚至包括,他杀死自己的师尊。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并没有向着他期盼的方向发展。好像,有哪里脱离了掌控。
郢路远有一瞬间的心慌,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不慌,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月离江真的知道了,也没啥好怕的,两件事对比起来,孰重孰轻,再明显不过了。
月离江看着他,目光幽深,冷若寒潭:“太初宗从来不做鸡鸣狗盗的事情,名额确实本该属于太微宗。”
郢路远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月离江这种只会端着的伪君子,不可能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败坏自己的名声。
月离江看着他,也露出来一个嘲讽的笑容,又说道:“但这世界,总归还是属于强者的,不是吗,郢宗主?要怪,还是怪你们的弟子技不如人了。”
郢路远的笑容逐渐僵硬,心里头宛若被迫吞下了一口翔,恶心的他既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嘴唇蠕动了几下,强行叫嚣道:“不管什么理由,月宗主也是破坏了大家共同的约定,这以后,要是有别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任月宗主了!”
顾南行很想说“爱信不信,谁稀罕似的”,但是他不能,转头这话传了出去,月离江必然会备受诟病。
这世道就是这样,需要你的时候,你是英雄,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就该跟普通人一样,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生活。
月离江并不觉得意外,除了名声和形象,郢路远也没别的可以威胁到他的地方了。不过可能是太久没见了,这老东西对他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月离江看着他,“郢宗主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觉得,我会把你当回事?需要我上心的人和事,多了去了,你,还不配。”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态度,郢路远被噎的,不仅说不出话来,甚至脑子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顾南行却觉得爽快极了,笑了起来,继续嘲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好吧?”
郢路远脸皮抽搐了两下,也装不下去了:“既然名额是太微宗的,那仙府里面得来的东西,是否也该有太微宗的一部分?”
“我觉得不妥。”月离江直接拒绝了,“同样进入到仙府里面,每个弟子的所得也都不一样。得到了什么,不是我们太初宗弟子运气好吗?”
对方油盐不进,郢路远并不气馁,依然是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如果我,一定要呢?”
月离江看着他:“尽可一试。”
君初云走了过来:“郢宗主想要仙府里面的东西,这没问题,但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郢宗主如果真的是全心全意商谈的,不妨拿出些诚意来。”
月离江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往前走了两步,看向君初云,以眼神询问:“你怎么过来了?”
君初云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稍安勿躁。
郢路远要笑不笑:“不知道月宗主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损伤了什么,就该赔什么。”
郢路远心中一凛,月离江竟然知道了!不过也无需多想,郢路远立刻就怪笑起来。
“之前我也送了不少美人给月宗主,可惜那会儿月宗主不领情。看来现在是食髓知味了?回头我立刻给月宗主奉上几个美人,保准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采。”
“美人儿?谁跟你说,我们要美人了?”君初云走了过来。
郢路远抬头看了过来,表情更加猥琐:“难不成,夫人是想要美少年吗?”
君初云笑了一声:“也不是不行。不过,郢宗主得想清楚了,我们损失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美人儿,太微宗赔偿的,自然也不该是普通的美少女或者美少年。”
郢路远笑眯眯地看着她:“那你要什么样的?”
无知妇人,毫无见识,也就是仗着一副好皮囊,肚子又争气了些,才让月离江对她刮目相看,他就不信,这女人嘴里能说出来什么花。
君初云丝毫不恼,对方的态度在她眼里完全不值一提,也笑着看向郢路远,强忍着恶心,克制了自己想要戳瞎他那双鼠目的冲动,微笑以对:“当然是,郢宗主的漂亮女儿或者孙子孙女啊,不然,怎么配得上我和月宗主呢,您说是不是,郢宗主?”
顾南行:“噗!”
月离江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刀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都不会察觉到痛。
君初云继续挖苦他:“不过我要求很高的,美少年嘛,年纪不能超过二十岁,个子不能比这低,”君初云踮起脚,在月离江的头顶处比划了一下,又说,“长相当然也不能亚于月宗主,不然,我图啥?郢宗主你说呢?”
顾南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附和道:“你这要求有点高,看看郢宗主这张脸,你觉得,有多大的几率,他能生出来这么高挑好看的儿孙?”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