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哥抬了抬眼,问了一件他一直想不通的事:“你以前都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生辰八字非人为能改,楚泱按这个世界的设定来说是个阴胎,不至于前二十几年平平安安,这五个月就突然出事了,除非他小时候有奇遇,或是高人掩了他的生辰八字,或是有守护的古玉珠串,不过楚泱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到。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哪有钱去请什么高人,”他拿出了烟,又问鹿哥点不点。见鹿哥摇头,楚泱吸着烟吞云吐雾,瘫在沙发上此时他身上的那种优质偶像气质乍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开始怕自个儿被人施法了,毕竟人比鬼还可怕,我们这圈子里养小鬼的求人改命的不少,都是些阴损法子,我听说过几个,我怕自己是被人作了。”看见鹿哥手下那株奄奄一息的曼珠沙华,他问:“这花当真能救我?怎么救?”
“这花是个长发黄裙的小姑娘送你的,她快要死了。”
不解鹿哥突然说这话的意思,楚泱一愣,手里持着烟坠下一点烟灰来。
“有纸吗?”
楚泱包里翻了翻,推了一本大笔记本过来。
鹿哥拿了笔画。
这时候已是凌晨四点多,启明星刚出。剧组出了灵异事当时就散了,这天晚上谁都没有睡,第二天剧组都不敢开拍,生怕那些玩意又出现。剧组几个有点排场的明星都住这旅馆,这时候楼道里已有不少声音。楚泱见鹿哥笔下那张面孔逐渐清晰,他沉默着抽着烟,他有抑郁症失眠症,心理烦躁起来烟抽得特别凶,闞菲菲过来的时候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叠了一层,
“大师好!”闞菲菲抱着她助理床上躺了几个小时,心理依旧是怕,这时候是找大师求庇护来的。她房间在三楼,避着人下来小心地敲了个门,见开门的是鹿哥,忙道好,一闪身就进了屋。结果见楚泱那颓废地吸着烟的模样,她惊讶了下。
楚泱是大家都看得到的那种努力偶像,私下里作风如何怎么上位且不提,至少工作上他很靠谱。闞菲菲说是楚泱好友,平常片场里嬉笑打闹剧组宣传结伴红毯,然而私下却是不怎么接触,至少她就从没见过楚泱这颓废模样,也是稀奇了问声“怎么了”。看见烟灰缸旁鹿哥的那张画,闞菲菲“呀”一声,说这是“那谁……”
“楚泱的粉丝嘛,片场里来探过班的。”闞菲菲和楚泱合作过好几部戏,有意无意地被凑cp,片场里的那些事,瞒不过人。粉丝探班剧组也是挺平常的一件事,对这姑娘印象深刻也是有原因的,一个是因为这姑娘漂亮,漂亮得不似人间,饶是看惯各色美女的娱乐圈,这种精灵似的美也很独特,二则是因为当时这姑娘是楚泱亲自送的,楚泱是冷酷人设,他一向与粉丝保持距离,唯有这姑娘,请吃饭还送回了家,至于之后那些事,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娱记们常提的草粉就来源于此。
“这姑娘怎么了?”闞菲菲也有八卦心,脑袋里转过楚泱草粉的那些黑料新闻,心里还猜测这些黑料是真是假。楚泱是冷酷人设,平日里搞神秘主义,虽然她和楚泱也合作过好几部戏,还有意无意地被凑cp,粉丝爱看工作室也乐于凑,平日里片场嬉笑打闹红毯上结伴而行,然而私下里还真不怎么接触。闞菲菲也在斟酌利弊,做当红明星的谁没被黑?热得快凉得也快的明星比比皆是,重点是你扛不扛的过这波黑。
闞菲菲问了,这时候却没人理她,鹿哥画了张符打发了。揪着那张笔记本撕页上用铅笔随手画的符,闞菲菲其实很怀疑这符的效果,眼见得鹿哥手掐了法诀,那符亮起来了,闞菲菲忙不迭地藏胸口。她算是见到高人了,原来随手一张纸都能画符。
楚泱这一思索思索了大半个钟头,按灭了最后一支烟,他开口:“我去见她。”说完,他进房里换了身衣裳还化了妆,掩去了黑烟圈,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我换过命,”车上的时候楚泱讲他自己的事:“八年前,她爸拿着一百万过来,我答应了。”他命格属阳,命硬不见鬼,便是换命这些年也没什么影响。
原来如此,鹿哥了然了。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他从没听说过有男孩,所以看楚泱特别稀奇,如果换过命,那又是另一桩事了。只是还是有些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这时候才有换命的后遗症。鹿哥不是玄学大师,也不懂这世界玄学操作,换命是怎么个过程他并不了解,也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差错,只是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苏秀鸢住在医院里,私人医院的顶层,单人病房。命虽换了,自己的到底不是自己的,多数时候苏秀鸢住在医院里。生魂离体,这时候她已是个植物人了,靠着呼吸器与点滴续着命。
“鹿大师,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她?”楚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抱着膝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