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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祁烨在小巷里的某山寨奶茶店给自己和夏瑜舒一人买了一杯五块钱的珍珠奶茶,也算是招待客人了。
祁烨身上背着双肩包,手里提着编织袋,没空拿奶茶,夏瑜舒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编织袋,然后把自己手里插好吸管的奶茶递给陆宁。
祁烨只是歪头瞥了夏瑜舒一眼,活动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肩颈。算了,他爱提就提吧,奶茶就当搬运费了。
陆宁父母原来还在时,买下了这栋两层的小民房,一层陆宁父母开了一家蔬果摊,二层的两室一厅用来居住。
后来陆宁父母出事,陆宁还在念书,一层就卖出去了,新房主再次租给新的小贩。祁烨刚成为陆宁那会儿,搬来了一家卖鱼的。摊主姓于,是个朴实醇厚的汉子,对陆宁很是照顾。
一天下来于荣的鱼卖的差不多了,老远就瞅见了大包小包的陆宁和他身后跟着的穿着讲究的高大男人。
“小陆,好几个月不见,从学校回家啦?早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就替你留一条小点的鲫鱼。”
“谢谢于大哥,不用了,反正今天家里也不会开火。于大哥,你多久回家过年啊?”
于荣挠了挠脑袋:“大概二十八走吧。小陆,这位是你的客人?”
夏瑜舒上前一步,得体地微笑:“我姓夏,是陆宁的老师,顺路送他回家。”
于荣向来敬重文化人,一听是大学老师,立马殷勤几分:“原来是教授啊。哎呀,现在大学里老师还负责送学生回家?小陆有个这么好的老师真是运气好。”
“哪里哪里。这是我该做的。倒是陆宁平时在这边,谢谢于大哥的照顾了。”
祁烨在一旁听夏瑜舒的语气越听越奇怪,干脆快刀斩乱麻,冲着于荣:“于大哥我们先上去了。”拉着夏瑜舒的手腕就往上面走。
夏瑜舒被他这么拽着反而脸上带了几抹笑意,扭头向于荣摆摆手告别。
夏瑜舒进到陆宁的家中,意外地发现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客厅有双人和单人的深色沙发,防止落灰罩了布,旁边是饭厅,摆着一张方桌,再过去就是阳台和厨房了。正对着有两扇门,应该是卧室。
陆宁扯掉罩布示意夏瑜舒可以坐上去,然后边吸着奶茶边赶客:“夏老师,您贵人事多,耽搁久了也不好,奶茶喝完差不多就得走了吧?”
这么说很不礼貌,但夏瑜舒当然不会和他计较,换了个话题:“到年底了,城中村这里治安不好,你这边又是二楼,住着安全吗?”
祁烨翻了个白眼,努努嘴:“这不安了防盗网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防盗网有消防隐患。屋里着了没法逃生。要不你这个假期。。。”
虽然没在这个家住几个月,但是祁烨不能容忍外人当着面说他家不好,他猛地一砸手里的奶茶,怒气冲冲:“哪有那么多隐患,我寒假住我自己家有什么问题吗?我都住了十八年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夏瑜舒从容的推了推他的无框眼镜,“虽然学期结束前已经录入了一部分数据,但是还有一部分我急着要。你不介意的话寒假可以继续做,时薪可以涨,包吃包住。”
祁烨在心里冷哼一声,包吃包住就是整个假期和夏瑜舒待在一起,他简直生不如死。
“不必了,给多少,我都不去。好好的寒假,我不打算再工作了。”
“不再考虑一下吗?工作强度不大的,朝九晚五,或者你想单个上午或者下午也行。”
“不了,多谢好意。”
夏瑜舒叹了口气,从包里扯了一张便签纸,刷刷写了一行,递过来:“这是我的手机号,也是微信。如果你反悔了随时联系我,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联系我。”
陆宁不情不愿地收下了,实际上夏瑜舒的手机号他已经深深刻在脑子里了,还不幸带到了这辈子,想忘都忘不掉,但是他这辈子跟这串数字不会有任何关系。
20
在家简单的收拾了两天,祁烨跑去一家会所应聘。这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桃源是一家高级会所,祁烨上辈子经常去的地方。除了会所常有的那些服务,桃源最大的优点就是私密性。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嘴巴都足够严,特定的包间还有信号屏蔽装置。祁烨好几笔见不得光的大生意都是在桃源谈成的。
桃源的侍者素质高,相对工资也不低。祁烨本来去年暑假就想去,可惜人已经招满了。现在是年前,刚好桃源缺人手,很会察言观色又不怯场的祁烨轻松被选上。
和祁烨一起工作的年轻男孩总是羡慕那些随随便便就一掷千金的客人们。祁烨反倒没什么感觉。上辈子他每次来这里都是一场长达几个小时的战役。
祁烨当年接手公司免不了和父亲之前的合作伙伴打交道。论辈分祁烨叫他们叔叔伯伯,可这些叔叔伯伯可是把对祁泰华的满身元气发泄到了祁烨身上。他们最喜欢的是让祁烨请客喝酒吃饭,再叫上几个年轻漂亮的“佳丽”陪同。
这群中年男人并非真的喜欢酒
', ' ')(',不然他们大可在家里直接小酌。他们喜欢的是酒桌上的服从与掌控。
按规矩祁烨进场得先敬一圈长辈,对方抿一小口,他得一口闷。然后菜上了,祁烨还没来得及加上两筷子,就又是一轮劝酒。
一般这种饭局要持续到祁烨吐过几轮,两眼发花,站不太稳时,那群人才会尽兴,同意合作,停止对祁烨的折磨,然后搂着怀里的年轻女子去楼上的房间。
他们想看的就是昔日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祁泰华的儿子不得不低头,醉酒后的丑态,而为自己的上位洋洋得意。只是后来祁烨真正把集团重振起来时,这群油腻中年男就没这本事甩脸子了。
还好带了许秘书,祁烨以对方要开车为由,没让许秘书挡酒。也因为他知道就算许秘书出面,对方想灌酒的也是他祁烨。所以最后是许秘书开着祁烨的车送他回家。
到了目的地,祁烨没让许秘书送他上楼,他多少还算清醒,若是真的被人扶着上去,那就真被当成醉鬼了。
衣衫凌乱的祁烨扶着墙出了电梯,胃里先是饿的绞痛,现在又因为多次呕吐泛着酸水,四肢使不上劲,脑子里晕晕乎乎。可是他又不敢敲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夏瑜舒因为他喝酒发了还几次火,三令五申让他以后不要喝得醉醺醺凌晨才回家。
祁烨觉得可以理解,夏瑜舒生活规律,晚上十点半上床,十一点睡觉,每天七点就会起床。而他两三点才回来,一身酒臭,动静又大,难免吵着对方了。而且像夏瑜舒那么文气,常年在象牙塔醉心学术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生意场上的虚与委蛇和阿谀奉承,还有那些恶臭的酒局。
本想悄悄地进门然后去次卫简单洗漱一下上床睡觉,没想到一开门,客厅里灯光明亮,夏瑜舒端坐在沙发上,语气带了责备:“怎么又那么晚回来?你喝了多少?”
祁烨立马低头怂了。他这辈子就怕他爹和夏瑜舒,夏瑜舒一发火,他这个管着几千人的小祁总也得跟兔子一样抖三抖。
“怎么喝得都站不稳了?”夏瑜舒看出祁烨的异样,将人搂入怀里,揽着腰往卫生间带。而祁烨头一偏干脆枕在夏瑜舒肩膀上,醉得带了撒娇的语气:“没喝多少,难受,想洗澡,想睡觉。”
他这么一说,夏瑜舒干脆把他横抱起来放进浴缸里,放着热水,再凑过来替他解领带。
看着对方肌肤胜雪,高挺的鼻梁,含情似水的桃花眼,祁烨的心也醉了。他觉得真好,那么完美的夏瑜舒是他的人,他独占了这份长居寒岭的清泉。
夏瑜舒刚刚解开领带,鼻子一皱,不知闻到了什么气味,立马变了脸色,神情中也满是怒火:“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烂醉如泥的祁烨哪里说得清楚,疑惑地睁着眼嗯了一声。夏瑜舒就黑着脸拂袖而去。
也许是自己身上酒臭和呕吐味熏着对方了吧?祁烨委屈地想,以后回来晚了还是去次卧睡,不然又惹得夏瑜舒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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