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天赐的兵权,无非是一纸诏书而已。但认为谢天赐是主使,却不仅仅是这些理由,你上了烟罗岛,还记得烟罗岛的渔人族幸存者皆被毒杀?而且毒杀他们的人,却是他们信任不设防备的人。
除了和渔人族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谢天赐,谁人能做到?还有,从烟罗岛回来之后,你很快锁定了宁远商号,虽然没有证据,但你不已经确认,宁远商号就是谢天赐的空壳商号么?
还有很多,比如三百万两官银,是通过长陵公主的商队进入沪上府,除了长陵公主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谢天赐!
这么多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难道,凭这些不能认定他就是劫持官银的幕后黑手?”
“可以将他作为最有嫌疑的那一个,但却不能认定。在没有铁证之前就认定一个人是大忌!如果是谢天赐,的确合情合理,但是,却依旧存在不少的疑点。
那晚刺杀如果成功,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谢天赐。但如果幕后黑手就是谢天赐,他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沈凌冷笑的摇了摇头,“要不是我当初在场,他们就成功了。虽然我现在很后悔为何当时在场,但是……”
“是啊,但是!你在场幕后黑手也许不知道,难道谢天赐也不知道?你别告诉我,谢天赐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的修为武功?”
“这……”沈凌脸色一顿,这个问题竟然一直没有想过。
“既然谢天赐知道你在,如果幕后黑手是谢天赐,为何会选择那个时机刺杀?或者为什么不加派力量?难道谢天赐指望那次失败么?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郭松龄。
郭松龄的身份是绝密,他身为大内密探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谢天赐又是如何知道他并能精准的找到他而将送到长陵公主的面前?
郭松龄的尸体我们都见到了,只有胸口一剑贯穿。以郭松龄的武功,怎么会被人一剑杀了。要么,是在郭松龄毫无防备之下,要么,郭松龄自愿死在对方剑下。这两个条件,谢天赐都不具备。”
听了陆笙的分析,沈凌的心也在这一刻动摇了。站起身,在房间中来回的踱着步伐。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让我渐渐的觉得谢天赐的嫌疑越来越小了……”陆笙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我们查到谢天赐的那条线太容易了,从烟罗岛回来之后,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谢天赐的线。
烟罗岛屠杀的这么干净,凶手没有留下其他有用的线索,但却偏偏疏漏的留下了饭菜。而且,还是统一样式的饭菜。
是因为太匆忙而来不及将饭菜处理掉还是忘记了?如果换了我,这些饭菜我会将他们全部沉入大海。但是,并没有!我们就是凭着这些饭菜而找到了宁远商行,以此来锁定谢天赐。
如果幕后黑手有意将我们的注意力锁定在谢天赐身上,那么,三圣寺的刺杀是不是也是这个目的?”
“你先等等!让我捋一捋……我感觉……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沈凌喝止住了陆笙的话,顿住脚步捂着额头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陆笙,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么幕后黑手是谁?谁能将我们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一大圈却藏的如此深而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是啊,这个人很可怕!”陆笙凝重的站起身,“如果真的有这个人的话,那就意味着,从我来到沪上府开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沈凌,你想想,从烟罗岛回来之后,我们在两天之内就锁定了宁远商号。而很快,我们又查出宁远商号旗下的东珠拍卖行是洗黑钱的机构。
而在我们刚刚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宁远商号就要进行拍卖了。
我们理所当然的去了宁远商号,并在商号中看到了他们表演的洗黑钱一幕。而更是那么巧,在那一天,我们遇到了有人要把三百万两银子洗掉。
由此,让我确认了这三百万两银子的下落就是拿出假的摩尼塔之人手中。当时深陷其中未能察觉,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走的哪一步不是有人精心安排好的?”
听到这里,沈凌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如果真如你想的那样,这是何等的算计和布局?玩弄人心在鼓掌之间……要是他在前面挖个坑,我们不也跟着跳了?”
“是!此时此刻,我突然对幕后之人的兴趣远远高于那三百万两官银的下落。甚至我有一种想法,幕后黑手,恐怕并不是冲着这三百万两而去的。”
“什么意思?”沈凌脸色一变,惊惧的问道。
“三百万两,也许只是一个引子,引朝廷介入的鱼饵,而后面他所做的一切,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布局。谢天赐,长陵公主,我们,都是他的棋子。他一步步的将这些棋子放入棋盘之中厮杀,而他,操控着这一切直到完成他的目的。”
“下棋之人……”沈凌眼中精芒闪动,“也许下棋之人也置身棋中,跳出棋盘他是下棋之人,跳进棋盘他就是棋子。陆笙,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把这盘棋看的清晰一些。
看似这仅仅是一群劫匪劫持了三百万两官银的案子,但是却偏偏牵扯出了两桩陈年旧案。
二十年前,渔人族被灭族一案,八年前,江南三侠和长陵公主恩怨一案。这两件案子,和长陵公主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