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不住的对着陆笙使眼色,但陆笙正沉浸在查账之中,根本就没有察觉。或者,陆笙回答灵珠的问题,估计也是下意识的回答。
在大脑分别处理多种信息的时候,有些话就是这么不经意的就说了出来。
“谁说女人的生产力就低了,只要女人家都习武,无论生产还是打架,男人也是讨不到便宜的。”
“那就是知识普及了,如果以文治国,女子和男子都可以读书当官的话,那么女子应该能站半壁朝堂。要说以武安邦,武学体系能成为义务教育的话,男女差距自然也不是那么大。
但这需要漫长的社会演变才能达到全民开化明智地步,非一朝一夕所能促成,其相关经济,生产力,科技,还有百姓的精神意识方方面面……”
“唉,我倒是觉得,女子不如你们男人就是因为每个月的月事,要是女子不流这么多血,自然也能做到你们男人那帮血气方刚……”
陆笙的手猛地一顿,手中的纸差点被陆笙这么一抖给撕下来。
回过神的陆笙回想起刚刚说的话,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好在被灵珠这么狗血的一句话刺激的回过了神,万一说多了被灵珠郡主引为同道中人……那画面不敢想。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郡主,这几批货的去向清单有么?有的话带我们去那几家仓库看看可以么?”陆笙连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查账一连查了三天,但可惜,陆笙非但没能从查出进出货物的数量上的问题,也没从账面上发现不合理之处。
而更让沈凌沮丧的是,明明知道长陵公主和京城贵勋在勾结走私,但从长陵公主的账面上却丝毫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而这三个月来,长陵公主进出的货物量,确实和海关那边登记的一模一样。陆笙转念一想,也明白其中的关窍,既然宁远商号是空壳商号,长陵公主自然会以空壳商号来做哪些非法的买卖。
因为制度的漏洞,空壳商号根本无计可查。就好比宁远商号,最终只能查到那个死去掌柜,却无法再沿着这条线继续追查到谢天赐身上。
“怎么办?”陆笙无奈的对着沈凌叹道,“三百万两官银的线索被全部斩断,就好比被埋到了无人知道的地方,除非被当事人亲自挖出来,否则我们别想找到官银所在。”
“是啊,霍天那边段飞也来了消息,那几批货物都没有问题,虽然霍天也有嫌疑,但嫌疑还没谢天赐一半大。谢天赐要是把官银就此尘封,谁也别想找到。”沈凌把玩着手中的玉蟾,烦躁的说道。
“如果逼一逼呢?”陆笙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淡淡的说道,“如果不得不取出官银呢?”
“怎么不得不取?”
“沈凌,我记得你说皇上有意让长陵公主回京?”
“不错,这次三圣寺的事我已经上报京师,不出所料,要长陵公主回京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一旦长陵公主回京,怕是会被软禁。怎么了?这就证明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哪怕我们已经认定是谢天赐干的,但是他们一旦回京,我们调查就不得不中断。没有证据,没有线索,现在连时间都没有了。官银下落,真的要石沉大海?”
“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么给谢天赐的时间不也是不多了?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抢劫三百万两官银不可能仅仅为了藏起来吧?一旦圣旨下来,他们就没时间将官银洗白带走。现在圣旨还没下,但我们何不先放出风声?”
沈凌沉思了许久,“可行!”
两人离开客房,向长陵公主告辞。
“你们查出点什么了么?”长陵公主戏谑的冷笑。
“公主的账目没有半点问题,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你们不该失落沮丧么?”长陵公主勾起浅浅的笑容。
“殿下遵纪守法,此乃社稷之福,既然公主账目没有问题,我等要查其余商队的账目货单,特此告辞!”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挽留了,夫君,你送送小王爷和陆大人吧!”
“阿弥陀佛——”
正在谢天赐站起身的瞬间,突然一声佛号响起,佛号如雷,却又中正平和。
长陵公主和谢天赐的脸色猛然间变得铁青下来,这不是公然挑衅时什么?
“贫僧妙远,奉主持之命送来了因丹,请见长陵公主殿下!”
平静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这一次,顿时让长陵公主和谢天赐的脸色转怒为喜。
“妙远大师到了,快快有请!”
话音刚刚落地,天空中出现一道白光。浑身包裹在白光之中的妙远双手合十踏空而来。
仿佛虚空之中有一座虚幻的桥一般,一步步的越过屋檐化作白莲一般缓缓的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