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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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杏仁就在旁边不停地喊她,让她更有种偷/情的错觉,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弦,甚至忍不住浑身战栗。

听着她的脚步声就要往这边过来了,凌越的眼睛朝那处觑了觑,她下意识地开口道:“我,我在这。”

“姑娘?您在哪儿啊。”

杏仁更是寻着声音要过来,她立即慌乱地道:“等,等会,杏仁,我把给太子哥哥的东西落在帐子里了,你回去帮我拿一下。”

说完连她自己都卡壳了,她好像根本没有要给凌维舟带的东西,还好她脑子转得快,“就是桌上那盒点心,太子哥哥受了伤想必这会都没吃东西,我给他带点去。”

杏仁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迟疑了下,还是退了回去,“那姑娘在这且等等,奴婢去去就回。”

等四周没了别人,她才重新仰头看向凌越,手掌不安地抵着他的胸膛,吞咽了下口水,小声地喊他:“舅父?”

凌越却没回应,自顾自地伸出细长的手指探向她的衣领。

沈婳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侧,就听他沉声道:“别动。”

他的嗓音哑哑的,比清冷时的还要好听,她莫名便停止了挣扎,老实地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直到他温热的手指探进衣襟,掰过她的下颌,露出截修长洁白的脖颈,以及一道浅浅的血痕。

“连药也不知道抹。”

沈婳微微一愣,这才模糊记起,这处好似确实被树枝刮过,但连她自己都忘了,甚至杏仁给她擦药时也没发现,可凌越却注意到了。

她正在发愣,那抵着她脖颈的手指收了回去,几息后,冰凉的膏药涂抹在了她的伤口处。

是淡淡的青草香,凉凉的很好闻,有点像他的气息,随着他手指轻轻得按揉,几下便渗进了她的肌肤。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她的身上也染上了这种清淡的味道。

“拿着。”

沈婳微微出神的这么小半刻,他已经直起了身子,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中。

她低头去看,就着月光隐约看出是个小瓷瓶,便听他道:“每日抹三次,五日后便可不留疤。”

沈婳看着手中的瓷瓶,不禁想起他身上那道又长又深的疤痕,若真是疤痕可消,为何他身上还会有如此狰狞可怖的伤口。

一时握着这沉甸甸的小瓶子,有种油然而生的心疼,她讷讷地道了句多谢,额头就被不轻地弹了一下,“哪有这么多谢可道。”

她捂着额头也不觉得疼,反而像是一日之间就与凌越靠近了许多,在他冷漠满是防备的外衣下,窥探到了他一点点的内心。

她还有许多话想问他,可那边杏仁已经提着食盒过来了。

凌越的东西送到,原本打算要走,衣袖却被轻轻勾扯了下,她乌黑浑圆的眼睛盯着他道:“您等我一下。”

快步跑出去拿过杏仁手里的食盒,转身跑了回去,塞到了凌越的手中,“舅父,这个小酥糕很好吃,不会很甜,单吃或是配着茶都很不错,您跑了一日肯定还没怎么吃东西,可以带回去垫垫肚子。若是不喜欢,给别人也行。”

说完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跑开了。

留下凌越静默地看着手中的食盒,抿紧的唇角,不自然地扬了扬。

沈婳生怕被发现也不敢多留,很快就返了回来,杏仁看着她空了的双手,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那不是要送给太子的点心吗?

许是最近撒的谎太多,她已经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张口道:“方才恰好碰上了程家阿姊,她说没吃晚膳,我想着太子哥哥这会肯定疼得什么也吃不下,就把点心顺手给她了。”

杏仁:……

这回路上没再耽搁,沈婳很快便到了凌维舟的帐子,里面自是围满了伺候的人。

凌维舟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瞧着意识尚存,花团锦簇的被衾盖着他的胸膛以下,露出满是擦伤的左臂。

秦贵妃满脸担忧地坐在榻边,一个老太医正在给他的手臂施针,小太监们步履匆匆地里外忙活着。

沈婳站了好一会,还是凌维舟先发现了她的存在,喊了声婳儿,秦贵妃顿了下抬头朝她看来,泪光闪烁:“好孩子,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她走过去给两人见了礼,起身担忧地道:“我听说太子哥哥受了伤,自然得亲眼瞧过才安心,娘娘,太子哥哥的伤势如何了?”

恰好太医的针施完了,收起了针匣起身道:“回禀娘娘,殿下的伤这会以无大碍,但后续会不会落下病根,下官也说不准。”

秦贵妃扯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她还想问什么,但瞥见一旁的沈婳,又将话给吞了回去,让宫女先送太医出去。

待屋内没了外人,秦贵妃才拉着沈婳在身旁坐下,“好孩子,有你如此贴心懂事地陪着舟儿,本宫也就放心了。”

“对了,听说下午你也上山了?山上猛兽频出如此危险,你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冒险。”

沈婳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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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上山的事一定会被人怀疑,本是还要编些理由来搪塞,但多亏了山上偶遇的那个少年,一下山就将她的事到处传扬。

且说得是她为救太子不惧虎豹,情比金坚,这话甚至还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方才她在泡澡歇息时,皇帝身边的内侍,还给她送来了补药,让她好好休养。

虽然救的人说错了,可误打误撞给了沈婳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这会被秦贵妃问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扯着衣袖道:“我听闻山上有猛虎出没,又听说太子哥哥上了山,一时担心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想去提醒他。不想我太过没用,没能找着太子哥哥却遇上了滚石,若非碰上王爷一行人得了救,只怕这会已长埋地下。”

她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说得自然又连贯,一点都不像是编的。

让秦贵妃忍不住地盯着她看,上回熙春园让她活下来了,这次舟儿遇险她碰巧也在山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她对之前的事,真的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是她太过蠢笨,还是太低估了她。

秦贵妃还想再问两句,凌维舟先开口道:“母妃,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先回去歇息的好,这儿有婳儿陪着儿子便够了。”

母子俩对视了眼,秦贵妃迟疑了下,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好好好,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那便让婳儿在这照顾你。”

说完又拍了拍沈婳的手:“那便辛苦你了,这边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今夜就留下别回去住了。”

沈婳几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即便他们两人已经定亲,但到底没有成亲,怎么能说得出留

下的话?

还真是不把女子的名节当回事。

沈婳明面上自然不能反驳,却也没有答应,只乖巧地送秦贵妃出了帐子。

等她再回榻边坐下,凌维舟已缓缓坐起,受伤的左手缠满了白布,“婳儿,莫要将母妃的话放在心上,稍坐坐便回去吧,孤这自有小太监会伺候,哪里真的要你服侍了。”

说着便去牵她的手,“孤娶你,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为奴为婢的伺候孤。”

他上山怎会是为了猎虎,自然是要猎杀更大的猎物,只是没想到凌越命大,这都被他给躲过去了。

他也清楚,凌越此人睚眦必报,若被凌越知晓,在山上动手脚是他,肯定会报复,这才故意弄伤了自己的手臂。

一切皆在他的盘算之中,唯独没想到沈婳会上山,在听说她险些遇险时,他的心底是慌乱的,但万幸的是她没事,他甚至有片刻庆幸凌越没死,不然沈婳陪葬的代价太大了。

凌维舟心口热热的,很想将满腔的欢喜述说给她听,可他的手却再一次落了空。

“但往日都是太子哥哥照顾我,如今终于有机会轮到我照顾你了,怎么能算了呢,我会在这陪到太子哥哥睡着为止,我让小太监回去替我拿些换洗的衣物。”

“对了,太子哥哥受了伤想必还没吃东西吧,这会饿不饿,喝点汤羹如何?”

沈婳说着起身,恰好躲开了凌维舟的手,他缓缓地收回手掌,没事,他不急,她是他的未婚妻,早晚都会属于他的。

他笑着轻点了下头:“好,婳儿准备什么,孤都吃。”

“那我去让小厨房看着上点。”

沈婳顺势出去喊来小太监交代了一番,又让人回去取了些衣物,才坐回去陪他继续闲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日凌维舟好似尤为热切,反而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太子的帐子自然要比别处宽敞华贵,烛火通明,沈婳替他理了理靠枕的姿势,与他说起今日山上的事来。

她略带埋怨地嗔怪道:“太子哥哥平日做事妥帖,今儿怎么如此不小心?”

她也一直在想,是谁在背后搞鬼,起初她以为是意外,后面那接二连三的闷响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应是有人在山上埋了火石,才会导致山石滚落,可普通人怎么能有这遮天的本事,在围猎的时候动手。

有如此手笔的,除了大病初愈的皇帝,虎视眈眈的三皇子外,就剩她眼前的凌维舟了。

但他又恰好受伤了,自然而然就会让人怀疑到,同样想要登上太子之位的三皇子,想要除掉这个碍事的二哥,凌越只是无妄之灾。

可亲眼目睹过那巨石砸下场面的沈婳,可以十分确信的说,这一定是冲着凌越去的阴谋。

若问凌越有仇家吗?

不仅有,而且还数不胜数,他的脾气差,眼高于顶,行事又雷厉风行,不说贪官污吏了,便是那些王公贵戚,稍有做得令他不如意的,他也照打不误。

便是大胜归京这短短几月时间,被他收拾的人家就有不少,但同理,这些人根本没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下火石,做下这些准备。

反倒是他的亲皇兄,亲侄儿,畏惧他的军威,怕他功高盖主,想要对他下手,才是最为合理的。

其实在围猎之前,她曾有过很冲动的想法,若是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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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真对她有别样的意思,她或许可以顺势答应他,再借力退婚。

他是凌维舟的叔父,以他身份权势,完全可以保住沈家不受影响。

可这几日,她已经将这个想法摒弃了,她厌恶凌维舟见异思迁,她又怎么能做个利用他人感情的恶人。

尤其是经历了今日,她愈发觉得这个想法可耻。

凌越四面

楚歌,他的权势地位皆是战场浴血杀敌而来,她又凭什么让他做出,抢侄媳妇这般有悖人伦的事情。

这亲本就该由她亲自退。

凌维舟被沈婳的几声嗔怪给吸引了注意,且她许久没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对此很是受用,也没怀疑其他。

“孤也是被那落石打得措手不及,是孤让婳儿担心了。”

“太子哥哥是何时伤着的?”

“有些记不清了,刚有落石的时候吧,婳儿怎么问的如此清楚。”

“我只是有些遗憾,那会我也还在山上呢,早知道这样,我该上去寻你的,或许你就不会受伤了。”

凌维舟眼里的防备瞬间化作了温柔:“傻姑娘,孤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没过多久,小太监便将晚膳送了上来,他受了伤,膳食也是以清淡的为主,骨头汤外加些许爽口的小菜。

待小太监试毒后,沈婳亲手接过,盛了一小碗汤递给他:“太子哥哥快趁热尝尝。”

凌维舟闻到股淡淡的草药香,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但以为是自己方才喝了药的缘故,见沈婳在旁双眼期待地看着他,不再多想举着瓷碗一口喝干净了。

许是真的饿了,又许是有沈婳在旁陪着,他竟难得有了胃口,不仅连着喝了两碗汤还多吃了半碗米饭。

等到胃里暖和了,竟犯起了困。

沈婳体贴地接过他的碗,放到了另外的食盒中:“太子哥哥若是觉得累了,便合眼歇一歇,我就在这等你睡着了再走。”

今日的沈婳尤为温柔,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满足,“婳儿,等围猎回去,孤便让父皇给我们定下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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