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个恶魔狞笑之影的出现,邪宗原本蓄势已久的行动取消,他们在忐忑中煎熬中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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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东西!”
北帝宗之中,以及之外方圆数十里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恶魔的气息北帝宗之人感受到的无比真切。那些原本未出动的北帝宗高高也纷纷走出,皱眉看向空中。密室之中,闭目养神的炎断魂和炎天傲也同时睁开眼睛。
越来越多的人向冷崖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或者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欲去一探究竟。北帝宗目前在宗中共有着四个神级的强者,最强为上一代宗主,炎断魂之父炎天雄,另外三个为炎断沧、炎天傲与炎天云。炎天雄久不过问宗中之事,炎断魂、炎天傲闭关未出,炎天云终于在那压抑的魔气之下亲自而去。此刻,整个北帝宗才真正的因冷崖而乱。
但,当他们赶到之时,那漂浮的黑影却已经消失,地上,躺着遍地的尸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第366章 魔化!破灭杀瞳(下)
十秒钟前……
天上,恶魔在狞笑,地上,是一双血色的眼睛和一张没有任何表情和淡漠面孔。
惊惧中,围绕着冷崖的人没有一个主动攻击,直到那暴戾的杀气如无法抵御的狂风骇浪一般狂涌而起时,他们的眼前划过一线碧绿与血色交织的冷光。
冷崖动了,他出现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面前,虚空一划,未触身体,前方整整七人被虚空切成两段。身后,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依然显现着他来不及消失的残影。
那一瞬的速度,匪夷所思!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冷崖的第二刃已经划下……
哧!
哧!
哧……
…………
…………
空气被割裂,空间被扭曲,血液残肢在飞舞。那是一个真正的死神,手里拿着一把真正的死神镰刀。那把死神之镰的每一次挥舞,都会隔空带走一排排的生命,没有人能抗拒,没有人能抵挡,所有试图抗拒和抵挡的,会以更快的速度被那接连挥舞的“一线天”切成数段。接连的惨叫之声,飞舞的血色液体,浓浓的血腥之息,铸造着一个恐怖的血腥炼狱。
哧……
哧!
五秒钟……那割裂空气的声音忽然停止,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冷崖不知何时已经站回了之前的位置,依然保持着那仿佛永远都不会再改变的淡漠看着前方。“扑通”、“扑通”……那身体被一刃切断,身体还未来得及倒下的人们终于倒下了,寂静之后,他的周围,仅仅剩下了眼前的一个人。
五秒钟,他不知挥舞了多少次的破风刃,五秒钟……那原本合围着他的近百人,除了他眼前的炎苍,全部死无全尸……包括那七个拥有着天级实力的人。在“一线天”,而且是比他第一次秒杀炎正的“一线天”强大了数倍的“一线天”之下,没有一人有挣扎的机会。
炎苍的眼睛瞪的极大,眼眶之中,那两颗几乎要爆出的眼瞳在剧烈的收缩着。五秒……全死了,全死了!!
噩梦……这是一场噩梦!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一定是一场可笑又可怕的噩梦。
那双血色的眼睛静默的盯着炎苍,盯着这个掷出夺走屏儿性命一剑的人……炎苍的目光如被撕扯,不由自主的看向冷崖的眼睛,定格其上。恍然间,从那血色的眼瞳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内脏,甚至看到了自己的每一处骨骼,每一根血管……耳边一声轰鸣,他看到,那眼瞳之中的内脏、骨骼、血管全部被扭曲,再扭曲……直到被绞烂成一堆血浆……
“这……不是……血杀……魔……瞳,是……破……灭……杀……瞳……”
炎苍七窍渗血,眼睛圆瞪,仰天倒了下去。
轻风夹带着一波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浓浓的血腥味吹过,带起冷崖的几根发丝随之而舞。除了他,周围再也找不到一个站立之人。他转过身去,蹲下身来,将静静躺在那里的屏儿轻轻抱起,那双淡漠的眼瞳之中,显现出一抹最熟知他的人都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昂着头,抱着屏儿,沿着屏儿之前告诉他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洒下浓浓的凄凉……
屏儿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忘记。他要带她离开,去看外面的世界。
一股骇人的气浪从天空降下,如巨山一般疯狂压下,炎天云终于赶了过来……但,他这一击却打了一个空,他漂浮在半空之中,静默的看着前方,苍老的双目之中,荡漾着极少出现的震惊。短短的一瞬间,冷崖已经从视线和他的感知中完全的消失,他的速度,竟快到了让他直接放弃了追赶了的高度。
周围全是被切成两段或者数段的死尸,这里面有宗中的重权人物,有数个堂主、长老,有数个他的好友……十秒之前,他走出之时,尚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而就是这短短的十秒钟,他在只能在冰冷和颤动的目光中看着他们的尸体。
冷崖一路东去,他的速度太快,那些迎着他而来,以及守在北帝宗的人们都只觉得眼前一阵冷风飘过,根本看不到人影。极短暂的时间之后,冷崖竟就这么冲到了北帝宗的边缘,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出手阻拦,他的手中,还一直抱着一个人。
“快追!”
“炎魂沙阵,他跑不了的。”
身后,两个刚刚被他掠过的北帝宗人追及,但眼睁睁的,他们看着冷崖没有任何停留的向前,冲进了前方呈现着赤色的土地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如此的速度,他们根本没有了追及的可能,只能停下脚步,但马上,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心中大骇……炎魂沙,触之必遭焚心之痛,纵然有着天级的修为,若无炎魂诀护身,也别想在上面正常行走,但冷崖依然迅疾如风……而他身后的地面之上,他所有被他踩过的地方,淡赤的颜色消失不见,一缕缕浅薄的黑色烟雾从被他踩踏过的地方缓缓飘起……
两人如同看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的事,久久无言。
冷崖一路狂奔,他记不得自己刚才杀了多少人,看不到前方,亦看不到后方的脚下那一缕缕不知从何而来的黑烟。他的世界,时而血红弥漫,时而空白一片。
踏出了炎魂沙,也离开了北帝宗,他将屏儿带了出来,就如他和她所说的那样亲手将她带了出来,但……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着她一直憧憬和向往的外部世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和他说那永远喋喋不休的话。
她死了,他的心从痛,到剧痛,到痛的麻木,直到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心凉了,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除了他的母亲,屏儿是陪伴他时间最长的女性……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他的性格决定着他不断排斥着他人,亦遭受着他人的排斥和漠视,所以,他从小就没有朋友,更不会有女性朋友。而屏儿……她不怕他,不讨厌他,面对他的冷淡,她依然摆着或嗔或怒或笑的各种表情和他说着各种的话。他虽然没有开口,以淡漠相对,但她的每一句话,都一直在认真的听着。
她很罗嗦,但冷崖从她的话中,和她这几天对他的无微不至……这是一个骨子里印着善良和执着的女子,他开始被悄然的吸引,两人无父无母,同样凄零的身世,让他们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拉近……
她闯入了他被冰封的心扉,然后,她死了,为了保护他,死在他眼前。
母亲死了,父母死了……屏儿的死去,让他最后的一根感情之弦也彻底的蹦断,心门,或许再也不会有了打开的一天。
他,注定孤独。
脚步变得沉重,目光没有了焦距,视线没有了目标,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夜风凄凉,又怎及他凄凉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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