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她被全网黑,心中不服气,索性在微博上大晒手镯,坐实了婚期将近、喜提首富之子的小道消息,但她私底下对柳菲菲说真心话:“其实我没料到他会娶我。”
柳菲菲顶了顶眼镜:“这是件好事,你总要嫁给什么人。”
“可是我比较担心嫁到那种人家去,没有什么自我。”
柳菲菲奇怪地看了眼她漂亮得过分的闺蜜,觉得这句话由她来说很是违和。白殇殇虚荣拜金,成天就想泡个大少爷做大少奶奶。结果她如愿以偿后竟然担心没有自我,柳菲菲觉得她人设崩了。
“我以为你在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
“之前我的人生没有保障,很想找个富豪结婚,衣食无忧,有人养着。可是我没有想到,富足的人生不意味着可以继续我的人生追求。”
“你的人生追求?”柳菲菲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人生追求不是嫁富豪吗?”
“那只是阶段性胜利啊,结婚之后日子又不是不过了。”白殇殇看到微信上烈火哥问她就餐地址,觉得有点奇怪,但她惯会为人处世,立即邀请他来蹭饭,热情得好像本来就打算请他似的。
白殇殇放下手机,继续她那一套言论:“文学、艺术这些东西啊,都是富贵闲人搞的东西。要是饭都吃不饱,怎么去追求纯粹的精神活动?人生尽是些琐碎的朝九晚五、茶米油盐,身体都被掏空了,写得出来什么啊?所以才想嫁富豪,有钱有闲有资源,想干什么干什么。我现在事业刚刚起色,当然想继续往上拼,最好能成为S级作者。静静倒是支持我,但是我看徐家的口风,是想让我结婚带孩子。我一说锻炼身体,他们就给我买了一堆备孕的补品。如果嫁到谁家都是带孩子,嫁富豪和不假富豪有什么两样?都没有办法自我实现。”
自我实现……
柳菲菲咀嚼着这四个字,觉得这四个字实在太沉重,沉重得没法说。
“同样都是徐家的小辈,同样都是作者,度他山就因为是个男人,被捧上了天,你都不知道徐老对他的事有多上心,天天问庄总他写什么了,写多少了。我就不一样了。”白殇殇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我知道,我知道我写的没他好,但好歹我也有在写啊,我比不过度他山,我总比别的作者强吧?可是他们眼里,我存在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给徐静之生孩子,我真担心静静被他们施压洗脑。”
柳菲菲听着闺蜜的唠叨,拨弄着盘子里的面条,越来越喘不过气。
她想起了自己。
她连表面光鲜都没有,只是拥有一份一眼望得到头的工作,和一个还远不如徐静之的男人。她每天重复着琐碎无意义的官僚事务,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对这个社会产生贡献,而即将步入婚姻的她已经被催着要二胎了,连偷偷摸摸写文的时间都会整个失去。
女人要生孩子,所以她们要在最好的年华放下才华,去哺育下一代。等她们再重新回到社会上,时间早就不等她们啦。到时候再握起笔,她还认识字,字也不认识她了。
两个人都觉得被一只无形的手撅住了,没有办法,无法逃离,又不甘心。
“叮铃铃……”餐厅门前的铃铛突然响了。白殇殇抬头,见到烈火哥锁了车钥匙进门来,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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