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没有想到这么快能见到他:“小任老师……你怎么来了?”
“因为庄墨比较忙,没有空回家,所以我代他回来看看。”任明卿带了点水果,递给她。
“快进来快进来——你手上这么大包小包的,什么东西啊?”庄母好奇地瞧瞧。
“是衣服。”任明卿因为这大包小包的比他送的水果大,有点羞赧。
他进了门,左右瞧瞧,发现庄父不在家,松了口气。
“听说小暮的情况始终不太好。”庄墨昨天跟他讲了妹妹的病情。
遭受强暴以后,庄墨陪小暮去警局报案,最后因为缺乏证据撤案。而他们的父亲出于极大的自尊心,指责她在说谎,这件事压根不存在。在他的思维观念里,被玷污的女儿是一桩家丑,只要他不承认,不面对,就可以把它归咎于女儿的臆想。
庄墨对此嗤之以鼻。他努力想找出真凶,这无可避免地泄露了小暮的经历。她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的父亲千方百计想要抹去的家丑,别人却是幸灾乐祸地在谈论不休。不幸一旦牵扯到男女关系,大量的细节就会变得精彩纷呈,发生在千金大小姐身上的尤其如此。大家乐于看到豪门不幸,似乎这是对他们财富的惩罚。
所以小暮就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出了家门,大家都津津乐道她的不幸;回到家里,家人却不相信她的话,要求她表现得像之前那样。
她不是一开始就发疯的。她只是在这双重重压下,慢慢变得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人,不愿意说话。她不得不中断了学业,回到了家里,专家判断她得上了PDST、抑郁症、失语症、恐丑症、广场恐惧症和其他各式各样的心理疾病,伴有间歇性的幻想和癔症。她需要去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可是她的父亲再次展现出顽强的固执:他的女儿不能进疯人院。
穆医生给她治疗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小暮开始恐惧除了庄墨和许唯以外的所有男人,穆医生不再能近她的身。穆医生介绍了一些优秀的女同事接手他的工作,但她们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坚持下来。要不是治疗方案对小暮不起作用,要不就是对工作地点颇有微词。总之,小暮的家庭医生换了几茬,能做的就是给她开开“百忧解”。
庄母提起女儿,就忍不住湿了眼眶:“许唯提议把她送到国外去治病,减少二次伤害。我受不了了,我要把她送去医院。”
任明卿从庄母嘴里听到许唯的名字,再次吃了一惊。昨天庄墨说小暮唯二能接受的男人就是他和许唯时,任明卿就有同样的困惑。庄墨告诉他,那是因为许唯是第一个发现小暮的人,他救了她,所以即使她变得疯疯癫癫,也知道他是安全可靠的。虽然庄墨对此保持极大的怀疑就是了,他对许唯有根深蒂固的成见。
“她这个样子怎么出国呢?”任明卿没有问出口的是,庄父难道会同意?
“许唯跟小暮一直很好。他说可以把事办了,带她出去。”庄母含蓄道。
任明卿又吃了一惊。他对许唯的印象停留在他和庄墨是生意场上的对手,屡有冲突,却不知许唯几乎要做上庄墨的妹婿了。
任明卿对他们的家事不便置喙,走到二楼,借了个房间换衣服。等他出来的时候,庄母发觉他变成了一只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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