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贞闭上眼睛,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产房。
辛善稔摸着甘甜逐渐变冷的尸体,问道:
“如果时间倒流一炷香,那么这些鬼还在吗?”
高个子的小尼姑摇了摇头:
“违背规律的存在,不会复原。”、
辛善稔哭着点点头说:
“现在,辛苦三位姐姐,该我们了。”
......
六点半,天光已经亮了。
医院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排队拿号的人越来越多。
医院楼顶。血流成河。
水君敖丹背着手,站在大楼的边沿,衣袂飘飞。
对面的几十人,身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伤痕,一地的鲜血。
在敖丹的旁边,站着一个手持念珠慈眉善目的中年和尚,而敖丹的手中,趴着一只小蝎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我的儿子?真是嫌弃自己的命够长吗?”
对面几十人的正前方,不偏不倚,趴着一条浑身色彩斑斓的大蛇。七寸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
“哼!都是不自量力的东西,一条修行不足200年的虫子,就敢穿上蟒袍称王称帝?竟然还收取好处助纣为虐?我怎么会留你呢?”水君对着对面几十人说:
“你们谁有那个本事,把蛇胆挖出来吃掉,我就认为你有胆量,我就饶你不死!”
话音刚落,一群人一拥而上,割蛇取胆,争先恐后地分食着。
在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向雇主保证“一定会把甘甜母子吞入腹中”的花斑蟒,就这样呜呼哀哉了。
和尚不忍去看,转过身来,闭眼念佛。
水君敖丹对他说:“大师,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有慈悲二字。这个世界,更需要敬畏。敬畏因果,敬畏生命,才会对悲剧引以为戒。”
中年和尚点了点头:“有理。”
敖丹看着对面的乱象,已经不屑去看,直接与和尚二人闪身到了三楼。
正在抢吃蛇胆的人中,一个老头骂道:
“这趟出来,真是晦气,说是让我们去三楼杀人,结果电梯来来回回数十遍,就是没有三楼,这不是耍我们吗?”
“你懂什么?我们是中了道阵了......”
......
病房里。
中年和尚看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小宝贝,笑了笑。把手中的佛珠放在了小床上。转身离开,出了病房,转眼已经消失不见。
水君敖丹,满脸的泪水,看着眼前胖嘟嘟的小脸,整个心都融化了。
他张开手心,手中的一缕清魂飞入婴儿口鼻之中。
然后他看着熟睡的甘甜:
“希望你夫妻二人,可以善待他。”
含着泪,他转身离开。
走出门外,他对另一只手上的小蝎子说:
“我犯了天条,我可能会永镇渤海。你跟着我修行五百年,去了你的魔性,我就放你回来。”
李金生躺在病房外的地上,呼呼大睡。
他刚才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辛善稔和三个小尼姑挤在陪护沙发上,睡得正香。
周丝萍哭了一夜,趴在甘甜的床边,睡得雷打不动。
“哇……”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天际,医院上空忽然阴云密布,顷刻间,天空中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场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