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被虫子咬的……”落云曦喃喃自语了一句。
她没有这方面的临床经验,可是她有自己的优势,前世听闻过无数稀奇古怪的案例,像病人五脏六腑都被血虫吃掉的事,和眼前倒颇为相像。
“虫噬?”端木离微微挑眉,这个词古书上也有记载,不过没遇到过。
他还想说什么,耳畔却是蓦地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啊在这里!”
饶是见多识广的仵作大人也失了态,脸庞失色,连退三步,哆嗦着手指指向许夫人肚内。
“在哪?”端木离本能地上前一步察看。
就在这时,落云曦的眼前闪过一道极快的白光,快得让人只以为那是烛影的摇晃。她眼力极好,看得清楚,那白光射自于许夫人的尸身,直扑向端木离。
“小心!”她大吼了一声,一手去抓端木离的左臂。
端木离在她的那一声吼叫中做出了迅捷的反应,闪到一旁,远离了落云曦和仵作。
君澜风也飞速上前,猛地握紧落云曦的手,着急地问道:“曦儿没伤到吧?”
“没。”落云曦匆忙地答了一声便去看端木离。
大堂的正侧门都被外院站着的心惊胆颤的下人给推开了,一个个惊恐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你们的事,出去!”君澜风一挥右袖,恢复了一贯的冰山之态。
许重天赶紧打发走了这些人,随后进来,关心地问:“出何事了?”
他一低头,却正好看到许夫人被剖开的肚子,血染白纱,狼籍不堪。
“哇!”他没忍住,干呕一声,没有站稳,身子倒了下去,被两个下人扶着踉跄着出了屋。
“师兄,封住穴道!”落云曦情急之下催促道。
端木离脸色一沉,他突然探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放在夜明珠底一照。
纤毫毕现的灯光下,润白的掌心多了一粒小红点,如果不是细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飞虫到你体内去了?”落云曦不敢相信地问。
“怕是。”端木离倒一点也不紧张,冷冷瞧着那颗红点。
仵作也是个见多识广的,急忙说道:“离王,赶紧用内力将它逼出来!快,快,晚了就不行了!”
他一面说一面比手划脚,恨不得自己出一分力气。
“来不及了。”端木离轻轻一侧脑袋,冲落云曦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脸色那么难看干什么?你师哥我可是百毒不侵,一条小虫子而已!”
君澜风在旁听了这么久,也明白了其中的曲折,冷瞥了端木离一眼,上前封住他的穴道,眼中止不住地闪过一抹忧色。
“这虫子的厉害你也瞧见了?”落云曦嘴角朝许夫人一努,转身,镇定自若地吩咐外头,“无肠,取一壶酒来,再去厨房取一团米,快。”
无肠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将东西给她带来了。
落云曦早已经从腰间的瓷瓶内取好一粒幽绿色的不知名毒药,揭开酒壶盖丢了进去。
“喂师妹,你确定不是要毒死我?”端木离在一旁指着酒壶叫嚷。
落云曦没好气地拉过他的掌心,将那团米饭贴在上面,淡淡道:“如果这方法不行,你就喝了那壶酒,不毒死虫子也要淹死它!”
这毒素是全身扩散的,即使虫子不进胃,也难逃一毒。
“那这是什么方法?”端木离不敢乱动,看着那团压在掌心的米饭,僵着脸问。
“看它能不能被吸引出来。”
君澜风和仵作也没见过这种方法,眼中生出几分兴趣来。
“我感到它在爬行。”端木离半仰着脸,煞有介是地开口。
落云曦没理会他,突然小脸一紧,左手猛地扼住端木离的手腕,死死一掐。
端木离痛得眉心一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落云曦借着掐腕的力量,将那只爬到红点处的虫子硬生生给逼了出来,右手握住米饼一捏一罩后,手腕一转,低头去看。
白生生的米粒间是一条像线一样细长的白色软虫,头部夹在了米饭间,尾巴正不安地扭动着,想要挣扎出来。
端木离想到就是这个东西刚才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胃里顿时一阵恶心,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薄唇转过身子喝道:“拿开拿开!”
(我讨厌像线一样的虫子,好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