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38239、卖主求荣</h1>
钱妈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垂得很低,声音异样:“小姐太客气了”
她说着半跪于地,重重向落云曦磕下头,口中说道:“小姐,这是属下最后一次给您行礼了!”
落云曦站在床前,没有上前,只是侧了侧身子,算作避开她的大礼。
“钱--”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落云曦忽觉眼前银光一闪,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惊呼出声。
右手猛地扯出雪锦,还没挥出去,后腰被一只坚硬温实的手臂托住,整个人便是一旋,转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觐。
白光耀眼,君澜风脸色阴沉,一手护着落云曦,避开那狠绝的一剑,雪锦也如雷电般击向钱妈的胸口。
闷哼一声,钱妈捂住胸口,在这重击之下扑倒在地,浑身如散了架般,动弹不得,一双惊骇的眼睛正努力穿透黑暗看向两人,满面的不敢置信与后悔!
她以为屋子里只有落云曦一人,怎么也没想到还会藏着一个男人,还是武功极深的中山王芷!
“啪!”落云曦已经将灯点亮,烛光由昏暗渐渐转明,也照清了钱妈的脸。
落云曦看到,她脚下有一柄雪亮的匕首,适才正被君澜风的雪锦反弹回来,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而钱妈,刚才所受的那一脚显然不轻,她的嘴角流下两道鲜血,红艳艳的血染湿了衣衫。
“为什么要这样做?”落云曦紧紧盯住她,不善地询问。
从前的落云曦待她们可是不薄!自己对她们也不差呀!如果不是自己,她们能得到自由吗?
钱妈缓缓抬袖,拭去嘴角的血迹,眼一低,看到不远处的匕首,也不知是什么支使着她的行为,她竟然动了动身子,想要将那匕首拣起来。
“嗖!”君澜风一脚踢开匕首,紧跟着一脚狠狠踹向钱妈的下巴,钱妈痛得惨呼一声,头整个儿偏向一边,摔倒在地,这会儿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不识好歹!”君澜风冷冷骂道。
他认识这是晨楼的劳保,也知道是曦儿从前的属下,只是,未想到她还是这么没良心。
“你收了多少银子要我的命?”落云曦沉声开口。
钱妈咳了好几声,才抬起眼睛,恐惧地看了一眼君澜风,她又低下眼,不语。
“说不说?”君澜风威胁地问道。
钱妈冷笑一声,扬起头,与落云曦眼光相对,已是面如死灰。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她知道,就算小姐会饶过她,中山王也绝对不会!那个如死神一般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允许她活下来。
“不过,我还是告诉小姐。”钱妈的笑容有一些凄厉。
“说。”落云曦顾不得太多,径直问。
钱妈喘了几口气,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疼痛才减轻一点。右手摸向胸口,在那里蹭了好一会儿。
落云曦眉头皱起,冷声道:“别给我玩什么花样!”
钱妈不答理她,摸了良久,小指与无名指夹出一封羊皮包裹的书信来,扔到落云曦面前。
“先看这个吧。”钱妈说道,“你若不敢看,怕我使诡计,也可以不看,听我说。”
也不关心他们俩看还是不看,钱妈已经接着说道:“太后花重金买颜容娇与杜晴烟的命是真的,只不过,那金银我们怕是无福消受。事成之后,太后怎么会留我们活下来呢?她找上我们,我们接也是死,不接也是死,所以只有离开。”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小姐不管是在颜家还是落家,都是做小姐的命,不知道我们苦人家的难处。逃亡需要银子,我手下还有不少人,需求更多。而这时,有人出万两黄金要你的命。一万两,够我们一个大院用一辈子了!”
“谁?”君澜风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到了一起。
一万两黄金?呵呵,又是谁,这么大方呢?月钧华?落云曦自嘲地勾起唇。
而钱妈一字一字说出那人的名字:“杜晴烟。”她冷笑着看向那封信,“那就是证据!”
“不可能!”君澜风吃了一惊,根本不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你在血口喷人!”
杜晴烟怎么可能买凶杀人?
钱妈并不想向他解释,而是冲落云曦说道:“今天晚上,我便准备办成此事,拿着信去要赏,然后远远离开。”
落云曦听她说完这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既存杀我的心思,十天前怎么不动手,何必假惺惺地说要去和月呢?”
“能为小姐做到的事情,我自然尽力。”
“好笑!”落云曦声音拔高了一些,一脸讥笑,“别再将‘小姐’两字挂在嘴上了,那只能叫我恶心!”
而这时,君澜风已经将那封信拾了起来,他很警惕,用了桌上一双筷子,将信夹起来,用筷头挑开,确认无事再读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信上写着什么?”落云曦轻声问。
君澜风没有回答,而是信手一折,将信对折起来,冷冷看着钱妈,说道:“这上面没有写具体谁买的凶,你怎么就肯定是杜晴烟?”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了解。”钱妈淡淡道,“不会弄错的。”
落云曦心里头信了钱妈的话,杀手组织对于东家的身份是需要通过一定渠道得知的,而这个渠道通常是保密的。
是不是杜晴烟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理钱妈。
君澜风捏着薄薄的信纸,冷声道:“卖主求荣,还不是头一回,留不得!”
落云曦点头:“嗯,你帮我处置吧。”
她也不想再留钱妈了,她放了她们走,对她们算是有情有义,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天平的两端,十多年的人情敌不过一万两黄金呵!
钱妈知道要死,但是离死亡的脚步近了的感觉却着实不好受。
她忍不住要叫出声,君澜风早有防备,上前点了她的穴道,走到窗前,低声叫道:“无肠,进来。”
无肠进屋后,按着君澜风的吩咐将钱妈拎了出去,钱妈吓得浑身发抖,额上全是汗水,眼光充满浓浓的哀求。
落云曦冷冷勾起唇瓣,看也不看她一眼。这种人,连一眼都不值得!
脚步声远去,落云曦将那封信卷起,挨近烛焰,瞬间,信便燃了起来,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