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铮这个说法倒还真的不是在忽悠安纳,这个是真的,也是郑铮自己的经验,只不过是没那么神罢了。
以郑铮现在的水平而言,是假货还是真货,他一眼扫过去差不多就能看个准,做的十分讲究的假货那就得另说。倒也不是因为其他的,还真就是因为郑铮和古董接触的多了,对真正的古董上面的那种意象和感觉十分的敏感。而假古董上面,则是找不到这种经过岁月沉淀,以及由无数细节组成的那种意向和感觉的。
如果将一个人和许多件古董放在一起,让他一天内百分之六七十左右的时间都在跟古董接触,并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话,那这个人即便是没有任何鉴定古玩的常识,他也能分辨出假古董和真古董。无他,只因为将他和古董长时间的放在一起之后,他已经培养出了一种类似于直觉的东西,分辨真货假货的时候,与他而言不过是找出一件让他感觉更为熟悉的东西而已。
这个道理听起来虽然也简单,不过那也只是听起来罢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挺难的。且不说得花多长时间培养出这样的眼力,即便是培养出来了,那就敢全信了么?现在这古董作假作的,有时候就跟那真古董没一点区别,这靠着眼光去看出来的结果,敢全信么?
郑铮的眼力虽然还没到这么一个程度,但是也相差不太大。不过即便是有这种眼力,郑铮鉴定古董的时候也没有说就单凭着眼力进行判断。一是因为他性格谨慎小心,顶多是在看到古董之后做出来一个初步的评判,不会完全迷信自己的眼光;其二,就是因为现在作假的古董做的实在是太到位,别的就不说了,青铜天平不也还在“古意”这玩意儿上栽过跟头么?要是光凭着眼力或者光凭着青铜天平,就去判断一件古董到底是真是假的话,那这早晚会有走眼的一天。
“哇哦……”
安纳一脸惊叹之意的看着郑铮,道:“您所说的,我也有相同的经验。只不过我从来没想到,这种……嗯……感觉……这种感觉竟然能有这样的作用。如果您的判断有错的话,那我也能够反驳您的理论。可是您所说的并没有错……这……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安纳是确定过郑铮没有使用任何和外界联系的设备,也没有使用便携式的什么扫描器之类的东西,然后在没有资料的情况下做出判断的。他并不认为郑铮会在这种重要的问题上,去瞎猜一个结果,这可是关系到他和郑铮是否能有进一步合作的重要问题。即便是猜,一般的鉴定师来猜也有很大的可能将这三件古董都看作是赝品。因为要说这没任何资料可以供参考的手杖是真货的话,一般的鉴定师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更无法将这个结果说出来了,为了求稳,就只能将这件手杖判定为赝品。
而在安纳看来,郑铮却做到了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在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资料的情况下,找出了真正的古董。
不过在郑铮看来,这个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是拿青铜天平看一下而已的事情罢了。这于其他人而言自然是十分的神奇,不过在郑铮眼里,这跟吃饭喝水已经没太大的区别了。
要说这也怪安纳。如果安纳肯拿出来资料的话——郑铮可以确定,这老安纳一定有资料——郑铮还真是可以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费尽心思弄出了这么一个玄乎的答案来回答安纳。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太好的,不过作为一名古玩从业者的郑铮,他是有自己作为一个鉴定师的骄傲的,能不凭借外力全靠自己本事,这自然是最好。借助了外力,就好像自己没有独立鉴定这个手杖的能力似的……
虽然说郑铮的脸皮也的确是挺厚实的吧,但是听着安纳的赞誉之词,郑铮也暗暗的红了红脸。他微笑着说道:“其实这个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只不过是对一家事情极为熟悉之后形成的感觉而已。我也只能在这三件古董中确定这手杖是真古董,真要是说出来为什么的话,没有令人信服的资料,我也说不明白。”
“嗯……很抱歉。”
安纳此刻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其实关于这手杖的资料,我这里是有的。只不过为了能够证明郑先生您的水平,没有将资料拿给您看。之前在这一点上我说了谎,请郑先生理解我这样的做法,不要太放在心上。”
安纳有这手杖的资料,这一点郑铮心里是有数的。不过听他这么说话,郑铮心里是有些不爽的道:“你这说的真是好听,还让我理解让我不要太放在心上。嘿……这是我鉴定出来了哪个是真的。如果我没能鉴定出来哪件是真的,出了问题,我跟你说让你理解一下,让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能理解的了么?真是不讲道理啊……”
心里是这么琢磨,不过郑铮也没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而已。真要是说起来,安纳这做法的确是有那么些过分的,出的问题未免也太难了一些。不过谁让他是主自己是客,谁让安纳占据了主动权呢?他占据了主动权,然后干出了这么一个有点不着四六的事儿,郑铮想有之后的发展,还就只能按照他划下来的道儿走。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也最好只是想想,不能太放在心上,以免因为这点小情绪在以后误了正事。
心里略微的一琢磨,郑铮道:“您原来有这个手杖的资料?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我很想听您讲讲关于这柄手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