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四五三 激战</h1>
噗!
发射药爆燃产生的超音速燃气射流被消音器极大地削弱,从枪口喷出时只是发出类似撬开啤酒瓶盖一样的轻响,却没有对子弹的初速造成太大的影响。7.62毫米钢芯子弹激射而出,精准地钻头军犬的头颅,军犬那骇人的狂吠声戛然而止。
事出突然,卢旺达士兵都愣住了————他们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辛辛苦苦追了好几天的目标居然就在眼前。这一愣神要了他们的命,萧剑扬面沉如水,连位置都不挪,只是冷静地扣动板机,子弹三发一组射出,每一记点射必然有一名卢旺达士兵胸腹部中弹,惨叫着倒下,丧失战斗力。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几乎只是一转眼间,便有五名卢旺达士兵中弹倒下,子弹避开了要害,一时之间不会要他们的命,也正因为这样,这些中弹的卢旺达士兵的惨叫声才格外的骇人,让其他人毛骨耸然!
一下子被撂倒了五个,卢旺达士兵总算反应过来了,惊呼:“在那里!”乱糟糟的趴下,将步枪举过头顶呀呀大叫着朝子弹射来的方向乱扫,射击精度……算了,绝大多数非洲士兵射击根本就不存在精度这玩意儿。萧剑扬也不恋战,放倒了五个之后便躬着腰窜出去,闪电般闪失在林木的阴影之中。卢旺达士兵显然被他打了就跑的无赖作风给激怒了,一跃而起,嗷嗷叫着追了过去,边追边射击,子弹嗖嗖乱窜,打得树皮四溅,树枝树叶簌簌落下,有些野果被神枪手一枪打中。萧剑扬也不还击,只是像一道闪电在丛林之中迤逦,将一片又一片的子弹甩开,没有一个人的射击跟得上他闪避的速度,卢旺达士兵感觉自己面对的纯粹就是一道流光,他们连瞄准都很难做得到,只能徒劳地将子弹一梭接一梭地倾泄在空气之中。
陈静躲在落叶之下,倾听着枪声此起彼伏,身体因为恐惧而战栗,整个心脏险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她必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现在这种形势,任何声音都会要了她的命!她分明听到枪声在远去,但脚步声却越来越密集,枪声一响,一队队人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蜂拥而来,数量多得让她心惊,她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咒骂声和军犬的喘息声!
原来这几天没有看到敌人的踪影,并不是他们已经放弃了,而是萧剑扬殚精竭虑一次次避开了他们,他原本可以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将她安全带到坦桑尼亚的,但就因为她去抓了野狗的崽,招来野狗群攻击,两个人一下子就暴露了,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想到这一点,她自责得只想一枪打死自己!
远处不断传来枪声和爆炸声,萧剑扬正以一己之力迎战蜂拥而来的敌人,用自动步枪和手雷跟他们拼杀,打得异常激烈。陈静蜷缩在落叶之下瑟瑟发抖,每一秒都是那样的难熬,比一年还要漫长……
喧嚣的脚步声渐渐沉寂,但枪声却越来越密集,很难想象那边的战斗激烈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再一次传来,很轻,很单调,从脚步声就能判断出,这次来的只有一个人。陈静握紧手枪,屏住了呼吸。
这时,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出来吧,安全了。”
那根快绷断了的弦松了下来,陈静如释重负,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太阳已经下山了,丛林变得阴暗。借着从树冠顶部洒落的夕阳余辉,她分明看到,他的身上溅了好多血,军装多处破裂,暴露鲜血淋漓的伤口,浑身弥漫着骇人的杀气,让周围的小虫子都停止了鸣叫。她原本想不顾一切扑入他的怀中,但是却被他身上的杀气给吓着了,迈不动脚步,只是讷讷的问:“他们呢?”
萧剑扬说:“被我暂时甩开了……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回头的!”
陈静分明听说,他在剧烈地喘息,声音中透着虚弱。她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萧剑扬说:“没事……都是皮外伤,快走!”说着走到陈静躲藏的位置,拿出一枚高爆手雷和两个缴获的AK-47步枪子弹匣埋了下去,做好伪装后便带着她溜之大吉。
果然,没过多久,陈静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轰鸣,惨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萧剑扬说得一点都没错,卢旺达士兵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又折了回来,并且发现了陈静躲避处的痕迹……然后他们就一脚踩上了萧剑扬埋设的诡雷,给炸得死伤一大片。
萧剑扬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看一根几乎扫到自己鼻尖的树藤,若有所思,不着痕迹地将藤蔓扯得更低一点,让人不得不弯腰才能从下面过去。然后他拿出一枚高爆手雷将它绑在藤蔓的另一端,搞定,带着陈静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