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了大部队,电话已经响起来。来电的是隐藏号码,王子阳接通,听见低沉的男声:“你好王医生,我是五号现在的上头。我已经和五号谈过,现在和你谈,希望我们能谈好,让所有人平安回家,而不是给他们家里增加新坟。”
这人绝对是老头条,说话方式,用词,逻辑,口吻。还有那淡定的感觉,王子阳真是自叹不如。他这是在求人合作,竟然那么自若,里面打的那么厉害,他的人已经被包围,应该省时间搞定才对,他却不这样。当然王子阳不觉得不舒服,他反而更看不起出场就低声下气的人,因为这种人更阴险狡诈。
王子阳道:“我们都喜欢美好的东西,喜欢活着,而不是死亡。其实最终是什么结果在于你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不,现在是王医生坐庄,我们愿意听你的意见。”
“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大二,这是我的代号,抱歉,具体姓名我无法告诉你。”
“好吧,你想如何?听我的意见,我暂时没意见,所以你得先说说你们这边需要的结果。”
“把我的小队救出来。”
“你的小队?”
“我下下级的小队也是我的小队吧?王医生不要捉字眼,我可以告诉你实话,搞你那些人是一二三四六号,是我下级。我没有搞你,相反很欣赏你,亦很感激你为我们做过的贡献。你那个金牌都是我批示的,而且是我对五号的建议。”
“是吗?我谢谢你。”王子阳话音一转道,“你让我们来打就来打,让我们来救就来救,我真搞不懂,是我们太白痴?那些黑军是正规军你知不知道?我的人只是散兵,而且对方的人数是我们的近六十倍。”
“我了解现场的情况,我们可以智取。我知道王医生你很聪明,很有战略眼光,我们精诚合作不会有问题,你说你的要求吧。”
“你真直接。”
“为了省时间,可能我们多谈一分钟就要多死一个人,这样的话,我们无疑是在谋杀生命。”
“什么意思?刺激我?”王子阳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道,“说句实话,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个,虽然你没搞我,我信。但你下面的人搞我也因为你没管理好,这是你们的问题,却殃及我。拜托,我在给你们做事,做些你们很想做却没机会做和做不到的事。我不知道我做这些救了多少人,我只知道做这些杀了不少人,我自己这边也死了不少人。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你们过桥抽板,甚至桥都没过完,板已经抽掉。真他妈没人性,而且恬不知耻,没有杀我的理由非要杀我,杀不着掉坑里了回过头让我救,我就那么贱?”
“王医生,我原来不知道这些事,是我失察,我真诚向你道歉,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你死了小队你会心痛,我呢?几次下来死了多少?这都算了,这次如果不是我识穿了里面的道道,得全军覆没。四十人啊,给你们出任务,我得把他们害死。你们给了我什么?奖状?奖章?他妈的路费都我自己出,我不是贱人是什么?”
“你是英雄。”
“屁,转个身你们还得卖我,我吃过一次亏为何还继续吃,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没理由,更没资格要求你。但我被指派来负责处理这件事,我要尽力而为,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可以骂我,可以对我发泄,没关系,只恳请你想想那些都有家室的队员。”
“正规军三千,我怎么搞?你先告诉我。”
“我这边现在能帮你的是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给予你们所需要的支援。省时间吧,王医生你是善良人我知道,现在我办公桌上一大堆你的资料,我接手处理这件事就一直在看。从资料我能看出来,很多次你都有机会搞回去避免麻烦,只要自私一些就可以办到。但你没有,反而五号他们一次次逼你,是他们错,我会处理他们。”
“行啊,我诚实点,我的要求一共十一个。”
“你一个个说,简短点,如果我可以决定,会立刻答应。”
王子阳显得惊讶,十一个要求,这位大二竟然眼睛都不眨,太大方了吧?当然时间上确实很紧迫,多拖一分钟真有可能多死一个人。但反过来想亦有可能是大二从来没想过兑现,只是想着把人救出去再说,这样的话答应一百个要求又何妨?王子阳好没有安全感,顿时沉默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大二又道:“王医生还在线吗?”
王子阳这才道:“在。”
“没什么事吧?”
“周遭都是枪炮声,你觉得我有事没事?你答应的太快,让我很没安全感。”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私心,我可以发誓,虽然我侄子在特别行动队里面,因为他除了是我侄子之外还是一名军人。好了吧,这些机密五号都不清楚,但我告诉了你,你应该能相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