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郑芝龙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就是一闭,耳中响起扑哧一声,跟着就感觉自己的前胸一阵剧痛袭来。忍不住瞪大自己的双眼,用一只手掩住胸口上的那处箭伤。扭颈回头望向身后的那个面具人,对其厉声呵斥道:“你莫非是打算造反不成?还是那个李永芳私底下,与了你何等的好处?竟使得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郑芝龙话说到此处,就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些开始发虚,眼睛也跟着变得幻花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只见那个面具人迈步上前,从背后伸过胳膊将郑芝龙的身子给托抱住。将嘴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对其冷笑着言道:“大帅,此事你就莫要再过多操心了?有你在,没你在,事情都得照着我定下的计策继续往下进行,劝你还是抓紧点时辰赶路要紧。可莫要耽误了良辰吉日,地府那面再不收你?你可便就此变成孤魂野鬼浪荡游魂了”说完之后,再自己的腰后拔出一把短刃,对准郑芝龙的后腰,就是狠狠地一刀刺入。
“啊”。郑芝龙惨叫一声,伸出一双胳膊,向着自己的身后努力的够着,且又胡乱的抓挠着。想要将身后的那个面具人给推开去,也好能将自己从他的胳膊下解脱出来?可那支半架半勒在自己胳膊下面胸腹之间的胳膊,就好像是由一块生铁浇注而成的胳膊一般。狠狠的勒夹着自己,使得自己的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并且,逐渐的感到气越来越不够喘,眼睛也开始有些泛起白来。感到自己几乎被他将胸膛里的气,似乎全部都给挤压出去?
与此同时,他就感到自己的后腰部位,又接连不断的被面具人连着刺了有七八刀之多。郑芝龙得脑袋开始变得有些迷糊起来,身上最后的一丝气力,也似乎一下子散失殆尽。他心中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这个面具人从哪里借来的这般大的胆量?就算是把自己给杀了,他也无法将自己的军队全盘接纳过去?除非是……?可老二老三能为了军权和地盘,而买通外人要了自己的一条性命?还是,这个面具人本来就没有背叛那个人?自始至终,自己都是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上?对于这些谜团,郑芝龙是永远也弄不明白了。
眼瞅着郑芝龙的脸色,逐渐变得暗淡和惨白起来。面具人将短刀收好,用手指在郑芝龙的鼻下试探了一下,见其却早已气绝身亡,这才缓缓将他摆放在地上。抬起头扫了一眼,站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些弓箭手。就见这些军校,此时并不增注意到自己的背后此时却已然出了大事。仍然不断地将弓弦拽开,对准火堆的对面,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羽箭。不时的有军校被对面的弩箭射倒在地,可站在其身旁的军校,此刻却是无暇顾及到这些。只要自己尚没有被对方的弩箭射中,便还是继续开弓放箭,尽力的抵挡着对方的进攻,以便让自家的主帅,可以有充裕的时辰从这里撤离。
但看这些军校,也并没有剩余下多少个。原本站在此地的弓箭手足足的有一二百人之多,眼下,却被对方放倒在地有一百多人之多。若不是四周围的,那仍然熊熊燃烧着的烈焰,在遮挡着这些人的身影,恐怕尽以被对方放倒在地。面具人眼见着并无人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所发生的事?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此时仍然插在郑芝龙前胸之上的那支弩箭。却不禁稍稍摇了摇头,低下头借着火光,在地上来回的踅摸了几遍。
从地上拾起两支,东北军射在空处的弩箭。将其中的一支,对准平躺在地上的郑芝龙的心脏部位就狠狠刺下去。随即,却将另一支反过箭头来,对准自己的肩膀处就狠狠扎下。“嗯。”却疼的他不仅冷哼了一声,咬了咬牙。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来回检查了两遍,却见再无露出任何的纰漏,这才放下心来。
“不好了,大帅被东北军给射杀了,大家快过来……?”面具人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对着前面的那些军校高声喊喝了一句道。一时,众人闻听此言,尽皆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在去抵御前面的东北军的进攻,纷纷撤回到郑芝龙的身前。一见大帅躺余地上,在其胸膛之上赫然插着两支东北军的弩箭。
此时已然顾不得上下之尊卑有别,或是失不失礼?有人急忙先伸手去探郑芝龙的鼻下,试了片刻,却是生息皆无。看来,面具人方才之所言果然是无虚了。“大帅……?”众人不禁悲呼一声,环绕着郑芝龙的尸体跟前,手拄着长弓单腿跪倒在地。郑芝龙往常待这些手下人并不薄,对其手下人,并不吝其赏赐。且这些人,当初尽是于郑芝龙在大海上一同讨过生活的老人。彼此之间的情谊可谓深厚地很,如今他这么一被东北军射死,让手下军校如何不伤痛欲绝。
“我等当为大帅报仇,誓杀东北军的贼将唐枫。”其中一校尉站起身形,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几欲将眼角瞪裂,咬着牙厉声对着身旁左右的军校们喝令道。喊罢之后,将长弓弃之余地,拔出自己腰下的长刀,这便打算带着手下这仅剩下的几十多人,扑奔到火堆对面去与东北军玩命去?
“誓杀贼将唐枫,与大帅报仇。”众军校也各自将长弓抛掷在地上,各自抻出长刀,刀指夜穹,齐声盟誓道。而这些人此举,无疑正投这个面具人的下怀。眼瞅着这帮子人,这就要打算绕过火堆,去和东北军拼命去?却见这个面具人闪身走上前几步来,将众人的去路给拦挡下来。
见到他此番举动,颇令那个带头的校尉心中,对此大为不满起来。不由将面色往下一沉,对其叱责道:“你意欲何为?莫不是打算不让我等,去替大帅去报此仇恨不成?你如要离开此处,尽请随意离去。而我等,却不能似你这般无心无肺的一走了之。弟兄们,随我一同去讨贼。”说着,这就欲绕过这个面具人,径自往前去。
却见这个面具人长叹一声,对着这些军校开口言道:“诸位兄弟,你等照实是误会了我的心意?我虽然是身中了一箭,却还可拎刀,随从与你等一同上阵杀敌。只是,诸位兄弟,我等既然蒙了死志,即便与大帅报不成这个仇?也势必要追随大帅的英灵而去。可是有一样,我等如战死在沙场之上?可后面的弟兄们,却不晓得在我等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晓得,大帅被东北军射杀的这件最为要紧的事。最终,我等岂不是受冤而枉死?我打算,派出一个兄弟径自赶奔北汛港口处,一则是最好能去将救兵搬回来,将东北军彻底剿杀在此地。二则,便是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知与船上的兄弟。也好让他等在将来回到驻地之后,将此事告知与大少爷一声,让少爷和二爷以及三爷,都知道东北军乃是我们郑家水军的大仇家。而我,便随同诸位兄弟在此将东北军死死的纠缠于此处。只是不知道,诸位兄弟可是否赞成我这个主意否?”面具人说罢,来回的扫了几眼,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些军校。却见这些人,纷纷将目光投射到那个校尉的脸上。
却见这个校尉稍稍沉吟一下,便也点头应允下来,转过头,对着其身后站着的一个军校吩咐道:“施琅,此事便交与你去走一趟。你素来机灵过人,定可将这消息带回给大少爷和二爷三爷他们。你莫要在此处迟疑了,这便赶紧的离开此处,我等也好去与东北军玩命去?”吩咐过后,是瞧也不瞧那个面具人一眼,抄着钢刀便已绕过火堆,直接扑奔对面的那支东北军而去。在其身后随着一众军校,一声大吼,相继挥刀杀了出去。
而那个军校施琅,对此也并无丝毫的迟疑,领了那个校尉的军令之后,回头便走。顷刻之间,就见其身影早已湮没在一派火光之中,不知其去向?而那个面具人见此,却是发出一阵阴沉的冷笑,却并没有随着那一众明晓的是去送死,还仍然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赶奔对面去的那些军校,一起同时奔往对面去与东北军开战。
相反,却是直接转过身,穿过火墙,沿着村里头的另一条路而去。转眼,也是不见其踪迹。而东北军这面,眼见对方的弓箭忽然便莫名其妙的停歇下来,令众人不仅是大感意外。唐枫瞧了一眼身旁的二来,其意是想要问他,对面到底因何缘故?竟把弓箭停下。二来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其中的隐情。
恰在此时,突然便见一群军校,手中持着长刀从火海之中闯了出来。人人均是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的,竟似恨不得一刀,就能把对方给劈作两段最好。东北军校急忙将弩箭重又举了起来,因事过匆忙,一时之间也根本来不急对准对方。举起弩箭就是胡乱的射过去,可就见这群军校,就好似疯魔了一般,根本就不去躲避,对着自己射过来的弩箭。
第七百五十七章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第七百五十七章
冲在头前的那十几个人的身上,明明每个人身上,都是或多或少得中了一支到两支的弩箭。却好似对此毫无察觉一般,仍然是挥刀直上。唐枫的弩箭在刚才早已经射空,因见对方方才没有在射过来羽箭。一时对此有些猜忌不定,也就便没有将箭匣重新装设上。此时手中不过是握着一支空弩罢了,眼见对面一个校尉,挥舞着手中的钢刀,这便要就到了自己的眼前。匆忙之中却将这个岔口给忘了,对准来人举弩便射。连续扣动了几下扳机,却只闻弩中机簧连着响了几下,并不见有奴箭射出去。心中恍然,将弩弓举起来,对准那人劈面就掷了过去。只见那个校尉将头一偏,避开那把迎面而至的弩弓,抢上一步,左手一领对方的眼神,其右手中的钢刀,自下向上斜着撩了过来。观其刀招来路,实在是有些较为古怪。而这位东北军主帅此刻也来不及拔出宝剑,只好以手中的盾牌相迎。
耳中只闻咄的一声闷响,刀盾相击,双方被震得不由各自倒退一步。那个校尉见对方竟然能挡住自己这一刀,一时不免有些惊讶,当下挥刀再次对其扑奔上来。迎头一刀剁下,而此时,唐枫的赤霄剑虽没被拔出来。却一伸手,在腰间将短火铳摸了出来。而这火铳里面的火药与弹丸早已上妥,只是一直都不曾用过罢了。
觑一眼对方,已到了自己的跟前,见其再无可退身躲闪余地。这才举起火铳,对准那个校尉的面门,便就搂开火。砰的一声,一阵烟雾裹夹着一颗弹丸迅疾窜出火铳口。而对面的那个校尉,眼看对面这人摸出一只火铳出来,心中就明白要糟。不等对方搂火,却将身躯先是极力向一旁一偏。
尽管如此,这颗弹丸依然没有被躲闪过去。正击中在其右肩头之处,疼的这个校尉头上冷汗迸流。手中的刀再也握捏不住,急忙换了左手提刀,而肩上的伤处,此时无暇理会,却还是照样来寻这位东北军主帅交战。而此时,这位冰雪城主也早将盾牌扔到地上,抽出赤霄剑站在不远处,等着这个校尉拎刀过来。
二来此番带着手下的军校们,将这些想要与自己玩命的人也早已分别给包围起来。两三个东北军缠住一个,只是绕身游斗不休,却并不曾与对方真个以命相搏。二来原本是打算,最好能把这些人逐一的生擒活捉住。也好能够打听一下,眼前这处村庄,到底是不是被这些人给烧掉的?村子里的那些个老百姓,又是不是被他们所杀?如要所猜不差,人果真是被他们所杀的?不仅仅是要将这些人处死在此地,还要寻到他等的老巢里去,设法将其一网打尽,此也是为了避免给自己留下后患让对方再来寻仇。可如今看眼前的这些军校,分明便是不顾惜自己的一条性命,只是泼出命来于东北军厮杀不止。往往其身上受伤多处,可却还不肯退下去,看其用意,分明便是要拿自己的性命,来换东北军校的一条性命。
二来此番也已看出这些人,早已是蒙了必死之志。这才什么都不顾,只是如同一条条疯狗一般,即便被对方打得奄奄一息,也誓要从对方的腿股之上扯下一块肉下去。人若是连命都不要了,任对手在如何的勇猛无敌?武功如何了得?杀技十分纯熟?到了此时亦是全都没有作用,只是依靠着本能与对方做生死相搏。
可无奈的,这只东北军可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军校。乃是二来从全军之中挑选出来的,而后却又经过仔细而严格的层层的筛选,可谓是沙中淘金,这才剩下这些堪称精英之中的精英的人。这些人均是足可在军中称霸的人物,乃是军中之翘楚。眼瞅对方誓要同自己玩命,哪个肯在与他这般缠斗下去?只是自家主将吩咐过,要留下活口,也好与他等身上打探出来,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这便瞅准一个时机,一刀便抹在对方的一条腿上。将对方的一条腿,自髌骨往下削断在尘埃之中。
腿断,人自然也跟着跌翻在地,只是手中的刀,却兀自紧紧攥住不肯撒手。仍然是以手勉强将半边身子支着坐起在地上,瞪着双眼盯着对方,恨不得能在扑过去咬上几口,出出心头之恶气。而唐枫抽出宝剑之后,随手便刺出七剑。对面的那个校尉,眼中突然闪现出来七只剑头,几乎又是同时刺将过来,不仅眼花缭乱且又手脚慌张的上下招架着。
只是其手中的刀,往往挥在空处,根本连那长剑的边都不曾沾碰到。那个校尉,只见面前的长剑七众合一,剑光一闪,顿时感觉喉头之处冰凉一片。唐枫一剑刺穿这个校尉的咽喉之后,顺势将长剑拔出来,看也不看那个倒下的死尸一眼。便走到二来的身旁,与其一起打量着,二人眼前这些坐了一地的无腿之人。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二来开口询问道:“你可曾命人问出来,这些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来路?缘何会出现在此地?最主要的一点,这些村民可果真都是为他等所杀的么?”眼瞅着这帮人,人人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到也叫人对此感到有些唏嘘不已。
对于是否真的是他们将这些村民一举杀尽?这位东北军主帅心中,对此尚存有一些疑虑。却见二来摇了摇头,对其回复道:“这些人来之前,分明就是已经不打算再活着回去。我想,无论我等怎么去问?这些人也绝不会吐露出半个字来。如今,这些人都已被削断了一条腿下去,已然都是无用之人了。小弟斗胆,向主帅打个商量,可否能饶过这些人的一条残命?”二来说完又看了看,此时坐在地上的这二十几个军校。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不由簇紧眉头,稍稍沉吟一下,便朝他点了点头,对其开口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命人将他们给挪出这片火海去。随后,你我仍需继续找寻曹将军去。”说完之后,这便要打算转身离开,这片尽已没入火海之中的村落。二来这面也开始招呼自己的手下人过来,这便要打算来将这些断腿之人,全部都给托架出这片火海去。
可就见其中的一个军校,突然举刀将之横在自己的颈下。随后厉声呼喝道:“不能杀贼,便誓要追随与大帅于地下,也好再聚鬼雄之兵,前来讨贼。”说罢,却将钢刀在颈下一抹。血光迸溅,人亦随之软瘫在地。余下的那数十个军校,也均不再犹疑,齐声喝曰:“但从大帅与地府,共聚鬼雄之兵,他日必弑贼首。”声落,人人将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有几个抹得狠的,尸首倒坍在地上同时,头颅也跟着滚落出去。
转眼,二十几个军校便一起抹了脖子,自我做了了断。虽然这些人是东北军的敌人,倒也看的这群东北军校不由对其敬佩不已,一时竟也替其伤心难过得紧。不由将腰刀收将起来,垂首侍立于尸首跟前以示恭敬。唐枫眼瞅着这二十几个人,顷刻之间便自己抹了脖子。不免叹息一声道:“这些人,倒也算是真豪杰,具是烈性的汉子。如此看来,这些村民十之不会是被其所杀的?二来,吩咐下去,将这些人的尸首也都聚拢到一处,点火以焚之。待烧剩骨植之时,取了来葬于山脚之下,立墓勒石以作留念。石上可书,忠义之墓。”吩咐过后,便有些神情索然,绕过火场,向着那群人方才来的方向踱了过去。可等到了这面之后,却是一眼瞧见一片空旷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不免感到有些古怪,急忙走近去看,却见此人的身上胸前插着两支弩箭,分明早已是断气多时。借着火光看此人的长相,到依稀有些熟悉?仔细又看了一看,忽然辩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那次自己与之在内海上相逢过的郑芝龙。记得当时,他也可算是帮过自己的忙,只是他又如何会出现在此处的?
这么说来,这些人也自然都是他的手下人马?那自己在前面遇到过的那几处篝火旁边的死尸,也自然便是他的手下了。可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情?望着眼前的郑芝龙尸首,这位东北军主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因由?他们到底于这些村民被杀可有无联系?
只是有一点,却让人看得有些感到诡异。这郑芝龙明明是胸前中的两支弩箭,怎么会在其身下,却也有一大片的血渍蔓延开来?唐枫蹲俯下身去,将郑芝龙的尸首翻转了一个个,却见再其腰间早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看上去,似乎有些象是有人用短刀不住的刺进去又拔出来,这才造成的这种创伤?
第七百五十八章断云依水晚来收,联翩万马来无数
第七百五十八章
只是到底会是谁?能将郑芝龙神鬼不知的杀死在这里,又让众人对此事毫无觉察?看那些自杀成仁的军校,分明将这个帐算在了东北军的身上。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并没有看到郑芝龙后腰的这处致命伤。只是看见射在其胸前的那两支弩箭,便以为他是被这两支驽箭所射杀的。
“枫哥,弟兄们已然将那些人的尸首全部叠放在一处,此时已然点上了火。待火焰熄灭之后,便可将这些人的骨灰全都收集起来,葬于村外的那条土路旁边。此人却又是谁?”二来不知何时,却也绕过火场走到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背后。对其回禀完了之后,却忽然瞧见前面地上躺卧着一个人。
因唐枫将郑芝龙的尸首侧翻过来,二来倒并不曾瞧见此人的面相。一时只以为此人,是被这位冰雪城主所杀?便开口对其问了一句道。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并不答言,只是将这具尸首重新又翻了过来,使其面部冲上。二来这才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在海上与自己见过一面的,曾经驰名于附近沿海的一官海盗郑芝龙。看他的胸前连着中了两支弩箭,大概是因他一时没有来得及躲闪开,以致中箭身亡在此处?如此看来,方才那些军校们各个状若疯魔一般,来与东北军生死相搏,最后眼见杀敌无望,又不想就此做了对方的俘虏,便杀身取义如今看来倒也说得通了。
“这厮,竟凭端不当事,连我东北军的弩箭都没有躲闪开。枫哥,此人的尸首又该如何处置?是就地投入火海之中,还是与他的那些忠义的部下葬于一处?”二来对于这个一官盗并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此人死也就便死了。顶多是费费事,将他的尸首也与那些人的尸首炼化予一处,最后葬在一起也就算是了了他们生前的心愿。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又将着这个郑芝龙的尸首翻了过来,使之其背部朝向二来这个方向。没增说话之前,却是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其言道:“此事看上去,并不象表面所看到的那般如此的简单?你也来看一看,这郑芝龙分明是死于背后的这几处被反复刺入的刀伤。即便他当时中了弩箭,依我看来,如救治的及时,倒也尚无大碍。看起来,有人是借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将其杀死在这里。其用意不言自明,便是要栽赃与我东北军。这个郑芝龙的尸首,眼下还不能将其火化掉,以免将来失去了一个有力的证据。二来,让弟兄们再辛苦一下,将他葬于附近的一处僻静之所在。以备将来万一再有人前来,要同我等来打这个屈枉的官司。”吩咐过了二来之后,唐枫此时心中,简直都成了一团乱麻。不住的猜想着,这个趁乱将郑芝龙杀死的人,他到底能会是谁?
如果他是想借此良机,想要嫁祸于东北军,那他也势必与自己有一定的渊源?或者说,他就是冰雪城的仇人,这才变着法的栽脏陷害于我等。那这个人又会是哪一个?祖大寿?似乎不太象。祖大寿与李永芳兵败与此地不假,可他又如何能结识与郑芝龙?还能够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给杀死而后嫁祸给自己的呢?
二来转身走回去,又喊来几名军校,将这个冤死的郑芝龙给抬了下去。准备去寻个僻静之所在,也好将他给埋下去。而唐枫这面,干脆命五个人为一队,分头出去寻找曹变蛟所部的下落。担心这位曹小将军,会不会此时已然蒙了难了?毕竟,自己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救援与他来的。
而他若是出个一差二错?那自己又怎么能对得起他的叔叔曹文诏?这面东北军趁着火势逐渐开始变得微弱之际,提早打扫火种的骨灰,并将其收将起来,也好统一将其葬在村口的那条土路旁边去。二来则单独带着几个人,将这位稀里糊涂的死在火场之内的郑芝龙葬在了一处山环之内,又为其立了一块简陋的木牌,以标明其葬身之地。
而也恰在此刻,在一处山坳之中,升起堆堆得篝火,一些身上穿着大清朝军衣和盔甲的军校,正都以十几个人为一群,全部围拢在篝火旁边取着暖。而在其中的两处篝火旁边,却是分别坐着一员大将。看这两个大将的面色,此时却都是阴沉的可怕,尽都默然无语的盯着面前那堆燃烧的十分兴旺的火苗子。
忽然,那个面具人从外面缓步走入山坳之中。“前面来的是哪一个?快些站下,先通报出尔的名姓上来,在可向前而来。否则,可要开弓放箭了。”从几块山石的后面,钻出七八个手中持着弓箭的军校来。每一把弓箭都对准了来人的前胸之上,只要对方再若敢往前来踏进一步,这边就要乱箭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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