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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人自伤心水自流,逢君匹马穆陵路

第七百四十一章

唐枫对于这等看人下菜碟的人,素日最是厌烦的紧。可今天却只好忍着他,毕竟此次来,是为了贺疯子身上那要命的毒药箭伤。而不是为了看此人,到底顺不顺自己的眼?听到他对自己开口询问,便有些颇不耐烦的对其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上前去叫门,早一点将那毒药箭的解药讨要出来,这才是最为要紧的。

眼瞅着这个守军转回身,毫不客气的扬起拳头就狠狠地砸起院门来。一边砸着这明显被其拳头,砸的来回颤悠的院门,一边高声朝着院内喊道:“莫勒赫家的可在屋内?快快出来将院门与我打开,天朝的军队找你家有些重要的事情商谈?我说,屋内有没有还能喘气的?倒是应一个声呀。否则,我可要破门而入了。”这厮的话音方落,这便扬起一只腿来,这就准备将眼前这扇院门给他一脚踹开。

忽听得院内有一个妇人,稍带些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是兀突子么?我家男人不是跟着你等一起去守城作战去了么?如何他不回来,却让你在我家院门跟前大呼小叫的?你如有正经事,便隔着门说即可。毕竟,我家男人不在家中,打开门放你等你进来多有所不便。”听这个女人所讲的这几句话,倒也颇有些道理。而且,听其言辞之中,倒也似曾读过一些诗书似的?这倒有些让人感到奇怪了,毕竟满洲人的福晋们,有哪一个是肯来读这诗词歌赋的呢?并以此作为自己日常的消遣呢?这也使得这位东北军主帅,对这院门后面站着的女人,生出些许的好奇来。

而叫门的这个名为兀突子的守军,也没有对那院内的女人兜什么圈子。索性对其畅言道:“你家男人就恐怕是回不来了,当然,你若是有了改嫁之意的话?我兀突子倒是可以,将你们母子接到我家去供养起来。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好,毕竟,是你家男人私自弄得毒药箭出来,却惹下了一场塌天地大祸。竟然把一位东北军的将军给射伤了,如今,那位将军命悬一线,就等着我们能将解药拿回去,也好救下他的一条性命。眼下,东北军的大帅可是就站在你家院门跟前。你若是晓得事理?就速速把解药拿出来,也好替你家男人赎罪。如若不然的话?哼哼,我兀突子虽然怜悯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为了你们费劲了唇舌,才让东北军大帅免去你们母子的死罪的。可,如你等果然不识好歹?拿我这好心当作狼心狗肺的,那可就休说我到时候,翻脸无情。”这个兀突子一面说着,一面转过头,对着自己身后站着的这个东北军主帅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最好能配合自己一下,将这场戏完完整整地唱完了。

唐枫虽然对此人腻烦透顶,恨不得一脚,就将他给踢到一旁去。可此刻还需用到他,也只得强自忍着心头的不快,对着院内的那个妇人开口敦促道:“兀突子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我劝你还是将你家男人所配置下的解药速速的交出来。这样,本城主对此事便可以既往不咎,你们母子愿意再此城内继续住下去就住下去,若是想要离开亦可。”说完之后,就单等院内的那个妇人作出最终的决定。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忽然由院内传出一声,强力压制的悲戚声。兀突子对此有些不耐烦起来,抡起拳头,对准院门又连续着敲了十几下。对院内的那个妇人,没有好声气的叱责道:“我早就劝过你家的那个死鬼男人,莫要去弄什么毒药沾到箭矢之上。可他却偏偏不肯听我的话,只说为了守城作战。这一回可好了,将你们母子的性命也都给绑到上面,陪着他一起到阴曹地府去。我说,你这个汉人家的娘们,自幼也曾读过很多书的。如何就这般不通事理呢?你将院门赶紧与我打开,也免得我费事给你踢烂了?再将解药一交出来,岂不是皆大欢喜?今后,你也可以在改嫁与我。我保证比起你那死鬼男人更为待你不薄的,我说,别光我站在院门前这说,同不同意,你倒是吭个气呀?”兀突子不时地回头望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位大将军的脸色。就见其一张脸,慢慢逐步变得是布满乌云,一只手已经握紧腰下的宝剑。看那架势,自己若再叫不开院门,拿不来解药的话?这位大将军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在这里便给砍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此时也不再去惦记着,如何能把这位袍泽的福晋骗到自己的手中?虽然,其长的堪称是旺夫多子相。甚和自己心目之中的福晋要求,若不然,自己也不会对她惦记这么长久的时间了?足足的等了她两年,其间无所不用其极。自然都是闯她那死鬼男人,不再家中的日子前来叫门。打算跟她野合一下,共效雨霏之乐。只是这个小娘们,倒不如满洲人的福晋那般的,能够磨得开情面。

每每总是使得自己吃一个闭门羹,即便有一次,自己越过篱笆墙偷偷的潜进到院中。打算对她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可这位倒好,早就预备下了一把短刀。其话也说得明白,即使杀不了自己,可还能够自杀吧。自己当初本不太相信,这个女人当真会为一个满洲男人,来做出这等事情。

可令自己始料不及的是,她对此果真是毫不犹豫,眼见着自己欺身上前,直接拿着刀,照着自己的脖颈之上就抹。好在自己机灵一些,急忙逃出院外,才使得她最终保住了一条性命。在兀突子看来,那个时候,这个女人之所以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来,全都是因为她的男人尚没有战死。

如今可算是好了,他的男人一死,自己的机会可谓是真的到来了。这也是他主动将这位东北军主帅带至此地,寻找解药的目的之一。眼瞅着对方是死活不肯开门,兀突子此刻真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女人虽好,可也的留下自己的这一条性命才有可能去享受她。总不能,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正待抬起脚将门给踹开之际,忽然听得身后的那位东北军的大官,对其开口言道:“兀突子,我看你对这个院内的女人似乎没有安着什么好心?不过,你放心,本帅对此事绝对不会理会的。我只要你眼下就把解药与我拿到手中,也好使得我抓紧时辰回去救人。对于这个女人你如何处置与她?悉听尊便好了,我绝不会加以过问。”他这么一说,就等于默许了这个兀突子对着女人为所欲为。换句话说,是等于给兀突子打开方便之门。

兀突子本来对此还有些担心,生怕自己这个行为过激,而导致让身后的那位主帅大人看的不满。如今听来,这位主帅真是天底下的,堪称头一号善解人意的人。简直就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东北军这位主帅。一时间,脸上盛开了一朵黝黑的菊花。满嘴露出一些黄色的牙齿,看的唐枫只感反胃。

“请大将军放心,今儿我一定给你把这解药给要出来。要不然,我当真要不出来?那大将军你就费费事,把我这颗脑袋砍了解解气。”说完之后,兀突子是在不磨蹭,也不去怜什么香,惜什么玉了。高高的抬起脚来,这就准备一脚将门给蹬开。自己趁势闯进院中,别的什么都不管,先去找到那个解药。待将解药双手奉送于身后的那位主之后,再将这帮子杀神送走。而后,自己就可以再此地安安心心的,与这个女人过几天舒服日子。反正这一回,她的男人早已战死沙场之上,自己对此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可以说,她的那个男人死的好极。

就在兀突子打算将门给踹开之际?忽然,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院门竟然被里面的人给打开。一个岁数不算甚大的女人,探头出来打量了一眼,院外站着的这群人。目光最后定在了唐枫的脸上,看得出来,这个人一定是这些人的首领。便毫不迟疑的,几步走出院门之后,一声没吭的就跪在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脚前。

低着头,从自己怀内取出一个小小的褐色的纸包出来。却并不马上递交与眼前这个人的手上?反倒是对其开口商讨道:“这位一定就是天朝军队的主帅?小女子,情愿将这包解药,双手奉送与你的面前。也以此来讨的我们这对孤儿寡母的性命?再有,还希望这位大人,能够答允小女子一件事情?”说完就等着眼前这位大帅开口。

这位东北军主帅就不由微微一皱眉头,身前的那个兀突子眼见着好事落空,急忙就要开口阻拦一下。却被这位东北军主帅一眼,便给瞪了回去。诺诺嗫嗫退到一旁,大气亦不敢出,瞅着这面那个女人,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唐枫对其点了点头,却也不伸手将其搀起。只对她点了点头,开口应道:“我答应你就是,只是,你所言的事情一不得违背我东北军的军规和宗旨。二不得提出一些无理要求,你且说说看,如本帅能做到的,定会应你所求就是。”说完之后,那面的兀突子亦是瞪大双眼盯着这面,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主动提出来,要下嫁于自己?

第七百四十二章七星高升在北户,河汉凄然声西流

第七百四十二章

只见那个女人倒也绝不拖泥带水,将那解药包先朝上一递道:“将军先将这解药拿去,命人抓紧时辰带回去,也好救治你的手下将军。妾身本也身为中原人士,只是因缘凑巧而沦落此地。将军尽请放心,妾身绝不会提出任何违反道义之事。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便是这个兀突子……?”说着躲在一旁的兀突子身上一指。

兀突子一闻此言,几乎高兴的这便要蹦起来。不禁在心中思付着‘原来这个女人对自己还是有着一丝牵挂的。看起来,我兀突子的春天,最终是到来了,不枉我为此而盼了这么多时日。’就连唐枫都以为,这个女子是打算,要让自己成全其与兀突子的好事?虽然看着二人似乎有些不大相配,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又何苦去理会这些。

便对其言道:“你这便直说好了,让我为你等来做些什么?本城主全都答应下来也就是了。”这位冰雪城主这面说完之后,身后的那个兀突子听在耳中喜在心里。几乎都要奔上来抱着这位,比自己二大爷都要亲近的东北军主帅好好的亲热一番。他如何就这么善解人意呢?

却听得这个妇人,对其继续开口言道:“妾身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将军能把这个兀突子给杀了即可。此人照实可恨,在先夫尚在人世之时,他便总背着先夫前来调戏小妇人。有一次,小妇人差点因此而自杀,这才迫得他离开此地。小妇人心中想,他往日就打过我的主意,这一次很难说,他会不会借着此次战争之际,偷偷将我夫给暗中谋害了?随后,再来向我巧言辩解一番,以求能够将我说动了心,从而与他成其好事。如今,我只要将军把他一杀,我愿足矣。”说完是对着唐枫连连叩首不止。、

兀突子听到这里,不仅仅是心彻底的凉透了,人也跟着傻在当场。此时傻傻的瞪眼瞅着这个心如蛇蝎一般的女子,自己明明在方才救了她,却换个这么回报?若不是自己先说动那位东北军主帅,就凭借着这个小娘们,本身为那个造出毒药箭的死鬼的家眷这一条,便难逃其死罪。可他一时,都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此刻他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而这位东北军主帅听到这个妇人如此一番话之后,不仅脸上顿时变得有些晴朗起来。先将那包解药递交于自己身后一名校尉的手中,示意他先骑着马赶过去,让军医拿药救治贺疯子才是关键的。随后,漫不经心的对那兀突子突然问了一句道:“兀突子,你可愿意?”兀突子不明白唐枫所指的是什么?只以为他还是指自己先前与他相约之事,这才感到自己的身子舒缓过来一些,不再似方才那般的僵硬,且难以动弹。急忙应声道:“回大帅的话,我愿意,自然是愿意。我兀突子对此事,是一千个愿意”说罢,这就要给这位东北军主帅再度跪下磕上几个头。

却听这位东北军主帅吩咐手下道:“唉,真没有想到,本帅亦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竟然如此心甘情愿的去赴死?也罢,那就成全于你也就是了。也算本帅没有违反与你先前之所约定,来人呀,将兀突子拖下去砍了吧。”这面刚吩咐下来,早有军校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拖起贺疯子就往下去。

兀突子听见这么一句话,这一回是真有些情急了。一边极力的挣脱着,架着自己的那两个军校的手。一边高声对着这位明显钻了自己空子的东北军主帅苦苦求饶道:“请大将军就饶过小人这一回?小人方才不晓得,大将军到底所问何事?若是事关于小人的生死,那小人如何能同意?大将军,这个女人小人情愿不要了。甘心将其奉送与大将军,只求大将军能够饶了小人我的一条性命即可。”这兀突子是越说越下道,嘴里简直是顺嘴胡勒。

唐枫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对着手下挥了挥手。早有军校不由分说,拽着兀突子的辫子,就给拽到小巷的墙边之处。跟着一脚踢在其腿弯处,兀突子负痛,双膝一软便就势跪倒在地。早有军校将一柄长刀高高举在半空,寒光闪过,血水喷溅而出。尸首随之摊在地上,却无人再对其理会。

将兀突子杀了之后,这位东北军主帅回过头,这就预备与这个妇人辞别,自己也好能早一些赶回到贺疯子的联营之中。也好去看看,这包解药到底有没有作用?可却一眼便望到,那个女人此刻仍然是跪在自己的面前。便连姿势都不曾有过一点的改变,仍然是那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唐枫不由嗟叹一回,战争一起,虽然倒霉的是老百姓,可对于这些女人的伤害却是最大的。旁的不说,便似眼前这个女子,就这么守在家中,翘首苦盼其夫能与战场之上凯旋而归?可等来等去,等回的却是其夫已阵亡在沙场之上。料想此刻,她不仅仅是心痛欲碎?便连哭一声都哭不出来了吧?

由此又想到,如今再东北城中已快临盆的董小宛和诸女。她们岂不也是如眼前这个苦命的女人一般,都在苦苦的盼望着自己早一日回返冰雪城。自此刀兵入库,无论哪一个部落和国家之间,都永不再起干戈?可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想要推翻眼前这个骑压在汉人头上的大清国,就得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与他苦斗。想做成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必得牺牲很多人的性命,抛洒很多人的热血方有可能达成。

将心比心,唐枫对于这个女人还是十分同情的。旁的不说,如果自己不来攻打复城,那她家的男人,岂不也就无需与自己手下的军队作战,因而战死在沙场之上了?想至此处,便走到这个女人的面前,伸出双手托住其双臂膀,打算这就将其搀扶起来?同时嘴中对其劝慰道:“这位大嫂,快快请起来。你此举,可谓是立了一大功劳。不知你有何打算和要求?尽可对我明言,如本城主要是能帮得上你?那本城主对此绝无旁贷。”说完之后,这便打算转过头,去对着手下的军校吩咐一声。看哪一个身上带着银两?好交与这个妇人的手中,也好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而那个妇人此时也借着这位东北军的双手之力,从地上站起身来。嘴中对其十分恭谨的回敬道:“多谢大将军,小女子家中尚有几亩薄田,如今立春一过,再过一两日,便又可到地里去开荒撒种。而今年雨水若是充沛,那定会有一个好的收成。如此一来,今年小女子也就无需担忧,会在冬季再度忍饥挨饿,苦苦盼望着春季了?”边说边站起身来,一只手却是伸到自家的身上似乎在整理一下裙裾。

而唐枫也恰好转过头,却先将自己的双手撤了回来。对着手下的一个亲兵校尉开口询问道:“你身上可是带着银两?如带着的话,可借我来用?”因其出来统兵作战,身上是越轻快越好。自然也就不可能带有银两,毕竟那个东西若是带的多了,其份量可也是很重的。所以,这才对着自己手下军校借用银两。

那个军校的身上,还倒真有二十两纹银。急忙将其取出来,双手将其呈递与唐枫的面前。可还没有等那个女人将这银子接过来去,站在周围的东北军校无不是惊呼一声道:“将军小心这个妇人?她手中持着一柄短刃。”唐枫急忙将身子尽力的向一旁一闪,这才回脸观看。这个妇人到底是从身上的哪一处,竟然能摸出一柄短刀?

可也就眼瞅着这个妇人,一刀走空之后,仍然是不死心。双手捧刀,银牙紧咬发着狠,对准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腹部,依旧是一刀便狠狠刺了过来。实际说来,对这么一个妇人,唐枫只需抬起一脚,便可将其给踢出去。随后,在命人将她给就地砍了,以绝后患。可这位冰雪城主却是没有那么去做,让过刺来的一刀。一伸手,将其双手给架住。右手轻轻将刀子在其手中夺了下来,随之一甩手,咄的一声,短刀扎进木门板之中。

那个妇人明显仍然是不太死心,奔过去就拽那柄短刀。可任由着她用尽了浑身气力,那柄短刀在木门板上却是纹丝不动。也难怪,这一刀直直扎进去,足有大半个刀身。刀尖子早已然扎透木板,从其背后透了出去。哪是她一个柔弱女子能拽的出来的?唐枫的眉头微微一簇,身旁有校尉凑近过来。对其低声请示道:“城主可是否要将此女就地处死?以此免除后患。”说完,随着与其一起,又望了一眼那个妇人。

却见其缩回手来,不再去拽那柄短刀。索性是坐在院门之中,娇喘着气息,一双好看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杀了其夫婿得东北军大将军。恨不得,用这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穿出几个洞来。以此好解自己这心头之恨,尽管因为自己意图行刺与他,而很有可能会被对方一刀杀死在自家门跟前?

第七百四十三章神医转世笑华佗,日暮城头欲何之

第七百四十三章

可在其面容之上,却看不出有一丝后悔的意思。唐枫拿着那锭纹银,走到了她的面前,俯下身子,将那银两摆放在她的面前。忽然就听的院内,有一个童声高声呼唤道:“娘,天都快黑了,爹他怎么还不肯回来?娘,我饿了,先给我做上一点吃的好么?”伴随着话音,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扎着一双小手从院内奔了出来。一头便扎进这个妇人的怀内,却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着,站在他家院门跟前的这些持刀拿枪的军人。

“以后,莫要再做似今朝这般愚蠢之事了。你还当为你这个孩子仔细考虑一番,你一旦因此而死,却叫他又去依靠何人?爹如今已然没了,你总不能叫他再没有娘了吧?今日这件事情,本城主不会对此再做任何的追究。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与我的那包解药可是真的?”眼看对方都能跟自己的动刀子,对于那包解药是真还是假?唐枫也不免对此有些开始怀疑起来。若贺疯子本来还可延缓一时半刻的,可一旦将药服下去,却是立马蹬腿瞪眼回归那世?岂不是自己害了他?

就见这个女人将头抬起来,对着他冷冷的回应道:“那包解药是真的,也是为了偿还你替我杀了那个兀突子的债。而我杀你,乃是为我丈夫报仇罢了。你愿意杀便杀,左右我们母子在这复城也是很难生活下去的。今朝死与明日死,其间,又有何大的区别?即便你与了我银两,可如今城内乱作一团。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银子在身旁到还能勉强保住我与孩子的性命。有了这锭银子,岂不等同于一道催命符?”这个妇人说着却是站起身,也不去看摆在地上的那锭二十两纹银。自顾自的这便要走入门户当中,将那院门重又欲关合上。

听这个妇人如此一说,这位冰雪城主不禁有几分心酸。对于这些活在李永芳治下的百姓们的境遇,也稍稍了解一些。看来,在这复城之内不是一般的乱。杀人杀个死,救人自然就应当救个活。如今,自己给几两银子出去,似乎很风光,根本就不是能解决事情的根本之道。虽然银子给出去了,自己对待这些百姓,似乎也就算是仁至义尽了,有可能自己因此而买了一些名声回来?可对这群百姓,却依旧是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想到这里,急忙对已经快将院门关合到一处的那个妇人喊了一句道:“大嫂,莫如你随着我们搬迁到冰雪城去如何?到了那里,官府可以无需你费一厘银子,而免费分你一套宅院。还可以让你这位小公子,去上私塾之中跟着大家一同去读书。待其年及弱冠之时,还可以应官府的科举。只是不知大嫂,可是能为了令小公子的今后,做出一个长远的打算呢?”说到此处的这位东北军将领,向院门跟前踏出一步。

门中的那个妇人,听眼前这个东北军大将的话,虽然是句句说的均是十分的在理。可在内心深处,却还是对其有些抵触情绪。毕竟自家顶门的男人,就是与他们作战之时战死的。换过来说,也就是被这帮子人给杀死的。眼前这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仇人,怎么能随着他们就这样去?

可再看一眼,此刻在其身后拽扯着自己裙裾的那个小小的幼子。这个妇人不由叹息一声,对着门外的这位东北军主帅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其所言。唐枫这才转过身,对着自己身后站着的校尉们吩咐一声道:“你们这便去城内大户人家,去与我寻两辆马车来。一辆与这位大嫂装运其家中的东西,另一辆,则是给他们母子来坐的。并派出二百人的军队,定要将她们母子平平安安的护送到冰雪城,在将人亲手交与大夫人。若是大夫人多有不便?可让二夫人将她们好好的安置下来。”吩咐过后,带着军校们翻身上马,急匆匆的转奔贺疯子的大营而去。

战马转瞬之间就到了贺疯子的联营门口,可速度依然是毫不减慢,一骑直冲入大营之中。看守营门的正欲将来人给拦住?却见是东北军的主帅到了,那里再敢出来触这个霉头?急忙向两边一闪,就将这匹飞驰而来的战马便给让进大营里去。而唐枫的战马一直奔到了贺疯子的大帐跟前,也不等战马站稳当了,急忙翻身跳下坐骑。

见守在大帐跟前的军校,一见他到了这里,正要打算对其行礼?急忙对其摆了摆手,大步走入大帐之中。还没等看到贺疯子如何?就先大声的,对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军医询问道:“贺疯子的箭伤到底如何?那包解药可是真的?他此时可曾醒转过来?”一连问了三句话,那个军医闻言,也慌忙转过身来。

急忙对着他拱了拱手,还不等这个军医开口,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军医身后响了起来。“:呵呵,我贺疯子还没有那么容易就会死的吧?区区一处箭伤而已,又能奈我何?你若是不信,尽管去命人拿来几坛子的好酒。待我与你好好把酒一回,看你我到底哪一个能够喝的多一些?”唐枫听贺疯子突然开了口,不仅喜出望外,急忙就绕开军医,几步便奔到他的床塌跟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躺在床塌上的贺疯子,就见其虽然精神上稍稍有些萎靡不振,面色也有些苍白。可依然是笑着,似乎这受伤的人本就不是他,而其一双眼睛也正盯在自己的脸上。“:你这个贺疯子,我也就晓得,你没有那么容易就会死的?怎么样?身上的箭伤,可还感觉到有一丝麻木?若是无有大碍的话,你小子就速速与我滚将起来。你害得老子白白的为你担了半日的心,又帮着你将东城城头几乎夷为平地。最终赶跑了那个李永芳,可也没有捉住祖大寿。否则,定要将他拿到你的面前,任由着你来处置一番。看起来,你如今也没有旁的事了,这捉拿李永芳生擒祖大寿的活计,还得你自己去。”说到这里,却是似乎忘了贺疯子的箭伤,伸出手狠狠一击贺疯子的肩头处。

却见贺疯子疼的不禁一呲牙,对着他没有好生气的开口埋怨道:“我说公子,我这肩头上,可是被一铁尖子给戳出一个窟窿来。虽然这毒药解了,可却是真他娘的疼呀?怎么跟我以前受的伤,在感受上有些不太一样呢?我说,那个军医,方才我昏昏沉沉的,也不晓得你在我肩头上动过什么手脚?你与我过来,好好的对我讲述一番,你到底是如何医治与我的?说得好说得对,本将会有重赏与你的,毕竟是你救了本将的一条性命。”贺疯子话虽是这般说,可一只手却在床榻之上到处摸索着。看的旁边的校尉以及偏副将领,连同这位东北军主帅都是有些不解其意。

唐枫正待打算开口对其问上一声?却见那个军医,早已凑到了贺疯子的床塌跟前。对其笑着解释道:“实不瞒将军你说,小人也是没有他法。虽然后来城主命人将解药及时的送到此处来,可将军身上所中的这支毒箭,在时辰上有些过长。小人若不用些另外的手段,就怕这解药,就算及时给将军敷上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将军可看过三国演义乎?”这个军医眼看他话说到了一半,却忽然问了一句,明显与这箭伤毫不相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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