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那个东北军军校领了这道军令,即刻赶奔到府门外面,好去将那几十个乡绅,都给一同传唤到府中来。工夫不大,曹文诏就听的大厅门外,传来参差不齐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足有几十号的人,先后涌进大厅中来。因人数有些显得过多,而厅中的椅子,也并不曾摆设的那么多。所以,在这位东北军主帅笑着,对着众人吩咐下去,请众乡绅不必过于客套的都坐下之时?足有一小半的人,却因无椅子可坐,稍显得有些尴尬的杵在当场。
却见这位东北军主帅的脸色,忽然就为之一变。对着站在厅下的军校呵斥道:“你等都是怎样来当差的?难道还非要本城主事必躬亲不成?就不曾看一看,如今到底来了多少个人?却只是照着自己所想的,来安置下一些椅子来?这些多余的人,你等又让他们去坐在何处?”听这位主帅所言,那里是指责与手下的军校?分明把这些乡绅们也都给一同捎带上。而那些站着的乡绅们脸色为之一红,真是尴尬到了极点。没有想到,自己赶着来此地赴宴,本以为借此时机,在于对方好好巴结一番?可对方如此一句话脱口而出,自己就此成为了多余的人。
这让这些,向来在自己府上,让别人来仰视自己鼻息的老爷们,对此心中感到十分的不痛快。只是人家如今是铁山城内的主宰,焉能对自己去说好话?不来找些事情,来借此指责与自己或是为难于自己,自己就算是烧高香了?其中的一个乡绅急忙笑着推辞道:“想来也是那位兄弟事忙,一时忘记了会来这许多的人?还望主帅莫要怪罪于他,那位兄弟,就劳你拿些小凳过来,让我等坐下即可。”为了不让那位主帅在借题发挥,这个乡绅急忙插话道。
可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却分明不想将此事给轻轻的放过?脸色立时变得阴沉下来,朝着门外喝令一声道:“来人呀,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就与本城主拿下去?拖到后院,仔细的打他五十军棍。每一棍,本城主都要听着响动才可?如有一棍,本城主不增听到的话?那你等也与他同罪。”随着他的一声吩咐,大厅门外早有几名东北军校闯了上来,不由分说,将这个军校倒拖着,就给一路拽出大厅外面而去。
这一幕场景,看得在场的众乡绅,无不是胆战心惊起来,就连自己一双腿骨,都止不住的颤栗起来。真是不曾想到,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如此歹毒。这个军校只是一时不增想到,竟会来如此多的人罢了?而这位主帅,竟不容对方申辩一句,也更不允许对方再下去把椅子给搬齐了?
就吩咐手下人给拖下去,打上几十个军棍。且更要命的,还得要听见,每一次落下去的军棍声。换句话说,要听见这军棍的响动,那人又得被打到何等惨状?这那里是打他的手下人?分明就是打众人的脸呢。可众乡绅那个敢站出来,去与对方申辩几句?对方连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能下得去手?又何况这些外人呢?
过了片刻,忽然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传进大厅里面来。随着,就是稍显得有些沉闷的军棍声,啪啪的,一声接着一声的传了进来。其中夹杂着,那让人听了之后,都感到不寒而栗,且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也不晓得打了多少个军棍?惨叫声却是嘎然而止,而乡绅们的心,却越发的揪紧在一处。
很明显,那个身受罚棍的人,早已经晕厥过去?或者是已经被打死了?看起来,这位东北军主帅的手段,可照实有些过于毒辣。若是这样,那自己这些人,背着对方做下的那件,使得东北军做了蜡的事情,一旦为多方所查知?自己这些人,岂不要为此而死无葬身之地了么?
一想到这些,这些乡绅们无不都感到自己如坐针毡。一时不免,开始琢磨着,如何能将此事再度给补救回来?而在门外某一处僻静地方,几个军校正说笑着,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在看着另外两名军校,手中分别持着两根军棍,在对着坚硬的石地上,正在一棍棍的棒击着,且口中不时地数着数。
“我说东子,这几十棍子,若当真落到你小子屁股上?你小子的屁股,还不得变成烂肉一堆呀?我听说,咱们即将又要开拔了?就恐怕你小子若真受了棍刑,就恐怕是无有立功的机会了?这赏赐银子自然也就得不到了?你家里给定下的那个小娥,就怕你是无法娶回去了?莫不如,就把她匀给我如何?哈哈”其中的一个坐在青石上的军校,对着手中持着一根军棍,赫然就是那个,被这位东北军主帅处以军棍刑罚的军校开口调侃道。
“你这厮,家中已经娶下一个?竟还惦记着旁人的?就不怕你们家中的大嫂子,再听见你有这等心思,还不要拎着柴刀追得你满街跑去么?实则说起来,你们可晓得?我这次名义上受了棍刑,其背后可是有何好处么?”那个军校浑不在意的对其回敬了一句,却又立马给他回了一句道。
听这军校话中分明还是有话?一时间,几个军校不由,将目光都投射到他的身上。“莫非受了这假棍刑罚,还当真是有银子拿么?”那个方才开口与他调侃的军校,有些不太敢相信的对其回问了一句到?“我只问你们,你们可是晓得我到底因何受了棍罚的么?”那个掌棍的军校,将军棍停下来,手拄着军棍,喘息着对着那个军校问道。
“还不是你小子不会数数么?来了那许多的人,你却仅仅搬上来一半还不到的椅子?又岂有不受责罚的道理呢?”那个军校依旧有些半信半疑的对其言道。“这你就糊涂了,实则说起来,我受着军棍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些乡绅?此事不能再往下说了,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罢了。反正待会,还得劳烦与各位一下,帮着兄弟做一出戏?就是帮着兄弟化一化妆,装扮成受了军棍的凄惨模样。做的好了,这笔银子到了我手?我绝对不会将其给私自匿下,定会请大家一同喝上几碗水酒。”这个军校说完之后,将军棍放下,却就势躺在地上,竟来来回回的翻滚了起来?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昆明池水汉时功,武帝旌旗在眼中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此刻在大厅之内,这些乡绅们听着,那刺耳的军棍终于停歇下来,竟然无不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下来。././伍九文学却紧接着又听这位主帅吩咐道:“天色都已过了午时了,想来诸位还不增吃过午饭的吧?来人呀,去将饭菜准备好了,今日本城主要好好来招待一下诸位财主老爷?”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得稍显得有些取笑和诡秘。
诸位乡绅们一时更是有些不解其意,虽然来之前,也听说是这位城主要宴请与诸位?可到了这里之后,足足过了这么长的时辰,也并不见有酒菜摆上来?众人对于这招待的事,倒也显得有些淡然了。此刻听到这位城主又提起来,竟然是当真要招待与各位乡绅?乡绅们心里多少有些落了底,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却让众人深感惊骇不已。
只是惊骇归惊骇,此刻是无人胆敢在对此说些什么?或者是来跟这位主帅打听一下?眼见,随着这位城主的一声吩咐下去,下面竟然流水一般的,走上来许多,手中端着一个扣着盖的大碗的军校。待走到桌子跟前,将大碗朝着乡绅们的面前一放,随后却又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而这些人刚一退下去,却又立刻有许多搬着桌椅的军校,快步得走进大厅之内。将桌椅摆放齐整之后,就此退下。而又相应着,涌上来手里端着第二个大碗的军校。而在碗的上面,依旧是扣着一个盘子。等这些军校退下之后,却听得坐在上面的那位东北军主帅,对着众人和颜悦色的吩咐道:“诸位,都请坐下,待这第三道菜一上来,我等即刻开席。”说完之后,却见其转过身,朝着坐在他身旁的两员武将说了几句什么?
那两个武将之中,当中显得极为年轻的武将站起身形,插手对着坐在上面的东北军主帅拱了拱手,随后是转身走出大厅而去。而第三个大碗,也终于在众乡绅们的疑惑之中被端了上来。“好,菜都上齐了,开席。”随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的一声吩咐,站在桌子旁边的那些军校,急忙伸手将三个大碗上的扣盘给拾綴下去。
而此刻,乡绅们才得以伸长脖子,去看看那盛在碗中的,却到底是什么好菜?竟然显得如此的神秘?等看过了一眼之后,却无不都立时便没了食欲。只见其中的一个碗中,装盛的竟是一碗水豆腐。看表面倒是白白细细的,可似这等东西,一是那些穷苦人家常吃之物,二是白事时候常用到的,又岂是这些老爷们常吃的东西?
再看第二个碗内的东西?却是几大块白白的东西?因上面雾气缭绕着,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再看第三个碗中的,却是一碗米饭。众人一时都是不解的,盯着眼前这三个大碗。却又听得那位东北军主帅开口,对着众人解释道:“诸位多有慢待了,这三个碗中所盛着的东西,却是我东北军日常所食之物。其中那个大白色块的,就是寻常的豆腐。那个是萝卜。至于那碗里的米饭,失拜诸位所赐。是捐献上来的粮食,让我东北军这个冬季再无忧矣。诸位莫要客套,就请动筷吧。”唐枫说着,却是率先抄起桌上的一双筷子,又端起那碗米饭,这便开始吃了起来。
而就在此刻,却见从厅外奔上来一个军校,对着坐在上面的主帅高声回禀道:“启禀城主,那个军校的棍罚已然打完了?是否要把他拖上来,请主帅验看一番?”说完等着上面人的吩咐。“嗯,把他抬上来,让诸位老爷们也好好看看,我东北军绝不对任何人徇以私情的。在若有犯到本城主手中的人?一律致以重罪。”说完,却又继续往嘴里扒了着饭菜。众乡绅听见这样几句话,心头就不免有些哆嗦?
那个军校领了军令奔了下去,片刻工夫,就见几个军校抬着一副担架,重又走了上来。乡绅们无不纷纷朝着担架上的那个军校身上望了过去,就见这人浑身上下的衣袍,早已经变得零零碎碎的。且周身上下无不都是血红一片,看上去让人感到那么的扎眼。看那个人的后臀,早已经看不出来本来样子,只见一堆的烂肉。
乡绅们看过之后,却更是感到这饭菜,有些照实难以下咽起来?却见那位主帅朝着众军校一摆手,军校们立刻又将人给抬了下去。而此时的大厅之内却是静寂异常,只听得到那位主帅,在不时地嚼着口中饭菜喝着汤的声响。又过了一会,却见先头下去的那员年轻的武将,从又走了回来。
一直走到了那位东北军主帅的身旁之后,却附在其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就见这位主帅神色忽然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却又马上恢复成正常。一边站起身,一边对着在场众乡绅们,稍显得有些抱歉的言道:“诸位,我军中有紧急军情,亟待我去处理一下?我去去便来,诸位都请在此稍安勿躁?”说完之后,也不等众人开口打探一二?就带着那两员武将急匆匆的走出大厅而去。却将众乡绅给留在了厅内,一时间,众人纷纷张望起来?也不晓得这位城主此番一去,却又何时才能返回来呢?有乡绅便想随便跟府内那个主事的人,来告个便也好能离开此地?
可等朝着大厅门外瞄了一眼过后,却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此时只见在大厅门口,站了不少的东北军校。且有不少的人手中,还提着一杆样式十分奇怪的火铳?也有的人手中所拿着的,却是一柄精巧以及得弩箭。看见这两种东西,似乎都以上好了弦?并且早就装好了弹丸?
让众乡绅们见了,又如何不担惊受怕的?众人只得将心头原本所打算的,只好彻底给忘了。只是盼望着,那位东北军主帅能够快些回来?对于桌上所摆下的这三碗饭菜,无人能吃得下去?就在此刻,这位东北军主帅正站在府门口,面对着铁山城内的黎民百姓们,正在发表言讲。
第一千零七十章十二年来多战场,天威已息阵堂堂
第一千零七十章
“诸位乡亲父老们,想来这粮食,此刻都已然领到了自己手里了?只是我这里还有一条消息,要告知与大家?就在最初,我们早已与那些乡绅们事先约定好了,不仅是分发粮食给大家伙的?且还每个人都给发五两银子,也好能让大家安安乐乐的渡过这个严冬时节,还能过上一个好年头。只是因在事先,他们对于此事答应的,就并不是十分的甘心情愿?故此,这银子也只好靠着诸位自己前去讨要回来了?不过?我会派一些军校随着你等同去,也好能顺利的讨取这些银子回来?请大家再此地稍待片刻?待我回去安排一些人手,也好带着大家同去?”这位东北军主帅说完以后,忽然就听得在人群之中响起来一阵,便如同雷鸣一般的掌声。
且还有不少的高丽百姓,无不都高声称颂着东北军的此番仁义之举,咒骂着高丽国君的倒行逆施,诅咒着那些财主们的为富不仁。恨不得这就随着东北军,一起奔上那些乡绅们的府门上去。将那五两银子给讨要回来,也好好看看这足锭的银两,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这五两银子,如果节省着一些来用,倒是足足可以供一个高丽国人家一年的用度。又让这群高丽百姓们如何不惦记在心?
而这位冰雪城主,眼见已然将高丽百姓们的贪心给挑动起来,便转身奔回府内,去执行下一个计划?等他回到大厅之内,就见这些乡绅们,此时正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大厅门口。眼见他回来了,无不极力地在自己的脸上,堆积出一丝笑容出来。有的人,便仗着胆子与他打着招呼道:“大将军,这豆腐和萝卜果然做得十分的可口。让我等吃的,实在是满意得很?”一人提起这萝卜和豆腐,自然随声附和的人,也就相应的多了起来。
可就见这位冰雪城主,对于众人如此明显的,来对自己进行阿谀奉承。倒也坦然自若的接受下来,对着众人只是蔚然一笑,随即又开口对着众人言道:“我这里还有一事,想要与大家伙说一下?便是这粮食,我绝对不是朝大家伸出手来讨要的,而是管大家暂时拆借过来的?待事后,我军中打下了新的粮食之后,定会加倍奉偿与诸位?不过,还需让你们来写一份字据,也好在我军中留下一个底案,随时都可以拿出来查对一番?也免得事后再将此番善举给遗忘掉了。来人呀,将那个善举簿子拿上来,也好让诸位老爷在上面留下墨宝和私印?”随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的一声军令传达下去,早有人闻令而动。顷刻之间,有两个军校各自手捧着一个厚厚的本簿,和几套文房四宝一前一后的走了上来。
这两名军校手捧着本簿和笔墨,却是逐桌的去让众乡绅们,在上面留下花押和私印。而众乡绅们对于这位东北军主帅的此番行为和举动,多少也有些感到困惑不解?少不得在那份本簿,被那军校给拿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认真的翻着看了几页?而那军校和上面的东北军主帅,对此却不做任何反驳和拒绝。
倒是任由着这些人去看,这让众人的一颗心,多少也感到能有些落了地?只是众人对于这本簿上的一处地方,倒显得有些惊异?原因,就是这整整一个本簿,竟然从前到后都是不着寸墨的白纸?这让人多少也感到有些难以理解?如果要写下赊账,怎么也应当在上面记下所要赎欠的东西的数目吧?
终于有一个高丽乡绅,实在是有些按耐不住这好奇的心性?便站了起来,对着那位东北军的主帅,却先抱了一下拳。见对方对自己竟无任何的表示,虽是感到有一些尴尬,却还是主动开口朝着对方询问道:“大将军,这如果要记下所赎欠的东西?是否不应仅仅让我等留下花押和私印?也应当在上面留有一笔,关于东西的数目和多寡才对?”话说到此处,却见那位东北主帅的双眉却是挑了一挑?
就在这乡绅,在为自己如此冒然的开口询问与对方。感到有些后怕的时候,却听得这位主帅开口对其言道:“这也是因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紧急。一时,我也写不得这许多的欠条。毕竟,我军中的事物比较繁忙,在铁山城内也不得过久驻扎于此?少不得,还得继续带着人马朝着前面进军。也只好是先弄一份白纸,来让诸位将这私印和花押都先且画上,随后我在命人将上面的东西都给补齐全了。莫非,是诸位不相信与我不成?还是担心,我会拿着诸位的这花押和私印,去做些歹事去么?若是如此,那就请诸位自己写上吧?可本城主却没有那许多时辰,来陪着诸位在此地空耗着?”这位东北军主帅竟然是主动开口,将众乡绅们心中的疑虑给讲破了。
这令这些人越发感到,自己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心里头也毫没来由的,感到有一阵少许的紧张和不安?可对于这位东北军帅此番口中所讲的事,又有哪一个,果真敢上去照着他的话去做的?那分明就是自寻死路的举措。这些高丽乡绅们,岂有不谙此道?其中的一个乡绅急忙站起身,一边朝着对方摆了摆手,一边陪着笑的,对那位城主大人开口言道:“大将军这又是说的哪里话?小人们以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又岂有不放心与将军者?呵呵,这也乃是将军多虑了。小人可以说,是绝对相信将军的,小人愿意投一个画上押,并留下私印。”就见这个乡绅说着,果然伸手在自己怀内摸出一方小小的玉印,朝着上面哈了哈气,将玉印上原先的朱砂给洇湿了。
这才拿起来,工工整整地,在白纸上用力的印了下去。随后,将玉印收好在怀内。却又取过一杆毛笔,将墨告饱了之后,提笔书写下自己的名姓。随后将笔轻轻放下,自己却又退回到原座。而似这般的事情,最怕的就是有人立马跳出来,肯主动来带这个头?一旦有人表了态,愿意跟随在其身后的人,自然也就开始逐渐的多了起来。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谁能役役尘中累,贪合鱼龙构强名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立刻铜印木印外加角印的,各种五花八门的印章,纷纷被人拿在手中,用力的在白纸上戳了下去。./白纸上顿时也跟着显现出一个个,红的似如血一般的方框,被圈在方框之中的,则是七扭八歪的,显得有些奇形怪状的高丽国文字。同时,毛笔也被人拿了起来,在以两种文字书写过自己的名姓之后,才又被轻轻放回原处。随后,又有人接着将其给提在手里,郑重其事的用两种文字留下自己的字迹。而那位东北军主帅唐枫,则是坐在上面默然不语的,冷眼旁观着眼前这群高丽乡绅们,一个接着一个得留下了自己的墨宝,便就此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
站在大厅里的乡绅们,虽然是显得有不少的人?可在这等盖章签下花押的事情上,却都是做得十分的利落。仅仅在半柱香的时辰之后,那本被众人给盖满了印章,以及写满了花押的本簿,已然被托在了,此刻坐在上首的那位东北军主帅的手中。就见其随手翻开一页,随后复又翻开一页,却是仔细的浏览着。
而站在下面的乡绅们,此时无不都是翘首仰望着,那位铁山城内真正的掌权者,却连大气也不敢轻出。毕竟在众人心中还隐藏着一个隐秘,此时最令众人担忧的,就是这个隐秘被这位城主给查探出来?这当中也有不少的乡绅,未免有些感到后悔起来。既然当初已经交了粮食出去,何苦还要暗中来算计东北军一道?
而这位东北军主帅,再将这本簿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之后,却并不发一言,反而是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缓步从众乡绅们中间走过,众乡绅分列与两旁,在这位城主经过自己的面前之时,无不都低垂下了头,以示对其的尊崇之意。一直等那位城主走出大厅门口之后,众人这才无不松了一口气。
不少的人竟感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给溻湿。只是不晓得这位城主大人,如何竟亲自手托着本簿走了出去?似这等事情,只需招进来一名军校,对其吩咐一声即可办到。却是因何缘故?非要亲自走这一趟呢?众乡绅对此虽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毕竟那位城主有言在先,在这本簿上留下的花押和印章,只不过是让自己这些人留下一份借据与东北军。以待将来,东北军在连本带利的将这些粮食,给众乡绅们折返回来?
所以,虽然看这位城主大人,方才不声不响的,竟连一个招呼都不曾与众人打过?便就此离开大厅而去?倒也并无人察觉出来,这其中有任何的不对之处?如今,在当时如同割肉一般,被自己留着眼泪给送出去的粮食,终于得到了一个准信?在某一日,还很有可能连本带利的奉还与自己?这让众乡绅们如何不高兴,有不少的乡绅,此时倒真是把心放了下来。坦然若素的坐回椅子里。而在这一刻,倒还真感觉自己的腹内有些饥饿难当起来。
虽然看着眼前这三大碗白白的饭菜,根本就让人提不起来任何的食欲?可终归还是聊胜于无,有不少的乡绅,还是抄起筷子,拿起海碗,开始往嘴里扒拉起来。也不晓得是因为饿得?还是因为放下了,压在自己心头的那件事?竟然感到如此平淡无奇的白饭,和一点不见油星的萝卜和豆腐,居然也是让人感到如此的好吃?
眼看有一个人重新动起了筷子,自然也就牵扯到了其余的人。众乡绅们是边吃边谈,直如风卷残云一般,桌上摆放着的三大海碗的,原本让众乡绅们对其简直嗤之以鼻的饭菜,却在顷刻之间,就被众人给吃了一个精光。乡绅们是边吃边聊,素日里,倒也难得这么一个使大家火聚到一起的机会?
竟然彼此之间攀谈得十分的热火,还有不少家中做着买卖的乡绅,居然就在这饭桌之上,谈成了一笔笔的生意。到使得这些乡绅们,对于那位东北军主帅心生感激之情。若是没有他将众人给聚拢到一个大厅之内坐着来?岂有让众人能互相谈成生意买卖的机会?须知道,这些人平日里总是互相竞争,就生怕自己的铺子,在被人家的铺子给挤黄了摊?可现在,却也出了奇事了?原本形似冤家对头一般两人,竟然能坐下来在一起吃饭,还谈成了一笔买卖。如何不让众乡绅对这位东北军主帅此举,赞叹不已,纷纷的赞扬其是做了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