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浮上假笑,“是呀,天晚了,得回去照顾两个小孩,去了医院,不知是撞了什么邪,这几天不肯吃也不肯睡。我怕家里阿姨照顾不过来。”
“嫂子辛苦,翎越的两个孩子都十分可爱,想来也是带得好。”
“那可不,”大伯母说,“不像你,现在小阳也大了,轻松多了吧。听说小然也找了一个,是个小男生?”
“嗯。”沈婉如礼貌地笑了笑,大家族几乎没有秘密,她没再说别的。
“弟妹可得好好把把关了,我们家可不比其他,小打小闹的可以,那些不三不四的可不能带进门来。可别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她说时特地咬重“不三不四”这四个字。
沈婉如面上仍挂着礼貌的笑容,她根本不打算开口,只微笑地看着她,像看一只可怜虫。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台阶处传来,司沈然说,“伯母,这些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大伯母脸色在院子地灯的映衬下煞白,她不敢找司沈然麻烦,拎着包直接走了。
祖父此次确诊是重病,司沈然打算留京几日多陪伴他,留宿在主宅。
他原先打算过完一周先回趟海市,与陆小屿过个周末再飞卡市。
奈何今天南方却接连刮起台风,双台风系统影响下航路难通,也回不去。
两人分别几日,司沈然已经习惯每日早上晚上给陆小屿打电话。
司沈然嘱咐他台风来时没事不要外出,实验室若没有什么工作,让大家都不必再去。
陆小屿口头上应承得好好,挂了电话就出门去值班。
这日早上司沈然和祖父前往市郊高尔夫球场,老爷子喜欢打球,难得有机会挥杆,总是夹杂着各种公事与私事,总无法单纯简单地打一场痛快球。
这回病后交代清楚身后事,再不顾谁满意与否,先携杆玩一场。
天气正好,司文瑜坐在摆渡车上吹着小风高高兴兴,哼着小曲儿。
司沈然没来由几分心慌,多看几眼手机。
顺便往实验室群里分享台风天的安全指南。
司文瑜揶揄他,说实在舍不得要不别陪他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糟老头子,赶紧回去。
“我看你是临阵想逃跑,沈然,你看起来高高大大的,运动细胞未必有我好。”
对话框结束在陆小屿乖巧点头的表情包,司沈然接下老爷子的嘲笑,面色不改道,“爷爷,激将法对我来说没有用。”
老爷子哼哼两声以示不屑,正了正帽子,“那看我今天打你个落花流水。”
司沈然心中不安依旧,摆渡车到了场地,球童下车替他们搬器材,老爷子挑了一个顺手的球杆,司沈然接过球童选的一支,朝外走了两步,打算给陆小屿再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