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有个朋友是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他手中有两张请柬,于是,我就顺势占了个便宜,跟着来了!”江瑾浩并不介意她是谁,最重要的是,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他是对她感兴趣的。
“我还没谢谢你上次救了我呢!不过可惜,我没能逃出去,真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想起上次的狼狈逃亡,心中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江瑾浩摇摇头,将手中一杯十分漂亮的玫瑰红酒递给她,叮嘱道:“少喝一点,这个可以让你的头脑保持清醒!”看到她迷惑不解的眼神,忙解释:“这是我从朋友手中抢过来的‘烈火玫瑰’虽然名字听起来很烈,实际上十分爽口,比那些洋酒要好的多!”
他的话让她受宠若惊,心思细腻的他随时随地都会在不经意间带给人感动,她接过来,抿上一口,有种甜甜的,苦涩的玫瑰花瓣味道,还夹杂着一种特有的清香,入喉清凉,很舒服,冲他感激的笑笑,随即忍不住蹙眉。
看到她忽然眉头紧皱,他关切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微微摇头,右脚刚才好像崴了一下,钻心的痛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却又怕自己一旦离开,就不能再见到他,于是,强忍着,问道:“为什么宴会的主题叫永恒的守候?”这点她确实很好奇。
“永恒的守候是一枚钻戒的名字!”江瑾浩走到窗边,朝下面俯视,城市的旖旎灯光,穿梭不息的车辆,如同从未停歇的时光,一切都仿佛静了下来。
她好奇的瞪大双眼,等着他的解释,听他有磁性的声音,心也禁不住跟随着他飞了出去。
“聂先生和他的妻子相识的时候,两人都很穷,为了目标,他们携手共进,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后来,当他们在珠宝界渐渐的有了名气以后,并未放松自己,可是,病魔袭击了他的妻子,于是,聂先生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治好她的病,最终,却没能如愿。
虽然她没有死,只是瘫痪,可是聂先生每天都会放下繁忙的事务,推着自己的妻子出去散步,雷打不动,他说,她妻子并不喜欢钻石,曾经他求婚的时候,孑然一身,穷的连戒指都买不起,于是,扣下易拉罐的拉环当做戒指来求婚,她欣然答应,后来,却不慎丢失,为了完成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他自己连夜设计出一枚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戒,便是用拉环造型所做,很漂亮,也很特别!
这枚戒指,就叫永恒的守候!”
江瑾浩一口气说完,对着窗外出神,站在他身边,她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是被故事的主人瓮所感动?还是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遇见一个不离不弃的另一个她?
她有些感慨的说:“确实挺感人的,如果我以后遇见了这么一个人,就永远也不会放开手!”
她坚定不移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勾了一下,“是吗?那我可要看看!”
两个专心说话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袭黑色的身影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们,优雅的举动丝毫没有因为生气而改变,压抑在心底的愤怒没有显露出来,不动声色的握着手中的酒杯,静静的站着。
终于,她站不住了,面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她感觉脚踝尖锐的疼痛已经不能忍受。
“好的!”江瑾浩微笑的望着她。
她急忙转身,轻轻拎起裙摆逃离了这个地方,尽量不让自己一瘸一拐显得那么狼狈,冲进了楼梯口。
往下走了段距离,她这才放下裙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甩甩自己有些酸痛的脚,脱下那美丽的高跟鞋,为了不让鞋子更好的固定自己的双脚,细细的携带嘞得皮肤上一道一道嘞痕,她揉揉自己的双脚踝,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太辛苦了!”
“很累吗?”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她蓦地转过头,看到正缓缓往下走的韩天洛,今天的他正装出席,和以往的黑马王子形象相比,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只是,脸色一如既往的黑着。
她忽的站起身,不安的望着他:“你怎么来了?”话一出口便觉得很奇怪,是呀,自己会来这里,还不是因为他,难不成是灰姑娘参加王子的宴会来的?
“熟人还挺多的!很得意吧?”韩天洛走上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黑色的双眸利箭般直视着她,另外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让她不得动弹。
“你干什么!”她甩甩下巴,却感到骨头都快被他捏碎掉了,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双眼噙着泪花,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竟然被这么个恶魔缠上。
“干什么?你是想要江瑾浩带你逃走呢?还是求倪天泽把你带回家?”韩天洛的手不断的用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
她忽然抬起右腿,膝盖猛的袭击向他的胯下,眼看就要成功,冷不丁的,被他腾出的一只手轻易的挡住,一系列的动作只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她有些讶异他动作的灵敏,不过转念一想,他应该是在摸爬滚打中冲出来的,怎么会躲不开这些小动作,恨恨的盯着他:“你承诺我的一百万呢?”
他沉默,随即嚏之以鼻:“你会在乎那么点钱?”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你,只是为了自己奢靡的生活,咱们互不干涉,各取所需!”她忽然感到鼻子酸酸的,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为难自己,不对,是为难倪安安,真心为倪安安感到不值,除了那个疼爱自己的老爸以外,有个看似美艳动人却不安好心的小妈,还有个看似玩世不恭,却暗藏心机的哥哥,而这一切,都由她来承受。
“怎么?想哭吗?如果你肯示弱,我就放开手,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把握手上的力道,哪里骨折了可不好说!”韩天洛看到她含着泪光的双眼中还带着一些怜悯,怒意更起。
“你休想,捏死我算了!嘶嘶……”她禁不住疼痛,哧溜起来。
看到她倔强的模样,他忽然放开手,冷冷的说道:“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人,不允许和任何男人说话,除了我!”
“我的一百万呢?”她毫不理会,也不感激他轻易的放开了手。
“别跟我谈条件,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他甩手离开,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哼,你答应了我的!怎么能不算数?”她提起一只鞋,恨不得现在就扔到他的脑袋上,却没有勇气,只好原地激动的蹦了几下,还好,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毯,不然,她的脚可能就要遭殃了。
看到她不穿鞋还冲着自己叫嚣的模样,韩天洛嘴角上扬,不屑的说道:“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就赏给你!”
她小声的嗫嚅着什么,却不敢被他听见,这个恶魔,总有折磨自己的理由,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给自己制造麻烦了,只要他肯把钱交出来,她便不再计较这些。
宴会正式开始了,国内外的富豪和众人纷纷交谈着,谈论着今天的主题,永恒的守候,也许,他们只是为了结交更多的朋友,但是,聂先生创作的钻戒,大家也都更想要一睹风采。
迫于韩天洛冷冷的目光,她乖乖的走到他身边去,手挽着他的胳膊肘,然后昂首挺胸,专心的听着他和别人说话。
一口流利的法语让她禁不住佩服起来,还以为他就算不是文盲,也顶多会讲英文,想不到,对多国语言精通的他让人大跌眼镜。
她站在一旁,怎么看怎么感觉自己像个花瓶,只好一口接一口的抿着手上的烈火玫瑰,目光搜寻着江瑾浩的方向,他会在哪里?已经走了吗?
忽然,窗外又是一道微弱的亮光闪过,那种特殊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忽然用尽全身力量,朝着韩天洛扑过去,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诧异还有警觉,一颗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打在身后的地板上,砰溅出火花。
在同一时刻,第二颗子弹从她的肩头擦过去,险险的,却已是一片血迹,她重重的扑在他胸前,两人的脸来了个绝对的亲密接触,他愣了几秒钟,同时抱住她的身体就地一滚,躲到了靠窗的墙边,此时,依靠着墙壁的保护,他们是安全的。
枪声“噗噗”打在肉里的声音不大,却让现场变得有些混乱,贵妇人们很多都吓得尖叫,而在大厅的正门口地上躺着一个人,乱糟糟的人围在那里,显然,有人中枪了,而被击中的人正是聂启华。
庄小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肩头,耳边的擦伤只是流了一点血,而肩头的伤口很快便染湿了肩膀,该死的,这是跟死神擦肩而过吗?不自觉的看向他,自从遇见他,就没好事!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暗杀的?”韩天洛扳过她的肩膀,想要查看伤口却被她拒绝了。
“不知道,直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老老实实的说,现在看来,危险已经过去了,最起码他们躲过了致命的一击,接下来就看韩天洛的了。
外面的钟离听到动静已经赶了过来,韩天洛站起身,虽然心中对她充满了怀疑,但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办,于是转向钟离:“对面10点钟的方向,去查!”
钟离点头:“嗯,我已经派人封锁了对面大楼的所有出口!”
“先不说那么多,带她去赫冰那,我去看看聂先生!”韩天洛说着,把庄小蝶推向钟离,后者并没有显得不情愿,而是欣然接受。
是的,自己这个样子是必须去看医生,否则就算没有中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至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韩天洛了,暗杀的人很显然不是针对一个人,接连两枪显出了他的紧张,第一枪对针对韩天洛,第二枪是自己,为什么要杀自己?是因为顺手?还是凑巧?
韩天洛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楼层都被包围了起来,聂启华的私人医生摘下口罩从抢救室里走出来,遗憾的摇摇头,剩下的,便是聂启华手下的人一片沉默,因为聂启华没有子女,所以,他甚至没有一个直系亲属为他哭丧,而他的妻子,瘫痪在床,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现状。
“韩先生,请进!”聂启华唯一的助手惊雷走了出来,表情阴沉着对韩天洛说。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便走了进去,现在这个时候,聂启华应该是交代后事的时候,而第一个要见的人,竟然会是他。
“聂先生!”韩天洛俯身,看着躺在抢救床上奄奄一息的老者,聂启华带着氧气罩和身上无数的管子,心电监护仪正在“滴滴”的跳动着,一切都好像在和死神做着赛跑,他看到韩天洛,微微一笑,声音很轻:“你来了!”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最后要见的人是我?!”韩天洛开门见山,现在,他的时间不多。
“对不起,我很自私,一早我就应该告诉你!”聂启华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胸前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开始不停的渗血,他仍然坚持着说:“当年……你家人的死,我就在现场!”
听到这句话,韩天洛的双眼中露出凛冽的杀气,他狠狠的抓住聂启华的胳膊,“你说什么!”
“永恒的守护是我送给我心爱的人最后一样礼物,可是却被家贼所盗,里面藏着所有你想要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去找回来!密码……是……是”
后面的话他永远也听不到了,而聂启华的命也不需要他亲手去取,那种藏在心底的恨意被激发,韩天洛想要举起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却拼命的扼制住了这种行为,他低头不语,静静的望着聂启华苍白的脸,那是死人才有的颜色。
可怕的回忆像潮水般来袭,让他恨不得将死人晃醒,说出那些消失的秘密,这时,有人轻轻扣门。
“谁?”
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男人,他礼貌的开口:“您好,是韩先生吧?”
韩天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能被惊雷放进来的,还需要问这些废话?
男人继续说:“我是聂先生的私人律师,负责宣布他生前所有的遗嘱,现在……”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天洛已经不耐烦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夹子,看着韩天洛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律师想要说什么,却没敢吱声,反正这本就是要给他看的。
遗嘱上说,聂启华百分之七十的遗产由韩天洛继承,百分之十送给自己的助手惊雷,剩下的就捐给希望工程,因为他没有子女,没有留给别人并不奇怪,可是他的妻子呢?
“他妻子的那一份呢?”
“呃?妻子?聂先生的妻子昨天晚上就已经过世了,也没有什么家人,所以,根本就没有直接继承人!”
韩天洛将夹子丢给他,大步的走了出去,秘密,就藏在那枚戒指里,如果戒指现在还没有离开中国,那么,还有机会找回来,既然戒指已经丢了,为什么还要开这场无聊的晚宴?是为了给谁看吗?晚宴上刺杀的人偏偏不是别人,只用了三发子弹,一颗直接杀了聂启华,同时发出的两颗分别刺杀的目标是自己和倪安安,为什么还搀和的有倪安安?
带着这些疑问,韩天洛回到了案发现场,那栋被封锁起来的大楼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钟离正凝眉注视着大楼里走出的所有人,地毯式的搜索看起来应该是无果,看到韩天洛走出来,他急忙走过来。“洛少”
“查不到吗?”
“嗯,应该是个职业杀手,说不定已经弃枪离开了!”钟离随着韩天洛的脚步往里走去,看样子,他应该是想要亲自进去看看。
“不会!”韩天洛立刻否决了,他很清楚,一个职业杀手是不会放弃自己最亲密的战友,而此刻,他已经感到,事情并不单单是刺杀那么简单,这个杀手,已经带着枪离开了。
韩天洛带着钟离一起走上了天台,在上面绕了一圈后,静静的停止在其中一角,在那个角落的地上丢着一根不起眼的香烟,烟头看起来是刚熄灭不久,而就在那本该是灰尘的地方有些被人踩踏的痕迹,他蹲下身,摸摸地面:“杀手应该就是趴在这个位置,而且,应该是早有预谋!”
“嗯,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这么明显的标记!”钟离指着地上的烟头,是的,换成任何一个有脑袋的人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也许,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韩天洛从这个位置朝下面看去,正好对着对面大楼的晚宴中心,他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对准对面的窗口。
“回去查看监控录像,所有的可疑人物都不能放过,这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否则,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封锁这座大楼的事情不要张扬,直到查出真相为止,安置在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
韩天洛下定决心,想要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就必须加注一定的人力和精力,这件事情只有交给钟离才放心,拍拍钟离的肩膀:“拜托了!”
“放心!”钟离点点头,从他走进这个圈子就一直跟着韩天洛,他的为人,亲近一点的人都清楚,包括赫冰,即使很多次韩天洛都喊着要他的脑袋,可是,他也都没有计较,现在看来,事情正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庄小蝶侧身躺在床上,感受着酒精和消毒药水的刺激,禁不住咬紧牙关,小声嘟囔道:“仇人这么多,早晚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赫冰听到,摇头笑道:“放心吧,洛少真正的仇人没几个,世上也是屈指可数!”
“是吗?那你觉得今天杀他的人会是谁?”庄小蝶忘记了疼痛,坐起身,却有倒抽一口冷气,当时倒也不觉得痛,现在看来,是伤口被麻木了吧!
“我不敢乱猜!”赫冰小心的将无菌辅料放在她的肩头,然后用胶布粘好,贴了个好看的“米”字形。
“哼,你说我这不是嫌命太长了,呆在他身边,脑袋都不牢靠!”庄小蝶还是忍不住抱怨,心中思忖着,当时为什么自己在看到反光的时候有那么强烈的不安感,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预知死亡到来的感觉就像一把冰刃,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让她快速的做出反应,保了自己的小命!
“我说倪大小姐,这可不是洛少故意要找你事儿,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赫冰走到茶几边,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熟络的好像自己家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