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我这是公款吃喝,豪华酒店也不用我出钱,所以,你大可不必怀疑我和他们是一伙的,我是靠这里吃饭!”他指指自己的电脑,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忽然,眉头紧蹙,说道:“10分钟后出发,怎么样?准备好了吗?一定要抓紧时机,保持警惕,偶数和奇数可千万不能数错了!”
想起那楼层里的电梯,她觉得整颗心都紧绷着,只好再重复一遍:“这一层是偶数还是奇数?”
“22层,偶数,到楼梯口,顺着墙根蹲下,溜着左边走……祝你……好运。”他双手摁住她的双肩,虽然她此刻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她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好的,还是要谢谢你,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她真心的说着谢谢,心中却有些恋恋不舍,对这个男人吗?还是对这一时的安全环境?
他从桌子上的钱包里取出一叠现金,递到她手中:“就算是借给你的,以后记得还我,这半年的时间我都在这里,不会离开,如果有一天,你发财了,记得连利息也一并归还。”
她清澈的双眸中被雾气笼罩,他为什么这么好,这是她现今的记忆中第二个好人,当然,还有刘婶,她是唯一没有冷眼对她的人,于是,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但她还是坚强的抬起手背,擦了擦,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
“嗯!”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她正要出门,又被他拦住,拿起一个耳机状的东西,轻轻的拨开她耳边的发迹,轻轻的塞进去,“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别紧张!你可以的!”
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却没有拒绝,任由那很小的耳机在耳朵里,凉凉的,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当她人还没有走到楼道上,已经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音效很好,以至于她以为有人在耳边说话,耳机的那边是他磁性,温柔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拐角的地方走过来一个保安,他所站的位置后面就是保洁人员的库房,打晕他,然后走进库房里换上保洁的衣服,动作要快!下手要重!一击击中他的后颈!”
那温柔的声音此刻不是关心,而是鼓励她勇往直前,她快步朝前走,心中祈祷着那穿着制服的保安千万不要转过头来,这时,保安似乎接到了电话,于是,专心的回答着:“是的,江先生,我这就过去看看!”边说着朝靠窗的楼道尽头走去,正好给了庄小蝶一个后背。
瞅准这个机会,她毫不犹豫的上前,手扬起,再落下,干脆利索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难道自己以前是练家子?现在容不得多思考,一闪身走进了旁边的库房,换上保洁的衣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她挽起了发髻,俨然是个刚刚上岗的小姑娘。
“楼道的摄像头在1分钟之内会失灵,你可以往步行梯走了,不过要用跑的!”她开始一路小跑。
“12楼的拐角处有人在抽烟,你的右手边有一把拖把,拎起来,往下走!”
“2楼的拐角处稍作休息,等我看看大厅的情况!”他的声音刚刚停下来,忽然沉了声,“震静,有人正朝你走来!”
在庄小蝶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个头很高,目光中满是狐疑,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一个清晰的头像,他边打量着庄小蝶,边地头去看手中的头像。
“你们保洁的口号是什么?”他忽然问了一句让人不着边际的话,让她愣住了。
口号?打扫卫生还要口号?这是什么规定?她支吾了下,口中蹦出一句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先是愕然,随即满脸的不耐烦,“跟我到大厅去!”说着便要上前拉她的胳膊,就在她想要拔腿逃跑的时候,救星来了,瑾浩面不红气不喘的走了出来,拉住她的胳膊,大声的呵斥到:“你这个女人,没听见我叫你吗?”
不光是黑衣人,连庄小蝶也愣住了,她呆呆的不知所措,却不知下一秒,被他一把拉进怀里,在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看起来动作幅度很大,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对她眨眨眼,唇挨着唇的感觉让她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如同触电一般。
“男人喝酒玩女人很正常,你居然敢跟踪我?!”他说着,将她的脑袋摁进自己的怀里,盛气凌人的吼着,更他斯文的外表完全不同,衣服上的酒气更浓,俨然一个醉汉模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黑衣人竟然也没有反驳,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让开路,任由他带着庄小蝶离开,大摇大摆的,搂着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女人。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现在很不适合丝毫,是因为刚才出其不意的吻有些唐突,还是因为自己轻易的就动了心,也都不得而知,只是,她成功的逃离了这里,现在,正被他揽在怀里,大步的朝外走去,也没有人拦截。
她竟然没有意识到,穿着一身昂贵西装的他搂着银灰色衣衫的保洁员是有多么的不协调,只是,她单单只沉浸在刚刚取得的胜利中,心跳加速,也许是那么被他搂着,也许是因为紧张,坐上他的车,把脑袋压得很低。
而他看起来并不紧张,面上轻松自如,本以为会就这样有惊无险离开,不想,在大门口仍然被门卫拦了下来,看着走过来的黑衣人,他双手握紧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像飞出去一样,警报器轰鸣声,还有门外在后面的吼叫,加上那些骤然变了脸色的黑衣人,都被快速的抛之脑后,她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地方。
就在驶出一条街道的时候,他忽然停车下来,转过头严肃的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躲进巷子里去,他们马上会追过来!”说罢,手指一按,副驾驶位上的车门打开,她急忙下车,容不得过多的思考,因为,身后的车鸣声大震,如同全城通缉乱党似得。
眼前是一条昏黄的路灯照耀下的巷子,很深,孤独的白炽灯上蒙着一层灰尘,这狭窄的深巷里空无一人,只有两边乱糟糟的垃圾能证明它曾有人存在的事实,与仅仅只隔了一条街的豪华大酒店有着天壤之别,偶尔有人酩酊大醉的经过,她吓得如过街老鼠般躲在旧箱子的后面,诚惶诚恐。
他怎么办?他毫不犹豫的调转车头,会被那些黑衣人为难吗?她有些担心,甚至想要站起来跑回去,勇敢的承认是自己连累了别人,可是现在,她却累得迈不开步子,更不敢出去,巷子外面也许布满了眼线,那些黑衣人随时会闻风而动,那么,这一切都白费了,她会重新被关回那个牢笼,不能彻查自己的身世,更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韩天洛,我绝不会再回去任由你摆布!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朝前走去,刚才因为跑得太快,小腿肚子都有些抽筋,于是,扶着墙,漫无目的的朝前走,难熬的夜晚,只要天亮了,她便可以混入人群中离开这里,找个小旅馆先住下,然后找份工作,再想办法查出自己的身份。
这么决定好,眼前似乎是一片光明,她走到阴暗的角落里蹲下,无力的靠在墙边,摸摸因为奔跑而被震得有些发麻的左臂,脑海里乱乱的,满满的,都是一个人的影子在晃动,甩甩脑袋,自己是在做什么。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很轻很轻的对话声,在确定只是在转角的另一条巷子里的时候,她微微的缩回脑袋,却禁不住好奇心,竖起了耳朵。
“东西是找到了,但是他太过警惕,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自己的房间,打扫卫生也是固定的人选,所以……”
“都是些吃干饭的,信任这种东西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才是致命的毒药,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韩天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百毒不侵,没有任何软肋,就算是你把刀架在他亲人的脖子上也未必会扎眼,更何况他没有亲人呢?女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似乎对女人没兴趣。”
“这个还用你提醒吗?但你别忘了,人性,人类最基本的欲望是不会缺少的,色诱若是不成功的话,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好的,我会再催催她!”
脚步声渐行渐远,却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单从话语中不难听出,他们是要对韩天洛下手,并且是伪装成小羊的大灰狼,哼,这个人,树敌太多,明枪难躲暗箭难防,早晚是要被人咔嚓的。
她感觉心里小平衡了一把,想起那个长相好看却穷凶极恶的男人,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她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却看到一条渐渐被拉长的身影,那身影慢慢的从墙角走出来,阴狠的声音响起:“果然是隔墙有耳!”
她心中一凛,自己的小命该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一把悄悄举起的手枪已经对准了她的脑袋,于是,顾不得自己的脸是不是被人看到,拼命的朝前跑,并且不是呈直线,而是曲线奔跑,奔跑的速度连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只是,那种求生的欲望第n次被挑起,没命的狂奔。
那人显然看到了她的脸,而她也看清了那个嘴角边有道疤痕的男人,其貌不扬,但却透着必杀的决心。
生死时刻,她也不管外面会不会有黑衣人跟踪,总之,死死跟在身后的黑衣人已经朝着她放了两枪,也许是怕枪声引起别人的注意,也许是距离有些远,他竟然没有跟过来。
随后,她便朝着大路奔去,心中做了最后一个决定,真的不行就跑到警局去,但是,她不得不担心,如果到了警局该怎么说,难道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失忆了,然后卷进了黑道的纷争中去?
摇摇头甩掉所有的想法,她躲在天桥的下面,不敢再妄自行动,一夜的时间,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直到天色微微发亮,她这才放心的走出来,给自己买了些包子和豆浆,瑾浩给的一沓钱,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这样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那个潜伏在韩天洛身边的人是男还是女?这个表面上是好消息,却因为她的偷听而硬生生的变成了坏消息的事情让她再次陷入了困境,自己,随时会被杀人灭口,现在,她可能会寸步难行。
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在步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买了一身新衣服,休闲的白色毛衣和浅蓝色牛仔裤,头发高高的束起,背着双肩包头也不抬的前行着,齐刘海让她本就精巧的五官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
城市的霓虹灯亮起,春季特有的昼夜温差过大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下午她特意在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小旅馆里租了间房子给自己住,然后开始寻找工作,没有学历,也没有身份证,她不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瑾浩给的钱该怎么存活下去,在这些红红绿绿的花牌子下面,连最后一点美梦都被打碎了。
在陌生的街道上缓缓的走着,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一旦夜色降临,她便觉得自己好像被整个城市给孤立了起来,偌大的地方没有自己落脚的地方,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无痛人流,隆胸甚至是各种赤裸裸的情色诱惑一个不少。
前面,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靠在墙边,低头专心的抽着女式香烟,雾气盘旋在她的脑袋上方,显得那么不真实,脸上的浓妆艳抹让她看起来像个华丽的大熊猫,听到脚步声,她机敏的抬头,但看到是个女人,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满,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庄小蝶怔怔的看了她几秒钟,随即继续朝前走,难道自己太专心于脚下的路,竟然走到了红灯区?这种地方岂不是很危险?
这时,身后传来不满的嘲讽声,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就在不远处的报亭前站着略显尴尬的女人,是那个大熊猫,双手停留在半空,面露为难之色。
“没钱就一边儿去,赊账这种事情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奢侈!我可不当不起黄世仁!”报刊老板冷漠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刚刚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蓦地,又想起什么似得,悄声说:“或者用你的身体换也不错?!”
女人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低声说道:“下次,下次。”
她快步的离开,走过庄小蝶身边的时候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背包上,有些羡慕,又有些异样的目光。
庄小蝶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她自认不是聪慧伶俐的人,但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复杂的眼神让她有些感同身受?难道是自己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她停下脚步,回转身,走到报刊亭的门口站住,“老板,刚才的女人想要买什么东西?”
下意识的觉得,应该不是香烟,也不是饮料。
“呃?”老板是个秃头中年男人,听到庄小蝶的话十分诧异的看着她,随后不以为意的说:“她想要一份今天的报纸,却没有钱,现在的小姐,真是太不像话了,明明有革命的本钱,却不肯多加利用。”
“我买一份看看!”不等他啰嗦完,她有些不耐烦的丢过去五块钱,你是早上买豆浆油条的时候剩下的,老板看到,也不好多说,将报纸递给她一份,嘴里嘟囔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话,“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庄小蝶不想理会,抓了报纸便离开,只是一份报纸而已,追上那个妖娆的女人,装作不经意的将那份报纸递给她,“给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好像做贼一般,女人木讷的睁大双眼,那双并没有风尘女子特有的妩媚双眼竟然流露出少许青涩,庄小蝶更加确定自己的看法,走到这一步,必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前面巷子的深处有不少跟女人一样的站街女,看到庄小蝶,皆是满脸的不屑,好像有人来抢地盘似得,一阵风吹过来,吹掉了墙上本就粘得不够牢固的广告纸,上面大大的几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金花火酒吧急招男、女服务生共5名,薪酬另议,注:只是服务员。”
最后几个字是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但她却似乎有些明白,只是服务员,也就是说不会打着招服务生的招牌而找应召女郎,心下顿时有些犹豫,但是酒吧里做个小服务生应该可以暂时落脚,也许,商量一下是可以不需要身份证的?
她脸上露出笑意,抓起那张广告纸仔细的看着地址,如果穿过大路要过很久,从小巷子里穿过去,只需要10分钟的时间,打定主意,她再次走进了深巷里,昨晚的经历让她莫名的对这种幽深的小路有种恐惧感,但是这里距离天信大酒店有些距离,应该不会再被追杀了吧?那黑洞洞的枪口会让她浑身的血液变得沸腾,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忐忑不安。
正想着,迎面走过来一个浑身喷着酒气的胖子,臃肿的身材让本就狭窄的巷子变得更加拥挤,他打着酒嗝,大声的唱着歌,忽然看到走在对面的庄小蝶,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张开大手就要去抓她,被她一闪身躲开了。
她装着胆子大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胖男人闻言,大声笑道:“小姐,你不就是要钱吗?怎么?打扮得清纯些就以为没人认识了?来给我摸一下给你两张票子,陪我回酒店小费更多!”说着,双手张开又伸向了她,那张油光锃亮的脸看起来如此的可恶,大黄的门牙露在外面,极其猥琐。
情急之下,庄小蝶不顾一切的上前,一脚踢向胖子的侧脸,这一脚她只是下意识,力量并不大,但醉酒的胖子仍然被踢趴在墙上,他痛苦的哼唧了几下,随即酒醒了似得,快速的转身,在庄小蝶发愣的同时,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大喊道:“你竟然敢踢我!还没人敢这么对我!”
这一刻,她才真的感到了害怕,脖子被掐住的力气越来越大,呼气渐渐变得困难,她睁大双眼胡乱的抓着,双手用力掰着他的双臂,却是无济于事,这时,一个硕大的编织筐快速的套在了胖子的脑袋上,他被遮住了视线,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趁着这个机会她急忙脱离了危险。
在胖子的身后,站着神情有些慌乱的女人,竟然是她?她弄乱的妆容让自己显得有些狼狈,显然是刚刚哭过,飞速的拉起庄小蝶的手:“快跑!”
庄小蝶点点头,奋力的飞奔出去,这种地方,这种情形还有人来救她,还是颇感到意外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刚才被掐住脖子缺氧的感觉,右边脑袋晕乎乎的,但还是拼命的朝前跑,两人一口气跑出很远,终于脱离了危险的地方。
女人大喘着粗气,不停的摸着额头上的汗,靠在墙边,顺势滑坐在地上,看着庄小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谢谢你救了我!”庄小蝶忙道谢,从女人乱糟糟的妆容里,竟然看出了些许凄凉,于是接着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只是想在死前做一件好事。”女人慢慢的取出手包里的湿巾,缓缓的擦着脸上已经凌乱的妆容,卸下浓妆艳抹的红绿竟是一张十分清秀的脸,五官小巧,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庄小蝶心中一惊,“为什么?你得了什么病?”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合适,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哪里还是那个靠在墙边抽着烟的站街女,虽然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但看年纪,应该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得病?”她富有深意的笑了,脸上带着些无奈,“如果是我得病就好了,也就不需要这么费力的活着,你呢?看你在这里闲逛,却是漫无目的的样子,想要找工作吗?这里不适合你呆。”
庄小蝶愣了一下,“我……没有身份证,所以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不需要身份证的工作可做,然后就砰上了麻烦。”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咬下唇,“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死的?”
女人别过脸去,双眸中充满了泪水,似乎有着难言之隐,脸上尚未风干的泪痕再次被泪水铺满,她喃喃自语:“你不会了解的,你也不必知道。”
她绝望的模样让庄小蝶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耐心的开始劝说道:“别这样,任何事情都是有回旋的余地,你的情况不会比我更糟糕了,我现在没有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叫庄小蝶,你呢?”
“林静。”她从手包里取出自己的证件,竟然是一张学生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