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好。”容鸢笑道。
姐妹两人便又亲近地说了会儿话,多是容蔚然在说,容鸢在听。期间夹杂着容蔚然发问,例如容鸢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以及容栩阁是如何跟无忧坊合作的,又听得容鸢跟公主、赵子萱、吴明锦等人关系都不错,直是惊讶不已。
“姐姐,你真厉害,竟从一名农妇之身,走到了这一步。”容蔚然不无佩服地道。
容鸢点了点头,倒也不骄傲:“还好。”毕竟,以她的经历,外加从前世带来的知识,若是混不到这一步,反而奇异了。
很快,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来叫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大管家:“大小姐,二小姐,该用饭了。”
因为是给容鸢的接风宴,故而府里的大小主子,除了容蔚然的姨娘,都是上桌一起的。饭菜摆在了容太傅的院子里,派容大管家来叫两人,竟是给足了容鸢的面子。
容鸢便与容蔚然挽了手儿,一齐往容太傅的院子里去。
一路上,容蔚然想了又想,才忍不住悄声对容鸢道:“姐姐,昨日哥哥被人打了,竟诬赖是你呢。若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他出言不敬,你……”
容蔚然也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她只觉得容鸢亲近,很不想叫她受刁难。可是,容子瑜在名义上也是她的哥哥,虽然十分讨厌,容蔚然还是不由得生出一股歉疚来。故而话只说了一半,便闭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容鸢领她的情,便拍了拍她的手,只道:“我知道了。”
其余的话,一句也没多说。倒叫容蔚然有些纳闷了,总觉得有许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容子瑜何时跟容鸢认得了,口口声声说是容鸢害他断了腿?
比如,容夫人为何对容鸢不亲近,也不来迎接?难道就只因为容鸢是女孩子,而容夫人更喜欢男孩子?容蔚然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容夫人那里受到的冷遇,不由得如此想道。
很快,容鸢与容蔚然到了容太傅的院子里。一路迈进院门,往用饭的厅里走去。
只见一张圆桌上,此刻摆满了精致的饭菜,有热菜,有凉菜,有浓汤,有淡汤,有青丝小菜。大略一数,竟是三十六道。
算上容鸢,这一桌人也不过五人罢了,竟是整治了如此多的饭菜,已是十分归整了。容鸢倒也不怕浪费,毕竟府里这么多下人呢,听说大户人家都有下人抢主子的剩菜吃的风气。因而携着容蔚然,在容太傅一左一右,分别落坐。
另外两只座位,此刻却是空的。容太傅皱了皱眉,对外头道:“去看一看夫人和少爷,为何还没过来?”今日是容鸢的接风宴,不论容夫人再不高兴,都该露面的。
下人便去催了,过了一时,回到院子里,回话道:“少爷的腿脚又疼了,夫人在给少爷上药。”
容太傅听罢,直是脸色无比难看。
旁边,容蔚然深深地低下头,攥了攥小手。以她对容夫人的了解,必然是容夫人故意落容鸢的面子,才会如此。
未几,外头又走进来一名下人,有些眼生,进门便说道:“大人,夫人传话说,少爷的腿脚不便,就不过来了。夫人要照顾少爷,也不过来了。”
“啪!”容太傅一拍桌子,气得胡子都竖起来:“我倒要瞧瞧,他到底矫情成什么样?”
然而,却被容鸢按住:“爹,不必了。”
“鸢儿,那怎么行?说好是给你的接风宴。”容太傅皱着眉头说道,挣开容鸢的手,便朝外走去:“爹去瞧瞧他们!”
有些事,容鸢不在乎,可是他在乎。这是他对一个女儿,所亏欠的承诺。
容鸢一愣,便看见容太傅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往外去了。
“姐姐?”容蔚然则挪了一个座位,坐到容太傅的座位上,眼神关切又担忧地看过来。
“无事。”容鸢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淡淡,只道:“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回。”说罢,也起身追着容太傅的脚步出去了。
容蔚然不由愕然,望着容鸢离去的背影,渐渐皱起眉头,俊秀的小脸儿上纠结起来。
容夫人不喜她,她去了也没什么说话的分量,而且很有可能被容夫人记恨,日后得小鞋穿。可是,容蔚然低头看着身上穿的容鸢送她的裙子,想起容鸢第一次回家,竟不忘给她带礼物,又觉得不能辜负这一份情谊。
最终,容蔚然咬了咬牙,起身也匆匆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