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眨着大眼睛,忽然又说道:“面具叔叔,你能住我家吗?我家还有空房子的。”
听到这里,容鸢终于忍不住:“豆豆,不要胡说。”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夏侯御给他喂了什么迷魂药,明明没见过几回,偏偏亲近得厉害。今日居然连家里还有空屋子,请他住进来的话都说出来了。
“娘亲,豆豆没有胡说,咱们家还空着两间屋子呢。”豆豆抬起头,一本正经地指着正房西屋和东屋第一间,掰着手指头给容鸢算了起来:“这里是一间,这里又是一间,总共两间没有住人,可以给面具叔叔住的。”
容鸢有些汗颜,也不知道豆豆为何如此亲近夏侯御,便把碗往他的位置上推了推:“快吃饭,别粘着面具叔叔了。”
“哦。”豆豆便跳了下来,乖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埋头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忘给夏侯御夹了一只鸡翅:“面具叔叔,这个好吃,你吃这个。”
一共只有两只鸡翅,豆豆自己碗里一只,另一只给了夏侯御,看得容鸢的嘴角直抽抽。臭小子,都不说夹给她吃,就这么巴巴地给了夏侯御。才多大点儿的人,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此时此刻,看向夏侯御的眼神有些不善起来。
夏侯御只见豆豆如此亲近自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仍就是一本正经的神情,与豆豆脸上的天真同出一辙,他把那块鸡翅夹给容鸢:“鸢儿做饭辛苦了,你吃。”
温柔如水的声音,听得容鸢心中奇异地颤了一下,顾不得夏侯御有些暧昧的称呼,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要死了,真是要死了,她一把年纪的人,怎么对夏侯御似乎有些动心?
呸呸,这可不行,谁知道他什么身份?家里有没有贤妻美妾?容鸢迅速做好心里工作,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波动,又把鸡翅夹回夏侯御的碗里:“我们自己天天都吃得到,倒是你偶尔来一次,既然是豆豆请你吃,你就吃吧。”
容鸢口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嫌弃夏侯御的口水罢了。这样一副淡淡的表情,落在夏侯御的眼里,便又十分可爱起来。鸢儿吃儿子的醋的时候,还真是可爱。
这一顿饭,吃得最郁闷的是容鸢。吃得最开心的,则是夏侯御了。他一边给豆豆夹着菜,一边心中想道,豆豆和自己如此亲近,那么打破容鸢的心房,让他们母子俩接受他,是不是可以从豆豆这里入手?夏侯御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吃过饭后,容鸢便去收拾碗筷了。而夏侯御是则站起身,问豆豆道:“我听说你在习字?”
“嗯,娘亲教我写自己的名字。”豆豆乖乖地答道。
“哦?豆豆写得如何,拿给我看看。”夏侯御问道,很想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在读书方面有没有天赋?
容鸢收拾完碗筷,再回到屋里的时候,便见到夏侯御与豆豆站在桌边。豆豆手里握着笔,在认认真真地写着。而夏侯御站在他的身边,被面具遮挡着脸,倒是看不清神情,只能偶尔听到一句严厉的教训:“手腕不要抖!”
“手腕悬起来!”
“用手指握笔,把掌心松开!”
看着看着,容鸢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夏侯御早已听到容鸢进来的动静,然而他在指导豆豆练字,一时间便没有回头。直到豆豆练字的姿势掌握对了,便移开目光,看向容鸢:“都收拾完了?”
“嗯。我们开始吧。”容鸢说完,对豆豆嘱咐一声,叫他自己练字,然后与夏侯御到外头练习武功心法去了。
上回吃了一个亏,这回夏侯御没有大意,而是聚精会神地与容鸢交手。他可不想再把自己弄得狼狈,以至于好几日不能过来。
两人一个教得仔细,一个学得认真,时间很快过去。最后快要收手的时候,容鸢忽然问道:“你认得豆豆的爹爹?”
整个过程中,容鸢几乎不曾说话,突然开口,又是这样一句话,让夏侯御的动作一顿。面对容鸢锋利的目光,差点冒出冷汗来,她莫非发现了什么?
幸而天色晚,加之夏侯御有面具遮掩,倒也没露出破绽来。想了想,说道:“有了一些线索。”他不敢说不认识,否则日后被揭穿面目,该怎么面对容鸢的怒火?
对于他的回答,容鸢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哦。”
只见她似乎不信,夏侯御又补充一句:“上回手上的伤还没好,刚才又触痛了,叫你见笑了。”
听到这里,容鸢的脸色温和了一些:“上次真是对不住。辛苦你了。”
“无事。”夏侯御说完,便心生离意,他总觉得容鸢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于是换了话题,说道:“上回说到的给公主做鞋子的事,我已经叫人传话给公主,公主同意了。东西已经送到我那里,明日我叫人给你送过来。”
“好,多谢你了。”容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