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俊朗依旧,只有一双眼里再没有了爱意,取而代之的是……
“怜悯。”容鸢一阵迷茫,嘴唇微微颤抖,“你在可怜我?”
沈从之轻笑一声,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面上逐渐显出一丝戏谑来。
“你我之间,本来不该产生信任的。”他说着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在地上仍睁着眼的“容鸢”脸上划过,声音低沉,仿佛带着蛊惑,“你在组织里呆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语罢,他的指尖爬上“容鸢”的脸,亲手将那双眼合上。
在那一瞬间,容鸢眼睁睁看着四周的场景旋转融合,沈从之的脸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走,她还有很多话没有问出口!
她想往前走,灵魂却仿佛被撕扯般刺痛,让她动弹不得。
“不……”容鸢被豆豆握住手臂来回摇晃,口中不断重复着一个字节,却怎么也不见醒。
豆豆原本在边上看护,却见容鸢突然说起梦话来,表情也十分挣扎痛苦,忙握住她的手,连声道:“娘,你醒醒,娘!”
正在豆豆无助流泪时,吴氏终于带着村里唯一的郎中白大爷赶到。
“怎么,妹子可是被梦魇住了?”吴氏来不及擦汗,更是心疼容氏的遭遇。
昏倒了还是这样痛苦,也不知是在梦里见了什么可怕的境遇。
她握住容鸢的手,宽慰道:“妹子,不怕,嫂子在呢。”
不知是不是她的宽慰起了作用,容鸢竟真的渐渐安定下来,只是两片如花瓣般娇艳的唇仍死死抿着,不知是在忍耐些什么。
白大爷在旁边把脉包扎好一阵忙活,最后手抚了抚胡子,沉声道:“容氏伤的是脑袋,昏倒已经算是命大。我已经给她敷了药,外伤按时换药便无大恙。但她脉象虚弱,今后要好好调养,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语罢,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无声地叹了口气。
容氏这里简直是家徒四壁,恐怕光是抓药都只能勉强负担,又要从哪里出钱来买补品调养身体。
想到这,他摇了摇头,收拾好药箱起身,对吴氏道:“明日再带她来我那换一次药,诊金到时候再给就行。”
“谢谢大夫!”
吴氏忙跟着出门,将白大爷毕恭毕敬送走,又回头来抚了抚豆豆脑袋。
她视线触及到床上容鸢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豆豆瘦弱的小脸,心中的怜惜逐渐化成怒意。
眼睁睁看着容氏被打还偷走银钱,这种人算是什么娘家人!
吴氏一拍大腿,如风一般冲出了容鸢的院门。
饶是这吴氏脚程再快,也受不了连续好几次赶路的劳累。
等到达宋如海一大家子门前时,她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
“怎么?”宋如山看她从家门口路过,刚开口要询问容氏情况,便见吴氏几步冲到隔壁宋如海家的院子里,顿时意识到不对。
不等他出言拦住,吴氏便已经闯到朱氏和程氏面前,一开口便将两人争吵的声音打断:“好你个没良心的程氏,你给我把容妹子的银钱还来!”
此言一出,朱氏、程氏脸色均是一变,程氏更是脸色发白,忙小心翼翼看向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