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正时分,杨同走在长安的街道上,身前是一头冷汗小跑着肉都颤起来的鸿胪寺卿。
原本他应该好好在宫里当着陛下的头号跟班,为陛下鞍前马后效力。可下朝之后鸿胪寺卿便像是火烧眉毛般大着胆子截住了陛下的銮驾,不等德诚呵斥,便看到鸿胪寺卿扑通一跪。
“陛下,女官学室走水了!”
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元启瞬间黑了脸:“怎会走水?可有人员伤亡?!”
“回陛下,录事一人和宋乐舒被火烫伤······”
闻言,元启的脸更黑了黑,连带着声音都透出一股阴郁,叫德诚腿肚子抖了抖:“伤得严重与否?可请了太医?”
听着元启声音中的急迫与关怀,鸿胪寺卿很机警的察觉到陛下这话问的是何人,自然不可能是那录事。
于是接道:“宋姑娘右手被灼伤,同屋的姑娘给上了药,现已无大碍。”
元启握着步辇的手一阵阵发力,却是再想说什么。德诚见状,忙截住话头:“陛下,好好的学室怎么会着火呢?”
鸿胪寺卿及时接话:“臣等已经在调查!”
元启袖中的拳头紧了紧,他沉声:“朕派刑部侍郎与你一起调查,杨同,你协助左右。安府好姑娘,查明真凶!”
得了元启的吩咐,鸿胪寺卿、刑部侍郎齐齐奔向了女官住所。
鸿胪寺卿旁边的这座宅子看上去淳朴低调,冷风裹挟着一股烧焦味。大门紧闭,看上去倒是和往常无二。
守卫推开门,两位大人左让右让了一番,杨同皱着眉咳嗽了一声,这两个让来让去的老头才作罢,流着冷汗进了宅子。
刑部的皂隶们勘查着现场。说是勘查,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查的,学室之内多是书籍桌案,此时已经烧了个大半,但好在火发现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几人都晓得低调办案的道理,没有回刑部,而是就地在这宅子里审起了案子。
杨同腰间挎着刀,立于二位大人身侧。
宅子里的女官们都被带了出来,杨同一眼便看到了宋乐舒。她一双眼红肿着,脸上憔悴素寡,一双瞳黯然失色,显然吓得不轻。
杨同一阵唏嘘,若是陛下看见,指不定要心疼成什么样。
宋乐舒和桓雪站在一起,桓雪安抚着宋乐舒。
“从昨晚开始,我就在担忧,这火······”
桓雪平时鲁莽迟钝,可她今日倒是出奇的冷静,截住宋乐舒的话头:“御前的人都来了,你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吗?不要这么窝囊。”
御前——
御前的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