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了现在一家人居住的小宅,父亲在屋前活动着筋骨——他终是不再成日躺在丸子床上,肯起来活动活动了。
雨渐渐小了些。
宋乐舒一扫阴霾,告诫自己将方才在泊苑中发生的一切都忘掉,毕竟以后她和元先生都不会再有什么瓜葛了。
“父亲,我回来了。”宋乐舒远远喊道。
听到女儿的声音,宋勤惊了一下,看到她在雨中一副落魄的模样,连忙上前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宋乐舒的头顶。
父女二人双双进屋。
而后宋勤自然免不了问一番,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明日父亲和你去书斋——
宋乐舒笑着一一答应。
父亲想要和她一同去书斋,若是换做了以往,宋乐舒必然一口回绝,他忧虑父亲的腿,担心书斋久坐会加重父亲的病痛。
可宋勤却向宋乐舒再三保证,说自己也总要活动活动,不然一双腿更是无法行走。书斋坐累了便回家来,总要出门去看看。
如此,宋乐舒才答应下来。
屋外黄色的迎春花一簇一簇拥挤在一起,阵阵馨香传入宋乐舒的鼻息间,她坐在窗前看着迎春花,怔了神。
元启只身在清月阁中久坐到夜幕四合,见天边挂上了半轮明月,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才缓缓回过神。
他的身体坐得有些僵硬,元启叫人进来。
来人是他的贴身侍卫,名叫杨同,二人在民间时便已经相识,揭竿而起一路攻向长安的路上,杨同多次为元启挡刀。后入了长安,元启便准许他贴身走动,护自己左右。
“陛下,时候到了,该回宫了。”杨同神色复杂,看陛下这模样显然是被拒绝了。
元启转过头,虽他在努力镇定神色,可眼里那难过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倒叫杨同有些忐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时候?
“杨同,”杨同连忙答应,只听元启继续道,“德诚不是说给予自己所爱的人更好的生活,便是最好的关心吗?”
杨同一怔。
他抚了抚自己的面颊,几分无奈窘迫,道:“陛下,德诚要是懂这些,犯得上进宫伺候您吗?”
······
“那你懂?”
“属下怎么不懂?”
回宫的路上,元启一直陷入沉默中,马车骨碌碌碾在长安的路上。直至回了宫里,他这股沉默还是没有消失。
吓得德诚连忙过来问杨同,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