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舒捏紧了自己的袖口,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丫鬟。不自觉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可心里却宛如一阵阵鼓擂般心脏狂跳不止。
要赌一赌吗?
如果元启真的对自己别无所想,那么她宋乐舒便也算是赌上了名声了。
一旦被邻里街坊知道她宋乐舒只身入了男子的家宅,且宽衣解带沐浴更衣,只怕是名声要差如勾栏院的娼/妓般。
父兄都会拿着家法等着自己。
自己日后那如履薄冰的生活可见一斑。
宋乐舒咬咬牙,暗暗笑道元启真是好算计。将这等艰难的选择抛给自己,他现在一定坐在主卧里饮着茶,好整以暇等着自己的选择。
放下气节委身元启,还是保持教养自立于世——
她一双小手死死攥着衣摆,不断攥紧又松开,最后骨节泛白,宋乐舒感到周身一阵发冷。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前朝和肃陵侯府倾倒的那一日。
她被人扯得跪坐在雪地上,来抄家的人叫着要把自己送入教坊司当娼/妓,而后那些侍卫说要先自己享乐一番。
长安的初雪啊,那么冷。
她那日得赦于气运,随后父兄入了狱,宋乐舒一个人四处求着昔日的亲眷,那些人早就投靠了今朝,依旧过着如日中天的生活。
面对她的苦苦哀求,无不想着如何算计自己,他们眼中流露出的笑容让宋乐舒恶心。
宋乐舒的心一阵阵抽痛,近些时日和父兄连日来的争吵。父亲骂她是宋家的不孝女,兄长对自己的冷落——
宋乐舒怕了。
她不想再过一日那样的生活了。
宋乐舒闭目,狠下决心般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如玉的肩露在了空气中,她不着寸缕绕过了屏风,入了浴桶中。
氤氲的雾气让宋乐舒的眼睛有些酸胀,她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桶内飘着些花瓣。
那两个丫鬟娴熟地伺候着宋乐舒沐浴,期间不发一言,简直懂事的不像话。
便是从前肃陵侯府也没有这等下人——每个动作都像是提线木偶般,宋乐舒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最尊贵的人。
即便自己不是最尊贵的人,在她们的伺候之下,宋乐舒觉得自己就像是要去见最尊贵的人一般。
是啊,恐怕今后,元启就要成为自己世界中最尊贵的人了。
第20章藏娇宋姑娘可听过金屋藏娇
温热的水轻淋在肩头,宋乐舒看着屋内的陈设,沉香气自有宁神悦心的作用,可宋乐舒此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心旷神怡。
她反而有些焦躁。
丫鬟用帕子擦拭着宋乐舒的背,她一转头时恰逢丫鬟收帕子,那水直接溅到了宋乐舒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