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勉转身放药碗,正看到了踏进门来的宋乐舒。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乐舒掩了掩眼角的泪,脸上的阴霾一消而散:“我去抓了些药,左右今天书斋人不多,我就把药送回来了。”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心中不住打颤——若是被从前侯府的女夫子看到,定要哀叹一番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父母命大如天——
事到如今,她全都破了戒。
“筱筱,听父亲的话,回屋休息一会吧。”宋勤劝道。
宋知勉上前接过药,而后出了屋子。宋乐舒上前给宋勤掩了掩被角,又将手笼放在了父亲旁边。对上宋勤探寻的视线,宋乐舒笑道。
“哦,这个啊——今天有个阿婆买书忘带了银钱,就拿手笼抵了。我见这东西做工精细,想着我也不亏。”
宋勤摸了摸手笼。
从前侯府中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就连嬷嬷的手笼都绣着银线,可现在却只能捡别人不要的。
这么想着,宋勤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宋乐舒连忙倒了杯水,幸好水还是温热的。
宋勤饮下,看着宋乐舒有些愧疚。
对上父亲的眼神,宋乐舒便知道父亲要说什么。
她不想看到叱咤风云的肃陵侯一夜衰老哀叹的模样,也不想听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同自己道歉。
于是宋乐舒仓皇应付了几句,落荒而逃。
她的父亲,永远都该是英雄才对。
屋外宋知勉正为自己擦着药,宋乐舒上前接过将药点在他的手臂上,边道:“哥哥没伤到筋骨吧?”
“妹妹多虑,哥哥身体好着呢,不过是有些青紫,实在是他们人太多了些——”
“如此便好。”宋乐舒将伤药盖上盖子,欲言又止,宋知勉见她这副模样,问道:“你怎么了?你我兄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乐舒在他面前坐下,娇娇弱弱开口:“恭亲王府正在招侍卫,哥哥,你去吧。”
听到恭亲王府四个字,宋乐舒瞬间脸色一僵,像是蒙了一层霜般瞬间冷了下来。
“恭亲王府?贤朝的皇家!”
贤是当今的国号,前朝时,当时尚是乱党的皇家自成“广贤”组织,招纳了天下能人志士,后建立新朝便以“贤”字为国号。
“我宋知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为这种大逆不道危害君主的人卖命!”
——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