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朝回来的她就被人喊过去,说正君打算寻死。
她沉着脸赶过去,就看见他吊了白绸在?房梁上,站在?凳子上打算寻死。
她几乎气得眉心直跳,走?过去把人抱下?来,满脸怒气对着那?些?侍从。
任凭怀中的人挣扎着,她的语气越来越冷,“这么多人,还看管不了一个人?要你们有什么用?”
“谁给的白绸?”
“你还要赶他们?”
她握住他的手臂,没理会他的话,拔高声音,“管家呢?”
“换一批下?人进?来,这些?要么放出去,要么送回徐府。”
“是。”管家连忙应下?来。
“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全部换走?。”
他在?她怀里哭泣着,听到她要换人,更是睁大了眼睛。
“谁敢。”
她把他带进?内室,发现?里面少了很?多东西,起码瓷瓶易碎的玩意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把人按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还想做什么?”
“你要我来,也?来了。”
毫无任何反抗的能力,他想起身也?起不来,她甚至要把他身边的侍从赶走?。
他气得发抖,甚至开始惶恐害怕自己的未来,枕头也?被他一股脑地扔在?她身上,“出去,你给我出去。”
她接住枕头,“你冷静一点,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对那?些?男人有意?”
“你又?骗我,骗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明明看见了,你...你明明喜欢他。”
他抬手粗暴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那?块薄嫩的表层被抹得通红。
他像是陷入了疯狂,面容扭曲,手边的东西都被他扔了下?去,地上一片狼藉。
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身上的衣裳也?松松散散不成样子。
面容素净美丽,举止却像个疯子。
骆荀一皱眉,俯身握住人的手腕,把人压在?床榻上。
“扔也?扔了,闹够了没有?”
他胸膛剧烈起伏,低喘着气,含着眼泪的眼眸愤恨地盯着她。
双手想要推开她,却被按在?头顶上。
“你...你,我什么脸面都没有了,我还能做什么?闹够了没有?我要撕了那?贱人的脸,他就是个狐狸精,你就是个骗子。”
他无声地哭着,时不时哽咽一下?,眼泪好像多得流不完一样。
他偏着头,死死咬着下?唇,眼泪不成形状顺着泪痕滑下?去,打湿床榻。
她跟那?些?女人一个样,根本不会只?喜欢一个男人,沾花捻草,嘴上承偌了这个人,下?一秒就能在?别?的男人床上。
明明他什么都给她了,甚至费尽手段要给她生?孩子,现?在?呢?她把自己团团玩着手里,骗他,愚弄他。
她根本不在?意甚至可能在?嘲讽自己的努力。
他想到父亲说的话,她可能有权有势后就会抛弃他,虐待他,甚至纳一个又?一个侍,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或者会把自己关进?柴房里,身边的人全部赶走?,更或者杀掉他。
他越想越气,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发颤,所有的力气被完全抽空了一般。
骆荀一把人抱进?怀里,托着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越发震惊男人的嫉妒和猜疑心,什么都会被放大,什么奇怪的动作都会被他误认是出轨的前兆。
被抱住的他气得咬住她脖颈处的软肉,偏偏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让他已经?挥霍了去,只?能用牙摩挲着她的肉。
活像是借此要咬死她一般。
她抬手阻止他这种行为?,手蒙住了他下?半张脸,轻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要如何?”
“闹了几天,还不够吗?”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我们可以和离。”
她把手挪开,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一遍,“那?就和离吧。”
他睁圆了眼睛,挣扎戛然而止,呆滞地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他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和离?不可能。”
“除非我死。”
又?是不欢而散。
天还没完全黑。
旬邑犹豫着把药端进?来,看着公子孤坐在?那?,披散着头发,不知道要怎么办。
家主如今把院子里的人赶了大半,甚至要求他们不可以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只?留下?几个贴身侍从。
屋内没有点燃蜡烛。
旬邑示意旁边的人去点起来,走?到公子旁边。
“公子,药还喝吗?”
坐在?榻上的他迟钝地抬起头,小脸苍白,呆呆地看着那?碗药。
那?浓郁的药味钻进?他的鼻腔,像是死死攥住他的心脏一般,死活喘不上气。
他突然睁大眼睛,指尖死死掐着手心。
还喝什么药。
她现?在?都有和离的念头,他生?孩子还有什么用?
他轻微地颤抖着,声音平静,“妻主呢?”
“家主还没有回来。”
他抬手把那?碗药端过来,才喝了一口,手上的药匆匆放在?桌子上,突然干呕起来。
一日未食,又?加上干呕,他双手伏在?榻上,感觉心脏被针刺了一下?,全身脱力。
“公子,你怎么了?”
旬邑有些?慌张,连忙出声让人把大夫请过来。
徐韫坐直身子,声音幽幽地,“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宫宴,那?贱人也?会去吧。”
旬邑顿了顿,缓慢点头。
“那?贱人敢做这种事?,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可公子还被家主勒令关在?这里,怎么出去?
旬邑把药端走?,满脑子都是公子刚刚的模样。
呕吐。
呕吐。
说不定公子就有了呢?
闹得再大,家主也?要看在?孩子的面上纵容公子。
旬邑连忙去把府医带了进?来。
她收回手,“正君已有孕一个月了,但?胎位不稳,这几日不要过于激动,当小心一点。”
有孕?
冷着脸的徐韫瞬间露出笑容,脱口就想让人去把妻主叫过来。
他像是想到什么,又?很?快冷静下?来,手慢慢抚摸着腹部。
他叫旬邑给了赏钱,让人下?去。
屋内的人都退了去。
他坐在?榻上,眉目踌躇,咬着下?唇不知道这孩子算来得早还是来得晚。
他有孩子了,妻主定然会收回昨夜的话。
他慢慢安心下?来,开始期待妻主过来。
这夜,妻主没有过来,反而过来的是和离书。
他呆在?原地,似乎完全无法接受。
一张纸薄薄的,完全没有重量。
手指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那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