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抽条长高的痛苦折磨了她许多个晚上。
她没再想其他,草草翻过今天看得几本书后,熄灯上了床。
隔壁的屋子里却始终亮着几盏灯。
屋里的少年坐在床头,乖乖喝完药后,想要从床上下来走动。
他的头有些晕,今日下午那人强制把他按着,给他换了药。
由于头疼,徐韫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
比如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看见那女人就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其他陌生的记忆。
明明她长的是这副样子,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副醉鬼的模样。
徐韫没有办法将其重组构建。
透过窗户,徐韫看到那人已经熄灯睡觉。
他觉得她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窗户,漆黑的瞳孔在黑夜里莫名有些诡异。
徐韫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样。
面容稠丽的少年浑身冒着诡异,眼底空洞。
没一会儿,他从窗户旁边离开慢慢地朝床上过去。
他的动作迟缓,由于身上的伤让他像极了没了机油艰难运转的机器,晦涩难行。
他眼前突然发黑,视线模糊。
没有任何预兆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在是额头着地。
……
直到半夜,屋门被悄悄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那人先是在门口呆住,像是终于接受了一般连忙走了进来。
少年被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女人给他盖上被子。
看着他的模样,骆荀一倒吸了一口冷气,生怕人死在自己家里。
当初捡他回来纯粹是知道他能活,骆荀一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找死的人,她这是捡回了一个什么找死的家伙。
她仔细检测他额头上的伤,又看了看他的后脑勺,发现溢出血迹后微微沉默了一下。
又是一阵捣腾,为了避免后脑勺碰到,她堆高了他脖颈处的枕头。
他的额上摔出了淤青,大部分被纱布包着,外观看着不怎么明显。
对比今日,昏睡过去的少年可以说是乖巧极了,任人摆动。
下午给他重新包扎头上的纱布的时候,跟要他命一样。
她没有吹灭油灯,免得他后面醒来又把自己给摔了。
终于弄好后,她这才从这间屋子退出去。
她站在院子里,身上还带着夜里的凉意,半夜里温度下降到最低温。
院子里没有养任何生物,鸡狗都没有,唯一她会种的菜就是青菜。
第3章
奸女淫夫 翌日。 微亮……
翌日。
微亮的光出现在窗户处,外面已经亮了一点。
没多久,就听到鸣叫声。
屋内。
她掀开被褥,从衣柜里取出墨绿色的衣裳换上,随后走到铜镜前整理头发。
头发蔓延到了腰处。
为了方便采药,骆荀一将头发全部束缚起来,额间的碎发只能搭在耳鬓两侧。
由于她不怎么下地干活,经常在屋内看书,骆荀一的肌肤很白,一种透着病态的白。
收拾得差不多后,骆荀一先是看了一眼屋内那人的情况,带上一点干粮出了门。
天还是浑浊的,霞光开始出现。
骆荀一选择了小路上去,经过乱葬岗,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里有人在找什么?
乱葬岗除了尸体还能有什么?不少人会心存侥幸去扒灰,试图找到一些什么。
这种人也不会选择这种时辰起来,大多数是在晚上。
她站在大树旁边,庞大的树冠让她看着并不明显,昏暗的光线几乎让她隐匿其中,没有人发现。
地上还是湿润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衣摆,青绿色的野草堆积在她脚边。
她神色冷静,浅色眸中透着润玉般的莹润,好奇地盯着她们的动静。
一堆人在尸体堆里翻找着。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人好像放弃了一般,挥手示意那些人离开。
看到这种行为,骆荀一沉默了下来。
她微微后退了一步,躲在树后。
这两年里她也不见什么人,除了跟她一样采药的人,正常人都不会来这里,毕竟都有些避讳。
如今出现了一大批人,前日里恰巧碰上丢尸,骆荀一开始思考自己捡了什么人回来。
不是哪家的侍夫或者孩子,那应该是不得宠的仆从,奴隶,或者青楼的花妓,不然怎么死了丢到这里来?
大户人家最为忌讳风俗礼仪,再不得宠也不至于将一个男子随意埋葬。
关乎家族的颜面,哪家再怎么嫉妒的正君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上来。
被外人抓了,丢尸侮辱?若是哪家丢了孩子,也不见有人拿着画像四处寻人。
前后不过半刻钟,那群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骆荀一继续上山,避开上面的野猪夹,裸露的皮肤都涂满了白花油用来避蚊驱蛇。
青苔布满了大块密集的石头,她穿过竹林,踩在石头上,小心翼翼下去。
山中雾气浓郁,空气中颇为潮湿,她的手指上已经粘上了泥土。
看到药材,她拿出锄头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
骆荀一不会花费大量时间去采药,估摸着差不多就会原路返回,也不管采了多少。
她所赚到的钱大部分花在了书籍上,书院的学生宿舍里,一面墙都是她购买的书籍。
如今从书院回来,她也携带了一包袱的书。
原路返回后,她的裤脚沾上了泥土和露水,手指上的污迹被她用手帕细致擦干。
徐韫已经醒了过来,老实地待在床上,显然记住了昨日的下场。
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他取过放在一侧的外袍披在身上,缓慢地挪到了窗户边上。
徐韫盯着进来的人,目光如炬,似乎想把她看出一朵花来,漆黑的瞳孔里不自知地浮现恶意和怨恨。
上辈子她不是这样的,眼前的人和上辈子的那人俨然是两副样子,只有五官还能看出点相似,竟然连声音都变了样。
上辈子的她好赌成性,偷鸡摸狗。
白日里酗酒,动不动喜欢打人,眼睛无神萎靡,邋遢得不成样子,借着她高大的样子到处拦人打劫。
徐韫记得上辈子他被捡回来,就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几个月,动辄打骂,后面差点被卖到了青楼。
一有想要逃跑的动静,就会被她打得很厉害,以至于后面他的脚一直没恢复,成了跛脚。
他盯着她陌生的侧脸,干涩的喉咙让他不断吞咽口水。
自从醒来,他就只喝了那碗药。
由于疲累,他只能将手搭在窗户框上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