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丫头,能从她的眼泪里看到愉悦。
“很高兴,”老夫人笑着道,“听他说了好些事,都是好事,我替他开心。”
巧玉也笑了。
“替”这个字,就是说,国公爷遇着好事了。
能让老夫人为儿子喜极而泣,恐怕就是她们先前猜的那样吧。
国公爷有了心尖上的姑娘,也与老夫人开口了。
她不清楚那位是谁,但能吸引国公爷的目光,能让老夫人听着名字就喜悦的姑娘,一定很好很好。
另一厢,林繁回到了书房。
推门进去,秦鸾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写着什么。
走近了一看,林繁失笑出声。
秦鸾是拿手指作笔,以茶水当墨,在桌面上画符,那些还未干的线条,林繁半点都看不懂。
“顺手做日课,”秦鸾道,“与老夫人谈好了?”
“她看了画像,说与她记忆里的太子妃很像,”林繁道,“劳烦你久候,马车应是备好了,我送你出去。”
说完,林繁又看了眼桌上的线条。
因着邓国师的行径,林繁对道家这些东西素来防备。
没想到,有这么一日,他在自己的桌上看到这种,会觉得很是可爱。
抬起眼帘,视线落在秦鸾身上,林繁想,定是画符的人可爱。
马车旁,方天正候着。
昨儿那些东西,应是道家术法用的。
夜里他隔了老远,悄悄望过,他们爷在老国公爷的书房里,秦姑娘在外头台阶上坐了一整夜、守了一整夜。
这让他对秦鸾充满了敬意。
一来,秦姑娘有真本事,二来,秦姑娘真心帮他们爷。
若不然,谁好端端的,大晚上不睡觉,往院子里坐着吹冷风呢?
如此想来,秦姑娘真是极好的人。
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无处找去。
虽然,偃月猜他们爷的心思猜得不对,爷与秦姑娘谈的那都是大事,正经极了,但是,偃月猜想的那结果,方天琢磨了一整宿,他以为挺好的。
他们爷自己有能耐,娶媳妇上,不会把岳家、妻子的助力摆在前列,可谁会嫌弃本事多?
秦姑娘这样能与爷商量大事,替爷出主意、想办法什么的,真是太出色了。
可惜……
方天看了眼林繁,心里着急。
爷自己不开窍。
爷行得正、站得直。
爷有让人无比相信的品行。
这样的国公爷,让方天好愁啊!
不知道他和偃月一块敲一敲,能把他们爷敲开窍吗?
对了,还有他舅婆。
舅婆为何说秦姑娘一定是国公夫人?
他是不是该向舅婆取取经?
车上,秦鸾坐下。
马车里地方逼仄,等林繁一坐,连空气都紧得慌。
林繁也觉得近。
小小的车厢里,膝盖都快碰着了。
秦鸾道:“送我到柳树胡同口就好,那儿白日没有什么人,穿过胡同就到侯府了。”
林繁应了声,隔着帘子交代了车把式。
车轮轱辘转,透过车板传进来,压住了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
秦鸾垂眼看着手中拂尘。
其实,先前也并非没有靠得近的时候,只是她当时没有想明白而已。
现在心里有了想法,又是车厢之中,越发叫人心虚。
柳树胡同口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