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惊了一跳回身,怒斥沈昂:“干什么你!这么远的距离你瞬移过来的是吗!”
沈昂检查完毕,无趣地把正在桌面待机状态的手机抛还给教练:“我就知道。”
……
易倾凌晨到家,亡羊补牢地试着给手机插上充电,准备第二天一起床就去店里修屏幕。
她疲倦地倒头睡下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用电脑发了封邮件给老板和人事,申请把年假和婚假调整到下周一开始。
手机的功能什么都坏了,唯独闹钟功能是那么完好。
大早上,易倾精疲力尽地从睡梦中醒来,想要关闭闹钟,但在屏幕上胡乱划了半天也没能关掉——屏幕彻底失灵了。
这下手机就算本来半好不坏,易倾也有种砸坏它的冲动了。
闹钟一直响,这谁顶得住?
和手机奋斗十五分钟后,易倾才让连着响了数次的它安静下来。
“这一天才刚开始,就过得这么累,一定是个坏兆头。”易倾长长叹气,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洗漱完毕就开车去了手机旗舰店。
等待屏幕换好的时间里,易倾在店内的公用电脑上看了一会儿游泳比赛的直播。
今天是第一决赛日,上午进行预赛,下午再是决赛。
男子400米自由泳,沈昂成功进入决赛,却是以第七这个危险的名次创造了自己在这项赛事上最差的成绩。
记者试图找这位种子选手聊聊,但沈昂出了泳池直接走人留下一个背影,接受采访的只有李教练。
易倾皱眉看完李教练完全是在打太极的采访时,店员拿着修好的手机走了出来:“您好,内屏已经更换好了,试一下看看使用感如何?”
易倾扫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谢谢,不试了。多少钱?”
付钱、订高铁票、驱车赶到高铁站、抵达锦标赛举办地点,这一系列行动都完成的时候,时间早就已经过了中午。
易倾最后确认了一眼下午的赛程表,从高铁站直接打车去了游泳中心。
“来看游泳锦标赛啊?”司机熟门熟路地和易倾聊天,“这几天可热闹,电视台都放广告!宣传!我这几天从火车站拉了好几个过来追星的,哎你说,明星也就算了,这运动员怎么还有粉丝呢?妹儿你也是哪个运动员的粉丝?”
“不是,”易倾朝他笑了一下,道,“我是运动员家属。”
……
易倾抵达游泳中心时,最先遇到的困难居然是因为没有门票被拦在了门外。
——她满以为自己可以在门口找到售票中心,谁知道这比赛票量有限,一票难求,外面倒是有不少鬼鬼祟祟的黄牛上前询问“票子要伐”。
易倾只好给李教练打电话,最后是被助教用多出的内部票给带进去的。
“你这次来得晚啊。”年轻的助教好奇地问道,“刚刚早上李哥想给你打电话打小报告都打不通。”
“手机坏了,刚刚修好。”
“啊,是不是昨天就坏了?”助教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自得道,“我就跟沈昂说你肯定是手机没电、坏了,才会一直找不到人,他还不信,就差去报警找你了!”
易倾怔了一下:“昨天?”
“对啊!”助教也跟着愣,“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不是回榕城,沈昂死活要跟教练请假,说要大老远跑去机场给你接机,但航班落地了也一直没找着你,他气得连带去的花都扔在垃圾桶里了,我好不容易才给拉回来的。”
易倾沉默着没开口。
榕城距离锦标赛的举办地点,高铁单程都得两个小时。
助教小声试探:“怎么,你们吵架啦?难怪他状态那么差、心情比平时还不好。”
“不是吵架的问题。”易倾摇头。
助教一脸惊恐:“等等,婚姻里说这句话,那不就是无法调和的原则矛盾,四舍五入等于要离婚了?!”
易倾失笑:“没有的事,一会儿我和他说说就好。不过我是不是进不去闲人勿入的备赛区?”
“嗯……”助教摸着下巴思考了下,笃定地说,“照理说是不行,不过决赛还有一会儿,而且沈昂又是头号种子,他状态这么差,李哥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和他见面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到了观众席入口处,正要分道扬镳,里面却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大喊:“医生!医生在哪里?他休克了!!”
助教一愣,喃喃地说:“刚刚沈昂也在里面热身……”
他话音未落,易倾就几乎要为话里的内容跟着一起休克了。
她一直就在担心沈昂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适不适合参加顶级赛事的争夺,结果可能是墨菲定律,最操心的坏事立刻就应验了。
易倾深吸一口气,往闲人勿入的通道里跑去,反应比助教还快上一点。
情况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易倾是混进来的非相关人员,硬是让她一路这么闯了进去。
泳池边围了一大圈人,中央空间很大,隐约可以见到地上躺着一个穿着泳裤的年轻男人,还有医务人员跪在一旁给他做心肺复苏。
易倾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腿软,但脚下步伐却一点也没慢下来。
事发地点围得人挤人,易倾根本看不见里面躺着的人是谁,只能踮着脚往里面张望、急得头上冒汗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