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换了个姿势,趴在床尾看易倾打开led化妆镜:“还要化妆?不是说海边太热不想化?”
语气里带点酸溜溜但又不是明显的酸,属于“我在酸但是我不表现出来,同时还必须让你知道我在酸可我忍着”的多重高难度表演。
易倾故意敷衍他:“对,很重要。”
沈昂撇撇嘴,在床尾滚来滚去,像个大型的熊孩子在试图吸引注意力。
易倾一路都没理会他,临挑好口红准备完成最后一个步骤时,在床尾的沈昂凑过来比口红抢先碰到她的嘴唇,像要表达不满似的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这个颜色最好看。”他眯着眼说。
易倾不为所动:“但这样的血色没多久就会消了啊。”
沈昂愣了下,捂着脸倒在自己的床上,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
等易倾涂好口红,才回头去拉他:“你也洗漱换衣服,和我一起出门。”
沈昂腰腹绷紧,火速坐起:“是要去买耳钉吗?”
“买,”易倾拍拍他,“快去。”
沈昂一阵风似的卷进卫生间,而易倾把两本户口本都塞进了包里。
她把包放在桌上想了想,决定在到去民政局之前都瞒着沈昂。
也不久,就那么几个小时而已。
主要是沈昂的反应都太好玩了,易倾认识他这么多年,鲜少见到他情绪这么多变,就挺新鲜的。
明明平时连家里多了什么、少了什么都到明察秋毫的程度,但一碰到恋爱感情的事情,好像就瞬间智商和观察力都下降了大半截。
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使人降智”。
所以再无伤大雅地逗一逗好了。
等沈昂一从卫生间里出来,打好主意的易倾就一脸正色地向他宣告:“今天要考察你作为男朋友是否合格,如果结果不合格就即日开除。”
——开除男朋友,调任合法丈夫,这也没说错吧。
第40章你好,我想领证。
话出口的瞬间,易倾就看见沈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掐住自己的手掌心才好不容易忍住大笑的冲动,故作淡定地起身:“好了,走吧。”
合格的男朋友立刻上前帮忙:“包我来拿。”
易倾避开他的手:“不用。”户口本掉出来怎么办?
“那先去吃早饭?”沈昂察言观色。
“路上买一点吧,”易倾看手机,“时间有点紧。”
“……那还能牵手吗?”沈昂委屈巴巴地问。
易倾脚步一顿,咬着嘴唇忍了两秒笑才回头把手给他:“嗯,可以,今天还是男朋友。”
沈昂立刻握紧,小心翼翼地保证道:“我保证不咬你了。”
易倾顿时不想笑了:“你少哪壶不开提哪壶。”
……
易倾上网查过资料,也给民政局打过咨询电话。
——主要是这事儿都得私底下调查,问身边的同事朋友总感觉有点浑身上下都透着尴尬。
沈昂的户口虽然在榕城,但易倾的户口跟着亲爹正好落户在这座海滨城市,虽然一直想改,但由于各种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有改成。
所以正好,去一趟民政局就能领证。
最妙的是,这是个大城市,民政局不仅周一到周五开门,周六上午也对民众开放。
易倾包里揣着两本户口本和她自己的身份证,而沈昂由于经常出去参加比赛,有着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
一切就绪,就差提前拍一张照片带去民政局。
民政局当然也能拍照片,但易倾决定还是自己去照相馆照一张好看的。
毕竟大概率不会再领第二张结婚证,而且她都特地为此化妆了。
易倾叫了辆车直达事先看好的照相馆,下车时一指旁边的肯德基:“男朋友,我想喝豆浆。”
沈昂本来抬头看着照相馆,闻言往旁边的肯德基看去,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他看起来像是要反驳点什么,但回头观察了下易倾不容置疑的神情,抿着唇乖乖去推肯德基的玻璃门。
易倾后脚立刻进了照相馆,和店员打了声招呼:“我昨天有预约早上拍照。”
主要是还得和店员串好不让沈昂知道是拍什么照片。
……
沈昂在肯德基门口回头去看易倾时,她已经脚步轻快地走进了照相馆里,好像早上那句戳心窝的话随口说完就忘了似的。
沈昂打死也忘不了。
在反复拷问自己短短一两天时间里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以后,沈昂得出一个结论:要么易倾喜欢柏拉图,要么易倾突然又不喜欢他了。
换句话说,不是以后没感情生活,就是以后没性|生|活。
沈昂克制地长出一口气,走向点餐台买了豆浆和早餐。
他提着早餐去隔壁照相馆时,易倾正在和店里的人看衣服,见他进门就塞了件衬衫过来:“你换这件试试够不够大。”
沈昂打定主意今天当一个特别特别乖的男朋友,二话不说就接过白衬衫进了换衣间。
照相馆不大,只有一男一女两个试衣间。
沈昂关上门时,易倾还在外面和店员说话:“……嗯,背景色还是这个吧,我看大家都选这个,以后再拿出来看时也有氛围感。”
沈昂边脱衣服边在心里老大不爽地想:以后再拿出来看?你分手以后还会看我跟你的合照?你会跟十年前一样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