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接过那盘点心,抬眼看到叶庭澜眉眼如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似是在期待着,面上一热,乖巧地捏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正打算品尝那香酥之味,突然舌尖一片热辣,接着一股极其冲的气流窜上鼻尖,白黎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个连环喷嚏,刷刷流下两行清泪。
大人是不是拿错了白黎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是芥末!
叶庭澜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脸无害的说:如此是不是放松许多?
白黎:......
朱培知骂叶庭澜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我草你大爷?
白黎就是这种心情,但他对叶庭澜的大爷没兴趣,他只想
他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脸,无语地问:大人想让我说什么,直说就好,何必如此?
叶庭澜啊了一声,说:竟是如此。
二皇子在后面笑出声,朗声说:他是怕你小小年纪经历这些事情心有郁结,说是哭出来会好许多,因此故意逗你开阔心胸,莫要再想那些可怖的事情了。
白黎一愣,原以为只是缓解紧张气氛的恶作剧,却不想叶庭澜竟是惦念他的心态,为他考虑这般多。
只是这哭的方式似乎有点......
不是这么个哭法吧!
无论如何,叶庭澜是一片好心,白黎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起身说:谢大人关爱体恤,小民感激不尽。
叶庭澜微微笑道:看上去白小郎君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小小年纪倒是不容易。
他转身回到自己位子上,说:你给我送的皂我都收到了,既好看又好用,只是这皂价格不低,日后莫要破费。
白黎随意摆摆手:没什么的,不差这点钱,说起来我在澄州新建了一座会所,明年初夏就可开放使用,到时候还请二殿下和叶大人赏光,前来捧个场。
叶庭澜转头对二皇子笑道:他这回想着你了。
白黎:???
二皇子哈哈大笑,说:你莫要挂在心上,只是他得了你那皂来与我炫耀,我说了他几句而已。
白黎:......
叶庭澜啜了一口茶,说:白小郎君聪慧过人,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已经有如此产业,当真让人惊叹,也难怪敢带着一群人来这林州土匪窝救人,当真是胆识惊人。
白黎见他说到正事,便认认真真回答到:当时也是没办法,朱公子的随从跑回澄州,言说公子有难,又说公子此前曾经在林州调查,而后突然停止,我便觉得事有古怪,公子那般性情断不会半途而废,我担心是他查到了什么引来的追杀,也不敢确定追杀他的人是谁,所以没敢贸然报官,先带人前来查看。
查看?
是啊,我们化妆为土匪和小商贩,本是想灌醉土匪趁着夜色逃离,没想到刚灌了一半,你们就来了,土匪以为我们是里应外合,便打了起来。
叶庭澜:原来如此,不过你那好兄弟身上的腰牌可是真的。
白黎:这能看出来?
二皇子:没有什么能逃过叶大人的眼睛。
白黎衷心道:厉害,那腰牌确实是真的,我之前也遭过一次土匪,侥幸逃脱,便取了那土匪的腰牌做个纪念。
二皇子奇到:之前也遭过土匪?你这经历够传奇的。
叶庭澜默默无言,半晌开口:我的芥末酥终究是错付了。
白黎:......
问白黎话已是最后一步,叶庭澜此行任务算是了结了,他让白黎回去收拾准备一番,便可早些离开,回澄州过年。
白黎舍不得,方才说话之时他便一直盯着叶庭澜看,他的各种神态、情绪、小动作,怎么看也看不够,但是也深知自己确实该走了,快过年了,他紧赶慢赶刚好能回家过年,也要早些把朱培知带回去,莫要让朱必一直担心。
只是如何舍得呢......
只有这个人才是他心尖上的人呐!
以往只是思念他的容貌,他的微笑,喜欢他的画他的字,可是这次他们在一起好几日,叶庭澜救了他,又与他聊了这么久,甚至恶作剧整了他一下,那些存于脑海中的画面突然就生动了起来,叶庭澜这个人也变得更加立体更加有趣,更加叫人移不开眼。
他心塞塞,不情不愿地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眨眨眼说:大人是大理寺的官,执掌天下刑狱,此番来林州定然不是为了赈灾一时,我猜您就是来查贪腐案的对吗,所以那些土匪确实是与官府有勾结吗?
叶庭澜轻声说:此事与你无关,白小郎君快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白黎笑笑,快步离开了,他才不关心那些呢,说这话不过是为了给叶庭澜多留下点印象罢了,暗恋者总有那么一些小小的自以为是的心思,似乎做点什么能在心爱之人的心上留下些印象,便是建立了二者的联系,白黎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此时有多傻,傻得倒真像个十七岁的少年了。
他走后,二皇子对叶庭澜说:这小孩还挺聪慧。
叶庭澜:自作聪明罢了。
二皇子笑道:他一个行商小郎君,能猜到这些难道还称不上聪明吗?
叶庭澜新沏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朱公子已经醒了,他们必然已经谈过,既然已知我索要的那些东西是贪腐案的证据,又怎能不知我们是来查贪腐案的?那土匪拷问朱培知就是为了证据的下落,所以他们与官府的关系不是一目了然吗?
二皇子想了想:也是,所以那孩子为何要特地提着一句,显示他的聪明?
叶庭澜不以为然:或许只是为了给我们留个印象,让我们觉得他聪明,日后好结交罢了......啧,你尝尝,这是柯从善搜刮来的要贿赂给季大人的茶叶,真是一言难尽,季大人最是懂茶,喝到这茶怕不是要把那柯从善打死。
他又说:附庸风雅,拍马屁拍到了驴腿上,难怪他当了二十多年知府送了那么多礼还不见高升。
二皇子笑道:季大人堂堂一品军侯,怎么到了你这里不是驴就是马的。
叶庭澜惊讶地说:我若回去了,能当驴马都是他的福分,不是吗?
二皇子轻叹一口气,说:林州上下几乎被你给屠尽了,回去还要血洗京城,难怪总是有人说你坏话,也难怪人们总是怕你。
叶庭澜轻描淡写:我不在乎,若有谁心怀怨愤,等到我告老还乡之时再来收拾我就是了。
二皇子笑:等那日这世上还有敢收拾你之人吗!
叶庭澜也笑:殿下不就是?
二皇子失笑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
叶庭澜:你不想艹我大爷,你想什么?
白黎:我......
叶庭澜叹到:这些年问候我祖宗十八代的人太多了,总算有人问候我了,我得好好回敬才是。
白黎:......
不.......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