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晗玉眼睛发涩,“子宁哥哥,你要不别走了吧,战场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怎么办,你父母、妹妹……还有我都会难过的。”
“阿玉,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抱负,我希望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你若是真的担心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顾晏轻声说,“但是倘若你为难,便算了,我绝不会逼你。”
徐晗玉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麒麟祥瑞图案的荷包,“这是我前些日子亲手做的,里面有白马寺的上上签,早就想给你了,希望它能庇佑你在战场上平平安安。”
顾晏接过,很是感动,笑着说,“不愧是风华冠绝天下的景川公主,如此善解人意,你放心,这个荷包我便是死了也会护住它。”
“什么死不死的,它若真能护你平安就够了。”徐晗玉莞尔一笑。
“说起来,子书呢,今夜怎么没见着她。”徐晗玉四顾看去。
“阿濛她一进宫便被淑妃身边的女官召去了,说是请她帮忙修一幅画。”
修画?徐晗玉皱皱眉,淑妃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雅致了,还挑在宴会上,不过徐晗玉也只是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并未深想。
恰在此时,一个宫人面色匆匆地过来在顾晏耳畔不知说些什么。
听完之后,顾晏皱起眉对徐晗玉说,“主帅今夜便要出发,我现在就要走了。”
“这么急?”连中秋夜都不过完吗。
“恐怕是前线有什么急事,军机不可延误,那我这便走了。”
望着顾晏匆匆而去的背影,徐晗玉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这段日子,东吴忙着围剿西齐,南楚养精蓄锐,便是同游牧民族边境上有些摩擦,也算不上紧急,何以至此。
“淑妃呢,你可曾看见?”
秋蝉摇摇头,“第一支歌舞过后,就没见着了。”
徐晗玉望着上首昏昏欲睡的太后,更觉得奇怪,哪有把太后抛下去找顾子书修画的道理,便是淳熙帝不出席,也不至于如此敷衍吧。
正想着,就见淑妃匆匆进来,一路跟官眷女郎打着招呼。
“淑妃娘娘,”徐晗玉走上前去,瞧见她额上竟然浮起一层薄汗,微微笑道,“娘娘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淑妃瞧见徐晗玉这个人精,心里直打鼓,却还是笑道,“方才出去走了走消消食,一不小心走远了,这不突然想着宴会还没过半,我这就赶回来陪太后了。”
竟然未提叫顾子书去修画的事。
徐晗玉也不点破,点点头,便往旁出去了。
先是叫走顾子书,接着支走顾晏,淑妃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徐晗玉不放心,瞧瞧从偏殿溜走了。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秋蝉看徐晗玉神色不对。
“去找顾子书,我们分头找,淑妃竟然出了一层汗,想来离这里不近,宫里既偏远又安静的地方,还不会引起顾子书的怀疑,想来不是甘露殿就是冷秋宫。你去甘露殿,我去冷秋宫,找到人以后把她带到宴会上,人越多的地方越好。”徐晗玉边说边思索。
秋蝉应了是赶紧去了,徐晗玉也快步往冷秋宫走去。
淑妃今日弄这一出究竟为何,顾子书才经过陛下认可,天生的凤命,贵不可言,这档口她不去巴结顾子书,反而想要害她,这实在是想不通。
第51章一夜
徐晗玉一路疾行,刚踏进冷秋宫,忽然一愣,淑妃今日的做法,该不会是为了太子吧?
她越想越可能,今日似乎也没见着太子,淑妃该不会想私下把这两人凑成一对,生米煮成熟饭?也真是难为她想到这一招。
徐晗玉的脚步便有些迈不出去了,其实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太子和顾子书若是成了,再加上王道士的这一番话,他坐上龙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是,她又想到顾晏,他若是得知自己的亲妹妹如此遭遇,一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吧。
算了,看命吧,顾子书也不一定就在这冷秋宫,徐晗玉咬咬牙还是迈步进去。
这冷秋宫不大,乃是前朝公主的居所,后来闲置了,便用来存放一些后宫妃子的墨宝,偶尔也举办一些宫里的诗集雅会。
徐晗玉走进寝殿,居然灯火通明,这顾子书不会真在这里吧。
寝殿空无一人,徐晗玉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担心了,她正要出去赶往甘露殿,就见寝殿中央的檀木桌上放着一幅画。
徐晗玉走过去细看,这是一幅古画,看样子是修复了一半,徐晗玉摸摸纸上的墨,还未干,顾子书来过这里!
那她现下又去哪里了,这里没有旁人吗?
“啪嗒”一声,徐晗玉立即抬头,只见大门不知怎么给关上了,一阵白烟飘进来。
“对不住了,顾女郎,我也是听命行事,这合欢香若一个时辰之内不解,您恐怕小命不保,您还是莫要挣扎的好,殿下一会儿就来了。”
“咳、咳,”这阉人是放了多少的剂量,熏的徐晗玉说不出话来,“我是景川公主,你关错人了,你不要命了吗!”徐晗玉冲到门前,那太监早就跑了,这门从外面关上,她如何也打不开,不好,他若真把太子叫来,两人一起中了这迷香,那可怎么办。
徐晗玉趁着现在自己神思还算清醒,不停撞着门,可惜她越用力似乎药效发挥地越快。
她缓缓滑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秋蝉的声音,“公主,公主?你在里面吗?”
“我在!”徐晗玉强撑着一口气又爬起来,“快开门。”
秋蝉使劲从外面将门打开,扶住徐晗玉,看着她浑身大汗的模样,大惊失色,“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进去,快扶我离开。”
秋蝉赶紧扶住她往外走,忽然听到了太子的声音,“你这是扶本宫去哪,不是要去宴会上给太后敬酒吗?”
“殿下你已经喝醉了,快找个地方歇息才是。”一个尖利的嗓音说道。
“本宫只在母妃那里喝了一杯,怎么就头昏的如此厉害,连路都看不清了。”
“那是西域来的烈酒,可醉人了,殿下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快,走另一边,”徐晗玉低声吩咐秋蝉。
二人默不作声,走了一炷香左右,徐晗玉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公主!”秋蝉再傻也看出了徐晗玉的不对。
“我们走到哪里了?”
“是棠华殿,是公主以前住的寝殿。”
徐晗玉点点头,“秋蝉,你听我说,来不及了,这药若真像那人说的那样,我若再不解毒恐怕性命不保,我在殿内等你,你拿着我的腰牌去神军营,找顾晏,把他带过来,要快,若是找不到他,路上随便哪个男人,只要不是皇亲国戚,你都给我带过来,一定不要闹出声响,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大军今夜定然不会出发,顾晏十有八九还在神军营,他是徐晗玉最后的希望,若来人不是他,那此人明天就只能做鬼了。
“啊,随便什么人,这……”
“还不快去!”
“是、是,”秋蝉胡乱应了,将徐晗玉扶进殿里,便快步出发了。
徐晗玉一个人倒在地上,浑身发热,感觉自己从未如此难受过。
“吱——”殿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走了进来。
徐晗玉拼着最后一丝神智,咬着手指,没有出声。
男子慢慢走进来,手指慢慢拂过寝殿中央的书架,看样子也不像是找什么东西。
徐晗玉没忍住,喘气出声。
“谁,”那男子厉声呵斥。
他朝出身的地方走了两步,忽然一具柔弱无骨的身子撞进他怀里,他下意识正要推开,不料听见她呢喃道,“谢斐,是我。”
是她?谢斐微微怔愣,怀中女子凑的更近,鼻尖萦绕着浓郁的蜜桃果香。
真的是她,谢斐轻手环住徐晗玉,“你怎么了?”
“我热,你帮帮我。”徐晗玉近似撒娇地说。
谢斐面庞一热,不对,她这样子,“你被下药了,谁干的?”
徐晗玉只是摇头,伸手去扯他衣领。
谢斐按住她的手,“徐晗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可是我难受啊,”徐晗玉带着哭腔,“你放心吧,我明日不会杀你灭口的。”
谢斐都要被她气笑了,一把将她扯开,“你把我当什么了,给你泄欲的工具吗?”
好不容易让自己舒服一点,又被人给推开,徐晗玉就像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哭闹起来,无论如何,她也要吃到糖,“没有,我喜欢你,少岐哥哥,我喜欢你。”她娇声说,嗓子就像能掐出水来,又娇气又妩媚。
谢斐愣住,徐晗玉又趁机扑倒在他怀里,继续扯着他的衣领。
谢斐又将手盖住她,徐晗玉以为他又要阻止自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眼神迷离地抬头望着他,委屈地说,“少岐哥哥,你不喜欢我么?”
喜欢,当然喜欢,喜欢的要死。
谢斐吞咽了一下喉咙,哑着嗓音说,“你这样太慢了,我来教你。”
他的眸子黑不见底,同她一般染上了潋滟的光彩。
低下头,他俯身,近乎虔诚地吻着她。
带着粗茧的大手牵引她,将这些碍事的衣物,一件、一件剥落在地。
徐晗玉觉得自己就像荡漾在一艘小船上,偶尔清醒,但是大多数的时候都随着波涛起伏不断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好像船到了彼岸,徐晗玉浑身的燥热总算得到了缓解,她将脸埋在身前人宽厚的胸膛里,“舒服吗?”不知是谁在问她,徐晗玉想说话,可是嘴里只能发出哼唧的声音,就像梨奴被她顺毛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原来梨奴被顺毛的时候这般快乐。
头上传来一阵轻笑,有一只大手轻轻的拍着她。
谢斐瞧着她一眼满足的模样,俯身将轻吻落在了她胸前的一颗朱红色的小痣上,怎么连胎记都这么好看,全身无一不得他欢心。
“公主,公主!”门外传来叫喊声。
是她身旁的那个侍女,谢斐眯着眼眸,披上外衣走出去,正巧看见秋蝉扶着一个喝醉的男子走进寝殿。
“啊!谢、谢,怎么是你?”秋蝉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谢斐,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谁?”谢斐用下巴指了指她手中的醉汉。
“是吏部尚书家的小郎君,不对,你怎么在这里,公主呢?”
“你带他来这里干什么?”谢斐不悦地皱起眉头,她家公主这幅模样,她还敢带男人过来。
“这与郎君无关。”秋蝉看谢斐这模样,担心公主,把那个喝醉的尚书家的小郎君往地上一砸,就冲进去。
“公主,你怎么样了?”
秋蝉扑倒在徐晗玉床边,看见从被子里伸出来遍布红痕的手,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徐晗玉头还晕着,听着秋蝉的话,勉力睁开眼睛,“秋蝉?”